一個月前。

　陸綾在顧晨曦無法理解的情況下，選擇了方秋雨作為她的老師，可算是把她打擊的不輕。

　陸綾對她自己的寒冰天賦非常的討厭，又怎麽可能放棄劍道去學習咒法，只不過……這件事情被柳扶風知道之後，她找陸綾談話，讓陸綾接受了顧晨曦這個老師，但是還是以劍道為主，相比方秋雨的每天教導，顧晨曦一個星期只有一天佔據陸綾的修煉時間。

　但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見識了陸綾逆天的天賦，在寒冰血脈被封印的情況下，陸綾用了一個月的時間，扒空了顧晨曦前三境所有會的冰法。

　而相對的……她在劍道上不是一般的慘。

　就算陸綾是天生的劍主，有來自大千世界的基礎劍訣，甚至學會了瓊華劍萍主人無痕公子所有的劍術……但是她畢竟，身體太過羸弱，雙腿殘疾的情況下，完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所以這一個月裡，方秋雨什麽都沒有教她，給她一把比唐徵的重很多劍，每天就坐在輪椅上，用一種非常別扭的姿勢揮劍。

　要知道，陸綾的腰現在完全是使不上力氣的，所以……她現在的鍛煉對劍道來說基本上沒有任何的意義。

　而方秋雨的目的也很明顯。

　她要陸綾記住什麽劍，以及……握住劍的時候，去去陸綾身上的柔弱氣息。

　她很喜歡陸綾，但是對她那種軟弱確實不喜，方秋雨知道陸綾現在的狀態劍道不是好的選擇，魚四弦才是合適的老師。

　但是既然上面同意了，陸綾要學，她就必須要負責，無論陸綾是什麽身份，身體又如何，她都會很嚴肅。

　“力氣呢?早上沒吃飽嗎！”

　方秋雨大聲的喊聲讓陸綾咬牙，手上的力氣又提起了不少。

　效果很顯著。

　現在的陸綾只要握著劍，整個人的氣勢就會自動轉化，雖然依舊有些軟萌，但是至少讓方秋雨看到了她的決心。

　不是玩玩看的決心。

　方秋雨看著陸綾努力的樣子，點點頭。

　如果陸綾是因為一時的喜歡而衝動，那麽就是褻瀆了她對劍的信仰……而現在，陸綾用行動證明了，她並不是三分鍾熱度，方秋雨很滿意。

　門外的東方憐人愣了許久。

　方秋雨……還真狠。

　東方憐人不知道的是，沈歸也來看過，最後滿意的走了。

　東方憐人知道這可能會很有效……不過這麽訓練陸綾，柳扶風會沒有意見嗎?以她對柳扶風的了解，那個丫頭不會讓陸綾吃一點苦的。

　她和方秋雨之間會發生了矛盾嗎?

　而事實恰恰相反。

　無論是鸞鳳真人還是東方憐人都沒有想到，柳扶風不僅沒有任何的異議，甚至還覺得這不夠狠……

　柳扶風好像變了一個人，在陸綾訓練中出現的時候，連對陸綾的心疼都沒有表現在臉上，直到離開，鸞鳳真人才看到柳扶風那心疼出血的表情。

　為什麽?

　她問。

　柳扶風回應的是。

　“師姐她必須要成長。”

　這讓鸞鳳真人對柳扶風刮目相看，只有了解她對陸綾愛的人，才能明白讓柳扶風放任著陸綾受苦是多麽困難的事情。

　方秋雨也因為這件事情對柳扶風的好感度大大上了一層。

　而陸綾也沒有讓她失望，很努力。

　想到這，方秋雨看著在院子的另一邊正在努力的紫衣女孩子。

　她比陸綾還要小。

　唐徵。

　唐徵和陸綾不一樣，經過了一個月的鍛煉，她的進展神速，這一切不是因為天賦，而是努力。

　她揮劍沒有力氣，就回家之後，一直訓練到夜裡。

　步伐容易走錯，那麽就一直訓練，直到摔得遍體鱗傷，才有一點點進步。

　這些方秋雨都看在眼裡，陸綾也是一樣，因為唐徵，所以陸綾才沒有任何放松的理由。

　現在的唐徵正在練習方秋雨交給她的初級劍法，因為體力有限，所以唐徵現在整個人如同水洗，瀕臨脫力的邊緣。

　但是小丫頭緊緊的咬牙，勢必要將這一套劍法演練完畢。

　方秋雨眼底起了一絲痛苦的掙扎和陰霾。

　唐徵和陸綾不一樣。

　她……沒有辦法學劍。

　在教學開始的第二天，李竹子就代替正忙的唐刻羽找到方秋雨進行了一次談話。

　談話的結果，是方秋雨不能接受，但是又必須接受的事情。

　從李竹子平靜的語言中，她知道唐徵未來可能會面臨的是什麽，以及……她不能學習武魄這個事實。

　她不明白，為什麽這些師伯明知道小師妹不能學劍，卻還要給她希望……但是現在看著唐徵拚死努力的樣子，她有些明白了。

　不讓她學習的話，會更痛苦的吧。

　而現在……她們只要瞞著她，不讓她知道事實，將她淘汰，或許會痛苦，但是絕對不會那麽痛苦。

　方秋雨認命了，成為了騙子中的一員。

　她沒有辦法，她何嘗不喜歡唐徵……她……沒有辦法。

　所以，她對陸綾才會那麽嚴格。

　相比唐徵，陸綾雖然暫時的殘疾了，但是她卻有選擇的資格。

　“陸綾！力氣減弱了！用力！”

　“是！”

　……

　……

　東方憐人看了一眼唐徵，歎氣一聲便離去了。

　這是屬於唐刻羽的痛苦，她們這些人多看在眼裡，但是沒有任何的辦法。

　唐徵……能不能活到成年，都是一個問題。

　唐刻羽也不會是抽不出時間和方秋雨說這些事情，而是她作為唐徵的師父、母親，說不出口。

　編制虛假的網，將女兒的夢想扼殺……她做不到。

　現在的唐刻羽在小長生果的果園中，如同失去了靈魂的人偶，在唐徵白天學習的時候，她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

　……

　“鳳師姐，我來了。”東方憐人踏入鸞鳳真人的書房。

　“坐，你先看看這個。”鸞鳳真人此時還在處理公務，遞給她一本書讓她自己看看。

　司空見慣的東方憐人坐下翹起一隻腳，然後翻開手中的書冊。

　“！！”

　越看越吃驚。

　如果不是鸞鳳真人給她的東西，她都懷疑是不是這個師姐瘋了。

　她知道了柳扶風的天賦可能很好，但是沒有想到會好到這個地步。

　紙上了寫了這一個月來，鸞鳳真人對柳扶風的各種測試結果。

　如下。

　【柳扶風，修為分魂境初期。】

　【功法:月明風清決。】

　結論:

　【身體所有的暗傷全部消失，肉體產生傷痕短時間會恢復如初，符合無暇之體的初步特質。】

　【在極炎環境中，靈力自動調節，不會產生任何不適，且不影響空間天賦的使用，精神狀態穩定。】

　【在極冰環境中，靈力自動調節，不會產生任何不適，且不影響空間天賦的使用，包括寒冰血脈的靈力模擬，精神狀態穩定。】

　【在地下三千公裡處，靈力自動調節，不會產生任何不適，無視壓力，且不影響空間天賦的使用，精神狀態穩定。】

　【在空間裂縫崩壞的環境中，不會產生任何不適，可以吸收裂縫補充靈力，恢復體力，精神狀態穩定。】

　……

　……

　【柳扶風身體無法被任何外物干擾發揮，惡劣環境下會自我調節，並且保持絕對冷靜，在絕望環境中依舊可以選擇最優選擇，經絡靈力選擇全部處在最優，入微級別，頂級。】

　【確定為無暇之體。】

　【(注:以上特質均在不牽扯個體陸綾的情況下穩定)】

　這這……

　東方憐人傻了。

　這是她認識的那個柳扶風嗎?

　無暇之體?這東西不是天賦吧……世界上只有已經死去了的柳瑜擁有這樣逆天的體質，而且說是體質，不如說是個人的特質，而且柳扶風比柳瑜還要過分的是，她免疫空間裂縫。

　至於後面的備注，她就沒有太在意了。

　雖然有陸綾這個弱點，但是確定了柳扶風為無暇之體就已經很可怕了。

　現在的沈歸依舊無法在抽空冰屬性靈氣的情況下發揮全部實力就知道不會被影響有多麽重要了，而且……無暇之體包括魂魄也是，極度的聰慧帶來的是絕對的冷靜。

　她不會質疑鸞鳳真人的測試成果，也就是說，柳扶風真的具有無暇之體的特質。

　而這還不是最讓她驚訝的，因為說明無暇之體的只有兩頁，而鸞鳳真人給她的書足足有一本……天知道她都測試了什麽。

　繼續往下看。

　【擁有抗結界體質，靈山已知所有的結界被其觸碰之後皆會無效化，包括護山大陣核心處的結界，結論:無視所有結界，可以自由通過並攜帶不超過一空間單位的物體穿過，注:要求承受空間裂縫。】

　【可以凝聚基本空間單位並進行壓縮，在指導下成功製造空間法寶，單位戒指，空間為十丈。】

　【在無視結界的情況下，肉身接觸任何護體靈氣皆可以無視所有的防禦，包括雲舒的護體真氣。】

　東方憐人抖了一下。

　抗結界體質就說明了世界上沒有地方可以攔得住柳扶風，她居然連靈山的護山靈陣都能進去……鳳師姐還真是狠，而柳扶風居然做到了，更狠。

　壓縮空間單位，製造空間法寶，還是戒指……

　小怪物。

　十足的怪物。

　空間法寶的珍貴不用多言，只有那些具有空間屬性的天材地寶才可以打造出法寶，低級的材料可以打造空間袋，而那些高級材料才能打造戒指這樣的小玩意……所以修仙界大部分的人都是自己開辟空間存放東西的，這需要耗費許多的力量，而且只有接近尊者的人才能做到。

　因為只有在接近尊者境才能耗費大量靈氣進行空間跳躍。

　所以小輩只能用空間袋……還是一立方米的那種，很難擴大。

　靈山當初為了建立食殿和空間建築，耗費了不知道多少的頂級法寶……而現在……

　東方憐人深呼吸，看第三條。

　上面寫著……無視雲舒的護體真氣。

　雲舒……

　雲舒?

　這是誰?

　雲……

　雲……

　東方憐人突然瞪大了眼睛。

　雲師祖！！！

　“我……”東方憐人差點就罵人了，好在多年的淑女涵養讓她將髒話吃了下去。

　鸞鳳真人抬頭不滿的看著她，讓她小聲。

　東方憐人這種行為她已經習慣了，因為所有靈山眾都是這個反應。

　不就是無視師祖的防禦嗎，至於這麽驚訝。

　鸞鳳真人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當初她第一次知道這個消息也沒有比東方憐人好到哪裡。

　“……”東方憐人掐了一下自己的臉。

　不疼。

　有些麻木了。

　然後往下面看。

　【可以進行自由空間跳躍，消耗少許靈力、體力，分魂境跳躍最大為，連續一個時辰，空間跳躍不留痕跡，初步估計，超越大悲谷的鏡花水月】

　“……”

　空間跳躍……

　她東方憐人因為是用毒的，力量不夠大，雖然能撕裂空間但是根本無法進行穿越，柳扶風居然可以?

　還連續跳躍一個時辰。

　分魂境。

　超過大悲谷的尊者身法鏡花水月。

　……

　再往下看。

　東方憐人已經麻木了。

　不知道多久之後，鸞鳳真人放下手上的活，看著已經被打擊的說不出話的東方憐人。

　“醒醒。”

　“……”

　許久之後。

　“師姐，這……你打算怎麽辦。”東方憐人真人的看著鸞鳳真人。

　她已經冷靜下來了。

　“怎麽辦……你懂空間天賦?”

　“不懂。”

　“那就只能順其自然了。”鸞鳳真人道，她看著東方憐人，這丫頭雖然不靠譜，但是知識絕對淵博，所以她才詢問東方憐人知不知道空間天賦的事情。

　而很明顯，東方憐人不知道。

　“所以說，我們能做的，就是讓這個……有些逆天的女孩子正常修煉，自己去覺醒空間天賦。”東方憐人冷靜之後道。

　用了逆天兩個字，還說出了口。

　大不敬。

　但是鸞鳳真人也沒有反駁她。

　柳扶風的天賦，當得起逆天二字。

　她們還沒有測試柳扶風不會死亡呢……不然估計更加的炸裂。

　“給她最好的資源，其他的……沒有辦法了。”鸞鳳真人點點頭。

　很無奈。

　靈山想要全力培養一個弟子，可是居然不知道怎麽培養……喂天材地寶?除了這個居然不知道能做什麽。

　“這種天眷、不，天妒之才降臨靈山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東方憐人沉默了一會，道。

　當初陸綾出現的時候，也是她提出了，靈山不需要仙劍的說法。

　“靈山的幸運……人族的不幸。”鸞鳳真人道，她們都不傻，前有柳瑜後有柳扶風，有天妒之人出現，往往表明了大劫將至。

　“天光墟結界那邊不老實了?”東方憐人猜到了什麽。

　鸞鳳真人點頭。

　“一個月前，魔族有了動靜。”

　“……我知道了。”東方憐人皺眉，思考著什麽。

　留給她們的時間不多了。

　而柳扶風……顯然，就和陸綾一樣，她們沒有好的教育手段，而柳扶風更加的極端……

　放著她自己發育，靈山提供資源的話……最好的地方是天光墟。

　而現在聽到了天光墟並不和平。

　“去，還是不去。”東方憐人抬頭。

　“你覺得呢。”鸞鳳真人看著她。

　現在的環境，想要快速修煉，只有逼出柳扶風的潛力，天光墟是最好的地方。

　但是問題來了，柳扶風還沒有選擇文魂和武魄……這種是必須要訓練的東西。

　“我不知道，但是……真的有必要這麽急嗎?”東方憐人問。

　“有必要。”

　“我無法決定。”東方憐人搖頭:“只能交給柳扶風自己，從師姐你測試出來的，她有無暇之體，靈感已經不再是問題， 估計、不，一定會以無法理解的速度衝擊合魄境中期，空間跳躍……無論是文魂都是武魄都適合她。我的建議是讓她自己選，然後，三個月之內選擇成功，去參加天光墟會武。”

　“天光墟會武嗎……一個剛剛合魄境中期的少女就去參加初級組，也是，不需要養韜光了……”鸞鳳真人點點頭:“和我想的一樣。”

　她也認為柳扶風會急速的提升修為，那時候，天光墟就是她最好的選擇。

　三個月提升到合魄境，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這兩人都沒有任何的質疑。

　無暇之體的可怕，柳瑜已經展示過了。

　“初級?”

　誰知道東方憐人驚訝的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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