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樊都市視察的第三天，廖凡民終於回家一趟，不過也是傍晚七點鍾回家，能夠逗留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接著還是要回到賓館去。

　剛剛進門，坐在客廳的廖凡瑤就開口了。

　“哥，你回家了，你猜我想到什麽了。”

　“瑤瑤，你想到什麽了。”

　“古有大禹治水，三過家門而不入，今有廖凡民同志，在樊都市視察工作三天不回家。”

　廖凡民瞪了廖凡瑤一眼。

　“去去，少來了，想不到你在北京語言大學實習，也學會了調侃。”

　“哥，這你就不懂了，在北京其他方面不敢說，關心政治是一定的，我告訴你，就連北京的出租車司機，動不動說的都是國家大事。”

　廖澤熙和徐文清都在家，廖澤熙是下午趕回來的，神情明顯有些興奮。

　徐文清倒是關心廖凡民。

　“小民，工作一定很辛苦吧，你看你離家這麽遠，我又不能在身邊照顧你。。。”

　“老徐，說這些幹什麽啊，小民的身邊有小玲照顧。”

　閑聊了一會，廖澤熙帶著廖凡民進入了書房，關上了書房的門。

　“小民，昨天到今天，我仔細想過了，越來越覺得有些不對，你說劉省長對程書記好像不感冒啊，前天下午我們匯報利北市的工作，劉省長沒有要求程書記補充，昨天下午的總結會，時間雖然很短，可劉省長也沒有要求程書記發言，我感覺有些不對啊。”

　“爸，你了解這些情況幹什麽啊。”

　“小民，你一定要說實話，吃水不忘打井人，我們可不能夠做的太過了，當初要不是程書記，我也到不了如今的地位，如果說程書記遇見什麽麻煩了，我們能夠幫忙的還是要幫忙，要不然良心上過不去的。”

　“爸，我一直都是這麽想的，不過很多事情，不是我能夠決定的。”

　“你說說究竟是怎麽了，是不是程書記以前對劉省長有些不恭敬，或者說樊都市的工作沒有做好，我在基層工作，省裡的事情真的不知道。”

　廖凡民微微歎了一口氣。

　“爸，其實去年過年的時候，你已經說清楚了。”

　“你是說原任的省長嗎，這麽說劉省長與原任省長之間，不是很和諧。”

　“爸，我可沒說，不過程書記一直都沒有給劉省長請示和匯報工作，以前我還感覺到奇怪，後來才明白，有些事情，說不清楚的，劉省長怎麽想的，我也不知道啊。”

　“這倒是，不過程書記也是沒有辦法啊，你想想，如果省長副省長之間的關系一般，程書記怎麽好去給劉省長匯報工作，換做誰也是這樣啊。”

　“爸，那可不一定，我覺得程書記還是固執了一些，至少需要親自去匯報幾次工作，這是態度上面的問題，省政府的主要領導已經調整這麽長時間了，程書記是樊都市市委書記，態度依舊不明確，這讓劉省長怎麽想。”

　“說的也是，程書記在這件事情上面，做的有些不妥當。”

　“爸，還有一件事情，你以為你調整的事情，劉省長不知道嗎。”

　“什麽意思，小民，你給劉省長說過這件事情嗎。”

　“我肯定沒說，這本來就是市裡管的事情，我怎麽可能給劉省長說，只是我覺得，程書記的轉變也太快了一些，明明已經安排好的事情，消息也透露出去了，卻臨時改變，你覺得外人會怎麽看，劉省長知道了又會怎麽想。”

　廖澤熙搖搖頭。

　“也是，這些情況，劉省長可能知道，不過這也是程書記做出的姿態，劉省長應該明白的，不至於還是看不慣吧。”

　“爸，你想的太簡單了，劉省長對工作的要求很嚴格，省裡都知道的，我們平時做事情都很小心和努力，生怕有什麽工作沒有做好，程書記是市委書記，管著樊都市那麽大的地方，做任何的事情都是深思熟慮的，如果在幹部的調整上面，朝令夕改，你想劉省長會怎麽看。”

　“唉，還真的是複雜，小民，我沒有想到，你居然能夠想到這些。”

　“老爸，這些事情不複雜，稍微動動腦筋就能夠想到，我知道你對程書記的印象很好，一直都很感激程書記，不願意看到程書記遭受波折，不過有些事情，不是老爸想到的那麽簡單，好多的事情，我都不能夠在劉省長的面前開口說。”

　“那倒是，我也沒有想著讓你開口說。”

　“爸，你的意思劉省長明白，程書記也明白，你的匯報材料上面，都已經表現出來了，通篇離不開樊都市委的正確領導，劉省長怎麽可能聽不懂。”

　廖澤熙歎了一口氣，無奈的搖頭。

　“小民，我已經聽到傳聞，程書記可能會被調整了，原來聽說程書記會到省政府去，現在看不可能了，能夠到省人大和省政協去，就算是不錯了。”

　“所以啊，爸，有些事情你也知道，改變不了的。”

　“小民，你不會明白，程書記對我真的不錯，在你和程雅惠的事情上面，程書記是很為難的，他心裡肯定是埋怨小惠的，可小惠是他的女兒，程書記能夠怎麽辦，總不至於強迫自己的女兒吧，年初調整之後，程書記專門找我談過，明確提出了工作上的要求，還要求我排除一切的干擾，安安心心的做好工作，那次的談話，我能夠看出來，程書記是真心的。”

　廖凡民的神色也有些變化，這件事情是他沒有想到的。

　“爸，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啊。”

　“我是說，年前對我的調整，可能不是程書記本人的意思，我覺得有羅科長的影響，甚至可能還有其他方面的影響。”

　“老爸，你是說陳建華嗎。”

　“小民，要尊重陳市長，不能老是稱呼名字，怎麽說人家也是你的長輩。”

　“老爸，我對陳建華沒有好感，品質就那樣了，我怎麽都不會改變看法。”

　“我知道，當年的事情，陳市長做的是有些過分了。”

　“老爸，你上次說的事情，可能是真的，程雅惠和陳威之間關系可能不一般了。”

　廖澤熙看了看廖凡民，有些痛心的搖頭。

　“怎麽會這樣，小惠怎麽能夠和陳威走到一起，可惜了。”

　“所以啊，按照道理來說，陳威應該是遠離程雅惠，不管程雅惠將來的生活如何，在一邊默默祝福就可以了，我也相信，陳威絕不會想著主動再去追求程雅惠的，如果兩人之間有了聯系，應該是外來的力量干擾的結果。”

　廖澤熙揮揮手。

　“算了，不說陳威的事情，也不說小惠的事情，小惠是小惠，程書記是程書記，小民，我只有一個要求，你不能夠為程書記說多少的好話，但一定不能夠落井下石。”

　廖凡民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

　“爸，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是不是程書記說過什麽了。”

　“小民，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要求有些過分了。”

　“老爸，我們第一天到樊都市，發生了什麽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當天下午孫秘書長和我回到賓館，程書記就找到我們談話了，我們沒有馬上給劉省長反映情況，這已經是我們能夠做到的極限，可如果要求我們一直保密，你認為可能嗎。”

　廖澤熙閉上了眼睛，微微搖頭。

　“我知道不可能，只是你們反映情況的時候，能夠盡量說一些好話。”

　“老爸，我們會實事求是，吃飯之前，樊都市公安局已經將處理的情況送給孫秘書長，孫秘書長也給我看過了，賠禮道歉，去醫院檢查，打了狂犬疫苗，賠付了一萬元錢，那兩個涉事的警察，調離了公安隊伍，到司法局去工作，這個處理結果已經很不錯了，我們再想著說什麽好話，也不可能了。”

　“小民，你可別騙我，我聽出來你不滿意的態度了。”

　“老爸，不要以為我什麽都不知道，老百姓稱呼的太子黨是怎麽回事，樊都市才多大的地方，居然有所謂的太子黨，樊都市的老百姓人數不少了，有人不知道市委書記是誰，可大都是知道太子黨是哪幾個人，如果沒有這些所謂太子黨囂張到極點，如果背後沒有人縱容和保護，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嗎。”

　廖澤熙有些吃驚，看著廖凡民。

　“小民，你從哪裡聽說的，我還真的不知道，我一直都在利北市，很少到樊都市來，很多周末你媽都是到利北市去的。”

　“老爸，所以啊，很多事情你不知道，我也不是說這些事情都是程書記的責任，不過程書記肯定不好解釋。”

　廖澤熙臉上的神情有些暗淡了。

　“小民，算了，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人總是會發生變化，程書記是不是有什麽變化，我不可能知道，這些年來，我想到的就是工作，想到的就是做好份內的事情，那些吃喝交往的事情很少參加，也不關心，迫不得已才會參加，有時候我想著好笑，我工作了這麽多年，要不是你，還是普通的幹部，要不是你，早就靠邊站了，不過我覺得這樣很好，至少我內心是安寧的，睡覺的時候，不會半夜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