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雪塵，陸綾不是忘記了她，只不過不清楚應該用什麽方式面對這個小丫頭。

　陸綾想要利用她，但是……心裡還有障礙。

　畢竟，雪塵那個小丫頭是那麽的喜歡她。

　陸綾心中那所謂的好感度是從雙方來看的，如果單單說付出的話，雪塵絕對是能夠為了主人犧牲最多的。

　陸綾本不應該對雪塵抱有疑心，但是內心的不安還是讓她去試探對方，畢竟就算雪塵很喜歡她，陸綾也不會去接受這份感情……

　她不敢了。

　一個人就很好了。

　雪塵聽說是仙劍，仙劍是什麽概念陸綾不是很了解，但是一定是很厲害的，不出意外的話，雪塵才是她最大的底牌。

　陸綾知道這丫頭對她非常重要，反正比她那個廢物系統要重要的多，所以對於陸綾來說，雪塵對她的態度非常重要。

　當然，就算是陸綾對雪塵有再多的想法，她都沒有懷疑過小丫頭對她的忠心。

　即便是李竹子此時在陸綾心裡的分量，相比雪塵來說還是差了很多，雪塵那種無條件的付出是現在唯一可以帶給陸綾安全感的東西。

　因為雪女的存在，所以陸綾知道無論自己是什麽性格、要做什麽樣的事情，雪塵都不會提出任何意見。

　所以，即便她昏迷的時候，雪塵沒有任何關心她的動作，陸綾也沒有任何不滿，只是認為，雪塵可能不知道。

　陸綾看的很明白，可是她依舊要去試探小丫頭，這裡說的就不是忠心了，而是這柄仙劍的聽話程度。

　她要的不是忠誠，而是絕對的服從。

　當然，雪塵對她的是愛而不是什麽忠誠，這一點就不是現在的陸綾能夠看得清楚的了。

　陸綾所謂的測試，也差不多結束了。

　前些天，她將自己異樣的寒氣全部落在了靈山，雪塵作為仙劍，隻憑氣息就可以知道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以及她現在的位置……

　在她沒有生命安全的情況下，如果雪塵因為思念她，而忽略了暫時不要聯系她的命令出現在她的身邊，就是考驗失敗了。

　而現在過去了這麽多天，它還能聽話的乖乖待著，讓陸綾對她多了幾分的滿意。

　當然，這丫頭雖然沒有出現，但是因為冥冥之中的感應，陸綾知道，她一直都在擔心著自己。

　真是幸運的事情。

　要不要召喚小雪回來呢?

　算了，也不著急。

　……

　陸綾握著毛筆，趴在溫泉中，挺著腰，撅著屁股，露出光滑的背部曲線手中動作著。

　看著陸綾滿意的在紙上畫著什麽，東方憐人一頭的霧水。

　“竹子，她剛剛不是心情不好嗎?”

　這丫頭的臉就和七月的天空一樣，說變就變，剛才還讓東方憐人擔心的不得了，現在卻帶著一點點微笑。

　東方憐人輕松了嗎?

　沒有。

　她更擔心了。

　難道，陸綾傻了?

　開玩笑。

　“竹子，小綾的狀態比我想象的要好。”東方憐人道。

　“嗯。”李竹子點點頭，她本來以為陸綾很脆弱，現在看來，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自己想象的要強得多。

　“東方，你的意思是，我不用那麽過度的保護她?”

　東方憐人點點頭:“是你自己說的，不過我的確有這個意思就是了，你等等，我去看小綾在畫什麽，這明顯不是在寫字啊，一直轉圈圈。”

　東方憐人從水中站起來，踮起腳尖，直接斜坐在陸綾身邊，身軀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陸綾感覺到水滴落在了自己的臉上，抬頭，愣了一下。

　接著，陸綾發出一些貓兒的呼嚕聲。

　“……”

　“小綾?”東方憐人看著陸綾的眼神，疑惑。

　陸綾扭過頭去，沒有回應她。

　天知道，陸綾剛才一抬頭看到的東方憐人出浴圖有多麽讓人……

　驚豔?

　不，是嫉妒。

　這個女人智商不高，但是身材怎麽那麽好。

　而且，也太有傷風化了吧。

　雖然自己也是一個女的，但是，她真的就一點都不在意，給了陸綾一種她在炫耀的感覺，盡管她確實有炫耀的資本。

　“小綾，你在畫什麽呢?”東方憐人俯下身子看著陸綾。

　陸綾沒有刻意的去擋，所以東方憐人看見了想要看的，開口道。

　“一條蠱蟲，一隻紅尾魚，是洛弦?還有……恩，這是那個叫雪塵的靈族吧。”東方憐人呵呵一笑:“小綾你畫這個，是想養寵物了嗎?竹子，她喜歡蠱蟲唉。”

　東方憐人見陸綾不理她，腰部用力，像一條魚兒一樣落入溫泉中，再鑽出來的時候，靠在李竹子的身旁，想了一下，小聲道:“蠱蟲是因為要學毒吧，紅尾魚……小綾和洛弦那個丫頭關系很好嗎?還是單純的想念七峰的小魚了?至於說最後的靈族倒是好理解……要不將那靈族弄過來和小綾作伴?”

　“……”李竹子沒有回應東方憐人，她看出來了陸綾的表情。

　東方憐人肯定是認錯了。

　“你們師生兩個怎麽都不理人。”東方憐人無奈的嘟囔了一句，繼續泡溫泉了。

　……

　……

　東方憐人當然是認錯了，雖然陸綾不會畫畫，但是簡單的線條還是會的，只不過……不是那麽精致。

　陸綾畫了一條蚯蚓、一隻魚，一隻貓。

　誰知道東方憐人是怎麽認成蠱蟲、洛弦和雪塵的。

　不禁讓陸綾懷疑，她是不是沒有畫畫的天賦。

　看來，畫畫也要抓緊開始學習了。

　可惜，她周圍認識的人沒有一個會畫畫的，所以陸綾只能想想。

　至於說畫的東西，也沒有什麽太多的意義，只不過是想起了雪塵，從而引發的一些思考。

　貓喜歡吃魚，貓卻不能下水，魚喜歡吃蚯蚓，魚卻不能上岸。

　怎麽想都有一種造化弄人的感覺。

　陸綾覺得，自己以前就是其中的一個環節……所有的一切都好像被什麽人掌控著。

　就算是陸綾，也隱隱察覺到了她正處在一張巨網中，還有可能是主角。

　畢竟，中只有主角才有什麽系統吧，哪怕自己的系統是一個廢物。

　如何破局?

　連面對的是什麽都不知道，自然不知道怎麽破局，反正……修煉變得厲害總不會有壞處。

　陸綾是這麽想的。

　……

　低頭看著蚯蚓、魚、貓，陸綾歎息。

　以前想要過充實的生活，填補自己的空白，過一個豐滿的人生，現在卻發現，人生，就是一邊擁有，一邊失去。

　一邊選擇，一邊放棄。

　哪有事事如意，生活，哪有樣樣順心。

　也許換一個人就會變得佛系，覺得生活不易，所以要珍惜每一天，當十年後緬懷今天的時候無怨無悔才是最重要的。

　陸綾完全不這麽想。

　之所以有遺憾，那就是自己還不夠強，只要她足夠強大，自然不會有任何的遺憾，不會有任何人敢背叛她。

　陸綾提筆在紙上新寫了一個字。

　她至今為止，寫的最漂亮的……最有靈氣的一個字。

　【綾】。

　既然，大多數人求而不得，那她就做最厲害的，破格的存在。

　她去挖蚯蚓→釣魚→喂貓。

　這樣一來，一切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不是嗎?

　陸綾將一切看的非常清楚，提筆合上本子。

　總算是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和之前所想的一樣，不惜一切代價的變強，這就是她之後要做的事情。

　陸綾雙手用力，整個人滑入了溫泉中，水沒頭頂，把東方憐人嚇得不輕。

　陸綾的腿可是不能動呢。

　李竹子搖搖頭，關心則亂，現在的東方憐人的理智已經不在了。

　片刻後，東方憐人也發現了她想多了。

　陸綾已經是合魄境中期的修為了，怎麽會窒息……

　因為神瀾和神奇的控制靈氣的手段，這溫泉中的靈水對陸綾來說就是如同手臂一樣可以隨意操控。

　和在地上不一樣的是，因為所有的水都可以控制，她在水中可以自由的行動，讓水推著著她前行也就可以了。

　眼看著陸綾蜷縮在水底，東方憐人將自己肆無忌憚的腿收起了一些，不過頓了一下，還是偷偷伸長了一些。

　陸綾的長發在肌膚上刮過，涼涼的，很舒服。

　“竹子，我覺得，現在的小綾已經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是時候讓其他人也看看了，你不知道，上面的老女人一個個可都是要急死了。”東方憐人意有所指。

　“不行。”李竹子果斷拒絕。

　雖然陸綾不像她想的那樣，隨時可能心態崩壞，相反的異常堅強，但是……還不夠保險，至少，柳扶風的消息要全部封鎖。

　甚至……

　如果柳扶風被找到了，確定是她自己離開的話，是否讓兩人相見都是李竹子在考慮的一個問題。

　“再過兩天，現在不行。”李竹子道。

　“行吧，現在你是一峰峰主，你說的算，反正我該說的都說了，師父也怨不得我。”東方憐人攤手:“但是，我今天要住在這裡，你沒有問題吧。”

　“沒有。”李竹子點點頭，這是她答應的事情，既然陸綾總是要一個人闖蕩的，學習用毒對一個女孩子，尤其是漂亮的女孩子來說絕對不是壞事情。

　“嗯。”

　東方憐人看著水底的陸綾，笑得很開心。

　……

　……

　第二天清晨。

　和以前的懶散不一樣，第一峰鳳鳴響過之後，陸綾就睜開了眼睛。

　屋內一片昏暗。

　按照陸綾的要求，她現在自己住一間房屋，而東方憐人和李竹子擠一張床，雖然和東方憐人想的抱著陸綾一起睡差了很多，但是能夠睡到李竹子她已經很開心了。

　此時天還沒亮，陸綾卻已經失去了繼續睡覺的心思。

　該起床了。

　一身睡衣也沒有必要換，反正也不冷。

　陸綾握拳，隨後緩緩張開，一朵朵雪花憑空從屋內半空中落下，最後聚集在陸綾手中，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

　緊接著，陸綾整個人被雪花托著從床上下來，最後落在輪椅上。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

　陸綾其實早就不是生活需要別人照顧的廢物……以前是因為柳扶風的存在，減慢了她成長的速度。

　陸綾轉動輪椅，隨手點亮房間，接著揮手，眾多雪花將陸綾要看的書從書架上取下來。

　《五言律》。

　這是陸綾要求的書籍，是這個世界的、她可以看懂的簡單詩詞。

　一日之計在於晨。

　燈火下，文靜的少女開始了文化方面的學習。

　……

　……

　另一個房間。

　幾乎在陸綾睜開眼睛的同時，東方憐人和李竹子都醒了過來。

　“她在看書?”東方憐人隔著窗戶看著另一間房間的火光，很是驚訝。

　李竹子點點頭。

　阿綾……真的變得勤奮了。

　作為老師，總該是欣慰的。

　成長的代價。

　接著，李竹子看著纏在她身上的東方憐人……滿臉的黑線。

　“東方，你的睡相……”

　“有什麽關系。”東方憐人擺擺手:“我不在乎，小綾起的早是為了學習，我們兩個就不去打擾她了，也不急做飯，那麽差不多還有一個時辰，再睡一會吧。”

　也不管李竹子是不是願意，東方憐人自顧自的閉上眼睛，很快就真的進入了夢鄉。

　這讓李竹子無奈歎息。

　東方憐人還真的有些粘人，不過她也沒有厭惡，閉上眼睛，繼續休息了。

　陸綾熟練的起床她都看在眼裡，

　就好像東方憐人說的，關於陸綾……她一個人就可以很好的成長，而靈山……最好不要變成下一個柳扶風去阻礙陸綾的成長。

　……

　……

　許久之後。

　陸綾放下手中的書本，眉眼間有一絲疲憊。

　她將這本書上所有的五言律都記了下來，同時，多少也理解了一些這個世界關於詩詞的韻律和平仄，關於平起，對仗什麽的還不是很熟悉，但是相信，不用幾天她就可以理解了。

　而理解之後，陸綾就可以將自己腦海中那些詩詞以這個世界的律詩形式翻譯過來。

　這樣一來，本來應該和琴棋書畫一樣需要自身好好修習才能掌握的詩詞陸綾很快就可以畢業了。

　她對所謂的抄襲可沒有一絲一毫的心理壓力。

　這個世界又沒人知道， 況且是她翻譯的，陸綾要的只是別人都知道她各方面都厲害，至於說什麽途徑……那重要嗎?

　如果重要的話，她說的不擇手段就是玩笑話了。

　有著一個世界的知識就是任性。

　陸綾伸了一個懶腰，指揮著雪花將書本放回書架上。

　天亮了，差不多該開始一天的修煉了。

　就在這個時候，東方憐人“恰巧”推門走了進來，將手中的木盆往一旁一放，道:“小綾?你看完書了嗎?該洗漱了。”

　陸綾點點頭，然後看著東方憐人，直到東方憐人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洗完之後，我教你怎麽用胭脂。”

　東方憐人可是等了好久了。

　剛剛李竹子讓東方憐人教她淡妝，後者因為滿腦子想著陸綾都沒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