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的突然闖進令得眾人都是一怔,他口中那句語氣十分急促的“大事不好了”更是令得眾人紛紛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一個個連忙將目光投向了他身上,皆是一臉惘然的模樣。
士兵又喘了幾口粗氣,緩和了下氣息後,連忙說道:“隊長!趙大人在外遇刺的消息都在軍府裡傳開了!據悉是在萬花樓所遭遇刺的,李校尉已經帶著整個白虎二隊去封殺萬花樓了!”
楊孟皺了皺眉頭,噙著些不敢相信的意味,疑聲問道:“哪個趙大人?”
士兵急聲說道:“還有哪個趙大人,咱們白虎營的營帥,趙霄雲大人!”
聞言,楊孟的雙瞳睜得極大,喃喃道:“趙...趙霄雲大人?遇刺了?!!”
士兵重重點頭,再道:“聽說連屍首都沒找著,整個天泰軍府都跟炸了鍋一樣!”
雖說,吳龍濤等人早已知道了這其中的來龍去脈,但當下也不得不裝出了一副十分震驚的模樣,吳龍濤行至士兵身前,失聲說道:“莫不是搞錯了吧?這怎麽可能?!”
士兵擦了下額頭的大汗,回道:“副隊,這種事情我哪裡會敢亂說?千真萬確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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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白虎營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軍營之中十分嘈雜哄鬧,白虎一隊和白虎三隊的士兵們紛紛站在營帳外,一個個義憤填膺般的互相議論著什麽。
與李冠廷官職並肩的兩名校尉,此時神情也顯得十分的憤怒,雖不知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但自從趙霄雲上任白虎營的上尉以來,一向便是賞罰分明,公正嚴謹,也沒有什麽官架子可言,平時也多有關心軍營戰士,所以他在白虎營之中的威望很高,很得人心。
如今卻傳來了他在外不幸遇刺的消息,白虎營之中那些信服他的士兵們自然感到憤怒難抑,若不是李冠廷已經強行帶著整個白虎二隊去封殺萬花樓,得以稍緩眾憤的話,那麽恐怕還真不知這些士兵們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捏了下懷中的玉扳指,吳龍濤便想起了那夜趙霄雲所說過的話,於是心中不免有了些緊張。
深吸了口氣,吳龍濤斂回心神,他向楊孟等人搪塞了幾句後,便獨自一人轉身離開,向著遠處那位白虎一隊的校尉大步而去。
白虎一隊的校尉名為丁紹,雖說在官職上他與李冠廷隻算是並肩而論,但是,白虎一隊卻是白虎營的三個隊伍之中戰力最強,兵力最多的一隻隊伍。
丁紹既然身為白虎一隊的校尉,那麽他自然便算得上是白虎營的二把手。
行至丁紹身前,吳龍濤先循軍規行了個軍禮,隨即說道:“丁校尉,我想見下蘇雲將尉。”
正在原地煩躁渡步的丁紹聞聲一怔,旋即抬頭望來,打量了下吳龍濤後,疑聲說道:“你是...虎崽隊的吳龍濤?你要見蘇雲將尉做什麽?”
吳龍濤平靜回道:“有些要事不得不和蘇雲將尉當面談,勞煩丁校尉了。”
丁紹擺了擺手,沒好氣的說道:“我知道你和趙大人有幾分關系,但如今大人遇刺,軍營之中本就頗為混亂,你還去添什麽亂?再者說,蘇雲將尉是何等人物,又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即便是趙大人自己,想見蘇雲將尉那也得預先通告...你還是趕緊給我回去吧!”
吳龍濤聞言微怔,旋即,他隻得頗為無奈的掏出了懷裡的玉扳指,說道:“此事迫在眉睫,還請丁校尉勞煩一下,
代我向蘇雲將尉通告一聲。” 見況,丁紹頓時一愣,眸中有些遮掩不住的震驚和訝異。
因為,吳龍濤此時拿在手中的玉扳指,正是趙霄雲曾給他們這些白虎營的校尉私下說過,見物便要如見人的玉扳指,甚至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枚玉扳指完全可以算得上是白虎營的軍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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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泰軍府的中央位置處,有一個布置大量士兵所站崗護衛的中軍大樓。
吳龍濤站在中軍大樓的門外,神情雖顯得平靜,但其心中卻不免有些忐忑和緊張。
畢竟,若按照趙霄雲所說的話來看,那麽他今後極有可能便就要上任白虎營的上尉,接替趙霄雲的職位,以他現在的閱歷和年齡來說,不緊張反是不可能的事情。
守衛中軍大樓的士兵們也不時將疑惑的目光投來,雖說同樣是天泰士兵, 也還不至於喝他離開,但士兵們的眼神卻很明顯沒什麽善意。
畢竟,住在身後這座樓裡的人,那可都是天泰軍的大人物,容不得有半分的草率大意。
約莫一炷香的時辰過後,丁紹方才走下了樓來,他快步行至吳龍濤身前,表情有些複雜,說道:“進去吧,有士兵會帶你去見蘇雲將尉。”
吳龍濤輕輕點頭,抬腿行進了中軍大樓內。
不過多時,一名士兵果然從不遠處而大步走來,朝吳龍濤面無表情的說道:“請隨我來。”
由於有那名士兵在前領路,所以一路以來倒也沒人查問,兩人最終停在了中軍大樓三層的一間書房外,那名士兵指了指房門,說道:“蘇雲將尉就在裡面。”
說罷,士兵便十分乾脆的轉身離去,留下吳龍濤一人站在房門外。
待士兵的身影已經消失後,吳龍濤便斂回心神,上前敲了敲門。
隨著敲門聲響起後,門內很快便傳出了一道頗為溫和的男聲:“進來。”
聞聲,吳龍濤便推門而入,只見這是一間與趙霄雲的書房格局相仿的屋子,但屋子的面積卻要比趙霄雲的書房大得多。
一個身著白衫,體型微胖,面目生得十分和善的中年人正坐在屋中的桌後,他抬起頭來打量了吳龍濤一眼,嘴角微揚,露出了笑容,溫和說道:“請坐。”
若是單看此人的面容和行為的話,那麽絕不會將他與“軍閥將尉”這個內隱著白骨與戰火的字眼聯系在一起,他更像是一位和藹的教書先生,或者說是鄰家的慈祥胖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