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義包圍楊梅後,陳金寶自殺,楊梅投降,陳金寶的三個子女陳遠輝、陳麗娟、陳遠亮,由靖衛團副團長陳文輝帶著,投奔了陳金寶的二弟。陳金寶的二弟把三個子女安排進南昌中學讀書,安排陳文輝去南京讀警察學校,三個月後結業,回來後當了警察,天天拿著棍子上街巡邏。
一天,正在南昌中學讀書的陳麗娟接到了通知:共產黨的軍長劉永義反正了,明天要來學校演講,揭露共產黨的內幕,同學們都到禮堂集合,聽劉永義的演講。
“劉永義?”陳麗娟頓時熱血上湧:就是這個惡棍,殺死了自己父親,殺死了自己大哥。
25日上午,劉永義果然來了南昌中學,坐在主席台上滔滔不絕,“共產黨殺人放火,無惡不作,自己正義猶在,毅然反正”。
陳麗娟去了禮堂,她坐在台下,眼睛盯著劉永義,腦子裡翻江倒海,父親舉槍自殺,大哥倒在血泊中,這些情景反反覆複在腦子裡浮現。
陳麗娟起了殺心:一定要殺了這個惡棍!為父親報仇!為大哥報仇!
演講結束後,陳麗娟去找二哥陳遠輝,要求二哥出手,殺了劉永義,為父報仇,“劉永義的警察總隊正在招人,二哥可以報名應征,拿到槍後伺機殺了劉永義。”
不過陳遠輝不肯乾,他告訴陳麗娟,父親臨死前留下書信:陳家與共產黨的恩怨到此為止,子女今後安心讀書,成家立業,不再接觸的事。
“父親過去殺過很多共產黨,算起來基本扯平,再說戰場廝殺,不是你殺我就是我殺你,談不上仇恨。”
“可是父親投降了,共產黨為什麽還要殺他?”
“共產黨沒接受父親投降呀,共產黨隻接受其他人投降,行了,聽父親的,與共產黨的恩怨到此為此,不要再談什麽報仇了。”
陳麗娟與陳遠輝爭論了很久,陳遠輝始終不同意出手。
“你孬種是不是?那就我來,我自己來,我來殺了劉永義。”見陳遠輝不肯乾,陳麗娟憤憤地說道。
陳麗娟想到了陳文輝,他過去是靖衛團副團長,對父親忠心耿耿,也許他願意去殺劉永義。
陳麗娟馬上去找陳文輝,要求陳文輝幫自己殺了劉永義。
不過陳文輝也不肯去殺劉永義,陳文輝對現在的職位非常滿意:安全,輕松,油水還很多,去殺劉永義會導致自己丟掉飯碗,還會蹲上大牢。
陳麗娟勸說了陳文輝很久,她向陳文輝保證:隻要去殺劉永義,自己立即以身相許。
“這個……”陳文輝猶豫了好一陣子,還是拒絕了,“小姐是千金之軀,我這個小小警察配不上,小姐還是另找他人吧。”
找這個不行,找那個不乾,陳麗娟一時無可奈何,最終她決定:自己來乾!
可是,怎麽乾呢?用刀是不行的,隻能用槍,班上一個追求自己的男孩,他父親是警察局小官,配有一把小左輪,可以通過這個男孩把左輪偷出來,然後用左輪殺死劉永義。
演講結束後,陳麗娟去找了那個男孩,裝出很熱情的樣子請男孩吃飯,然後聲稱自己很喜歡手槍,要求男孩把手槍弄出來,打上幾槍玩玩。
陳麗娟的熱情讓男孩喜出望外,一口答應把手槍偷出來,讓陳麗娟玩個夠。
第二天,男孩果然拿了手槍出來,和陳麗娟找了一處偏僻地方,“劈劈啪啪”打了五六槍。
陳麗娟覺得萬事俱備,於是去找校長,
打聽劉永義什麽時候再來。 “劉永義?恐怕不會再來我們學校了,按照安排,過兩天應當去南昌大學,你如果想聽,我幫你弄一張票。”
“我非常想聽,麻煩校長幫我弄票吧。”
27日,劉致中來了南昌,來找劉永義。
劉致中沒能在調查中幸免,調查組發現了他倒賣禁運品給紅軍的事,於是,劉致中也隻能“三十六計走為上”了。
和手下商量了一陣,他們決定去山東投韓複榘:韓複榘有一塊不錯的地盤,現在與盤踞膠東的劉珍年關系緊張,大有開戰之勢,急需用人。
劉致中現在有五百來人,一百來人願意跟著劉致中去投韓複榘,二百多人打算回家種地,還有二百來人希望投劉永義的警察總隊,這些人基本是劉致中在當地召募的,劉致中於是來南昌找劉永義,要求劉永義收下這二百來人。
“嗯……那些人身體怎麽樣,夠不夠強壯?”劉永義問道。
“當然強壯,強壯極了,我招兵可是很嚴的,歪瓜裂棗絕對不要。”
“那就好,我們去找李隊長吧,應當沒什麽問題,警察總隊現在很需要人。”
劉致中和劉永義去找了李環山,李環山果然同意。
“編制雖然隻有一千,超一些也沒問題,打仗嘛,人越多越安全。”
當晚,李環山做東,請了劉致中和劉永義吃飯,大家大吃大喝了一頓。
28日,劉致中離開南昌,臨走前告誡劉永義:跟紅軍打仗小心一些,保命要緊,保實力要緊,不要再像過去當紅軍那樣逞能。
“我會注意的。”劉永義說道。
下午,按計劃應當去南昌大學演講,不過趙成傑通知說,計劃有一些改變,要出席這次會議。
“這是蔣主席臨時決定的,蔣主席打算在剿共前振作一下各方面的士氣,好多大人物要來參加,你的發言沒取消,不過不是主角了,主角當然是蔣主席。”
下午,在南昌大學的禮堂裡,剿共動員大會正式召開了。
會議由楊永泰主持,第一項是發言,第二項是給進剿鄂豫皖的立功將士授勳,第三項才是劉永義的揭露共黨罪惡,後面還有第四項,第五項,第六項。
主席團成員在台上就座,劉永義也是主席團成員,但因為級別太低沒有座位,隻能在一邊站著。
會議進行到了第二項,給立功將士授勳,一個又一個軍官士兵向主席台走來,打算接受的授勳。
官兵後面跟著一個女孩,這引起了大家的興趣:這個女孩立了什麽功呢?
劉永義注意到了這個女孩,他感覺這個女孩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在哪見過,於是一邊看一邊回憶。
忽然,劉永義覺得這個女孩有些問題,眼神似乎帶著仇恨,而且右手居然是放在口袋裡的。
“你!停下!你是什麽人?”劉永義指著女孩喝道。
“我要殺了你!”女孩大聲喊道,右手從口袋裡抽出了一支左輪。
“有刺客!保護主席!”劉永義大聲喊道,一個箭步竄到主席台前,用身體擋住了,跟著伸手拔槍。
“啪,啪,啪。”女孩連開了三槍,一槍打空,兩槍擊中了劉永義,不過劉永義沒有倒下,也沒有影響拔槍,他抽出盒子槍,機頭在皮帶一蹭,對著女孩連開三槍。
女孩應聲倒地,左輪掉到了地下。
台下頓時大亂,這個哭爹那個喊娘,大家紛紛起身逃命,門口處你爭我奪,大家擠成了團,不少人被撞倒踩傷,倒在地下痛苦嚎叫。
台下慌張逃命,台上也好不到哪裡,大人物也紛紛起身逃命,這個絆了椅子,那個掉了眼鏡,還有人撞倒了,從身上踩了過去,更有幾個尿了褲子癱倒在地無法走動,於是四爪齊用向外猛爬,跟個王八似的。
侍衛們終於開始反應了,幾個人衝到台前,用身體擋住,另幾個人撲向女孩,把女孩壓在身下,反扭雙臂抓了起來。
劉永義看看四周,覺得沒危險了,於是把盒子槍插入木套,這時,他覺得臉上粘糊糊的,伸手一摸,居然是血。
“呀, 我中槍了。”劉永義吃驚不已。
“是中槍了,頭上,還有腿上,別動,我給你包扎。”一個侍衛說道,拿出繃帶給劉永義包扎起來。
錢大鈞跑上台來,看到安然無恙,他松了一口氣,把從地下扶了起來。
重新坐回座位,他叫過楊永泰,命令動員大會照常進行。
“這個……太危險了,也許刺客不止一個。”
“就一個,已經抓了,現在沒危險了,會議照常進行,把大家都叫回來。”
“好的,馬上把他們叫回來。”
錢大鈞下去看女刺客,他命令給女刺客包扎,送去醫院搶救,不能讓女刺客死了,死了就沒法審問了。
錢大鈞跑上台來看劉永義,叫人找來擔架把劉永義抬去醫院搶救。
聽到會議照常進行的廣播,大人物一個接一個回來了,他們的樣子狼狽極了,這個弄爛了衣服,那個跑丟了鞋子,那那個弄丟了眼鏡,更有人尿濕了褲子。
最讓惱怒的是:他們大半沒了黨徽,這當然不是跑丟的,而是有意摘下扔掉的。
“你們簡直豈有此理,去!把黨徽找回來!馬上!”伸手指著大人物,厲聲喝斥。
大人物於是去摸胸前,摸到黨徽的安心回到座位坐下,摸不到的隻能回頭去找,好幾個人因為爭奪掉在地下的黨徽動起了肝火,揮起了老拳。
大約花了一個小時,台上台下的人終於重新就位,會議於是繼續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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