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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肖神紀》第二百八十九章 死局
身後同樣是一排面無表情的士兵,白求安想,這應該是寅虎王的秘密部隊,專門鎮守倉庫。一般來講,一隻部隊面目表情的多寡和他們的戰力是成反比的。

 中年人身後的戰士從白求安身邊如流水般掠過,隨後有人在背後推搡著白求安。還不等白求安說話,就緊接著挨了一腳。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

 中年人已經轉過頭,但白求安並不懷疑如果他有異動的話,對方會用一種更快的方式帶著骸刀轉過身。

 獄鳳在白求安手中攥了又攥,終究看在對方衣服上寅虎殿的標識而放棄了抵抗。

 兩個戰士奪了獄鳳,壓著白求安隨中年人一同往前走。

 “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嘛?”白求安有些雲裡霧裡,雖然隱約見覺得肯定發生了什麽。但此刻的自己著實一頭霧水。

 中年人沒理會他,一直往前走。

 狹窄的通道盡頭,門後更像是一個地下基地。四通八達宛如迷宮樣式的地下建築。無論是房門還是通道都一般無二,沒有多少可以記憶的特點。

 不過也很難想象珠峰山體內部,竟然有人如此鬼斧神工的建造出這樣一個秘密基地。

 白求安被一路押到一間小屋,然後就被單獨關了起來。

 潮濕的空氣以及黑暗,讓白求安多少也有些難以忍受。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心理上的焦躁。他還記得自己的目的,不過眼下這種狀況,他顯然毫無辦法。

 自己的“豬腳光環”早在牛頭山腳時就已經被虞定海冷漠的聲音給徹底打碎。十二殿不可能因為自己而停止,哪怕減緩它精密的運行。

 白求安只能等著,心中思索著一路上可能發生的事情。但始終毫無頭緒,他的開竅也僅限於淺薄的勾心鬥角以及對一件事的猜想。

 並不能像那些妖孽一般,見微知著。

 白求安也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屋門才被人給打開。

 是一道有過一面之緣的身影,白求安曾有幸在牛頭山腳見全了十二殿諸王。但很顯然,此時此刻他無論見到哪一位都高興不起來。

 砰!

 白求安甚至都沒有看清對方的動作,宛如鋼鐵般的拳頭就砸在了白求安的肚子上。五髒六腑,不,白求安覺得自己的全身都隨著這一拳被壓扁了。

 噗!

 鮮血吐在地上,白求安跪倒在地上,溺水重生般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你或許該解釋一下,你為什麽出現在這裡。”徐樂聲音平淡,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白求安艱難的抬起頭,看著那張冰冷的臉,面目猙獰道“我說我是從峭壁上滑下來,然後滾進來的你信嗎?”

 “神侍挖的地道,恰巧挖通了這裡。而你是第一個‘無意’摔進來的人……嗯,真的很巧。”

 “這我沒法解釋。”

 白求安的嘴角一直在出血,他每一句話都好像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暴露在空氣之中。

 這真的很巧,巧到白求安自己都覺得沒法解釋。

 “嗯,那你解釋一下你為什麽跑出營地?”徐樂又問。

 “我說過,龔務亭是神……但我怕你們不信。我……我想回去看看。”

 徐樂的語氣開始帶著譏諷“嘖嘖,想回去看看,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是在前線陣地被神侍襲擊的時候回?”

 “而且你剛一出去,整個營地就遭到了神侍的襲擊?”

 白求安艱難的仰起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徐樂。

 “千神齊攻,精準打擊啊……嘖嘖。”

 徐樂感歎著,讓白求安的心如墜冰窟。

 “那我沒理由這個時候跑,而且還來這裡。這太蠢了。”白求安試圖解釋,盡管他也覺得這很無力。

 “你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麽嗎?”徐樂微微彎腰,湊近了白求安。

 緩緩道“我現在在想,為什麽一位讓我們付出了一位王的性命還未殺死的生肖神,會被你一個d級戰力的螻蟻給殺死。”

 “也沒準,那一戰死了的,其實是白求安呢?”

 徐樂的話讓白求安越發心驚,他到現在都沒能想清楚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麽,而自己身上又為什麽出現了如此多的讓他匪夷所思的巧合。

 “給我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白求安忽然想到了什麽。

 “你沒有機會。”徐樂語氣堅定。

 “這件事我和李慕斯說過,他可以證明我肯定不是內鬼……至少可以讓我有機會去證明自己!”

 “很不巧,隨你一起出營的鋒1小隊,除你之外的所有人全部下落不明。相信我……姑且先叫你白求安吧,你在這兒關著絕對比在外面能活的更久。”

 “這可是五個屠神世家的好苗子,還有一個是李家唯一繼承人……說實話,如果不是我在這兒,沒準之前你就死了。”

 “失蹤……”

 白求安嘴角乾澀,他覺得這是一個陰謀。但他找不到任何的證據,哪怕是一點可以進行推敲的余地。

 正相反站在徐樂以及絕大多數人的立場上,單憑一個“d級戰力的小鬼憑什麽殺死一位神”的疑點,就足以和之後的所有問題掛上鉤。

 “那我該怎麽證明自己的清白。”白求安仍不死心。

 “你不需要證明,等神學部的人來好好研究一下,一切自然水落石出。”徐樂顯然不會相信白求安的任何話。

 聽到神學部的字眼,白求安渾身一顫,雖然沒接觸過神學部,但神學部的大名他白求安如雷貫耳。

 一個號稱走進去就絕對不會完整的走出來的地方。這裡的人不會和你提半句人道,甚至你能說的話也只有一些語氣詞而已。

 “龔務亭!”白求安又想到一點,連忙道“只要殺了龔務亭,一切都會水落石出的。”

 白求安建信龔務亭就是神,而此刻能救他的,似乎也只有殺死龔務亭這一條路可以走了。哪怕李慕斯現在出現,也不可能動搖徐樂的心。

 但徐樂聳聳肩,笑容玩味道“很不巧,龔務亭已經死了。”

 “而且就在我進來前,我的人傳來情報,龔務亭就死在我的人眼前。”

 白求安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麽。但他真的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所有的一切,發生的讓白求安猝不及防,甚至毫無招架之力的被當場擊垮。

 他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麽這麽多的巧合能夠接二連三的發生在自己的身上,並且把自己推入萬劫不複的境地。

 白求安甚至想不到這中間有哪裡可疑的地方還可以周旋。如果他不是白求安,換做是任何一個人的身份,無論是處於什麽樣的目的都會覺得這個人已經被選判死刑了。

 而神學部,這個代表血腥瘋狂的地方,似乎會成為自己最後的……希望?

 白求安打上了一個問號。

 “給他治療一下,別死了。”

 徐樂並沒有在白求安這裡耽誤太多的時間,說完這些看到了白求安的表情,就轉身離開了。

 身後擦肩而過的醫護人員蹲下身子,一雙手輕輕的貼在了白求安的身上。

 很久,才有聲音發出“你的事我已經通知虞隊了,我想他會在外面想辦法吧。”

 白求安猛然抬起頭,看清了來人的長相。

 “林夢姐……”

 “別急,無論之後來什麽人,讓你做什麽你都不要答應,也千萬不要反抗。一切等虞隊那邊有了定論,我會再來的。”林夢壓低了聲音,說著。

 “我還有機會嗎?”

 白求安有些絕望,如果徐樂說的基本無誤,白求安自己都找不到有什麽可以辯解的地方。

 “天無絕人之路。”林夢還沒說完,門口就有士兵開始催促。

 “我走了。”

 白求安眼睜睜看著人影離去,世界重歸於黑暗……

 藍旗海域。

 白色的私人遊艇疾馳在海面上,奔湧的白色浪花被遠遠甩在身後。身穿紅色禮服的男人叼著雪茄,穩穩的站在船頭。

 前方不遠,有一個人四腳朝天的漂浮在海綿上,胸口上似乎還放了個包裹狀的東西。似乎是聽見了遊艇靠近的聲音,這才翻了個身,朝遊艇的方向遊了過來。

 就像是兩艘悍然赴死的驅逐艦。

 不過男人在千鈞一發之際直接從海面上一躍而起,踩在了船頭。

 手裡捏著的,竟然是個孩子。

 “看來你真的每次都能找到我。”江城披散著頭髮,將手中裹著毛毯的嬰兒使勁兒抖了抖。

 “也虧是這家夥,不然也早沒了。”余易鹿看著江城的動作,眼皮狂跳。

 “活著就成,反正也是撿的命。”江城似乎不以為然。

 “似乎挺高興?”余易鹿看著江城。

 “每次看見你我都不知道接下裡會發生什麽,這就是我最大的樂趣了。”江城上下打量了下余易鹿,說“就比如這身紅色的西裝和雪茄,我可是從來都沒想過它們會和你組合在一塊兒。”

 “不好看嗎?”余易鹿反問道。

 “如果這話是一個女人來說,不管漂不漂亮我都會稱讚一句。但對男人,我不發表評價。”

 江城又抖了抖,才把手裡的嬰兒從提,變成了單手挽住。

 兩人之間有著短暫的沉默,目光皆是望著碧藍的遠方,海天一色萬裡靜好。

 “你永遠都不可能殺死那個人,無論你在什麽時候找到他。”余易鹿忽然間說道。

 “你看到了?”江城反問。

 “我看不完全部。”余易鹿如實回答。

 “那就是還有機會。”

 “你怎麽知道殺死他就會終結一切?總會有下一個的。”

 “存在即合理?”江城譏笑道。

 “這麽久了你還是不肯相信?即便你已經試過了無數次?”余易鹿語氣有些惋惜。

 江城自己說“也失敗了無數次。”

 “我本以為我們是一類人的。”余易鹿有些遺憾。

 “這世上不存在所謂的一模一樣,所有生物間總會有差別。甚至同一個人,也會有。”

 “但你還是覺得有些事可以逆轉?”余易鹿略帶譏諷“哪怕你已經向很多事妥協了之後也不認為這是全部?”

 江城沉默了很久,說“那你有沒有想過,你死了之後我在這個世上還能找到多少可以令人驚喜的意外呢。”

 “這算是你的理由嗎?”余易鹿反問。

 “嘿,一半吧。人也總得有自己堅持到底的事情。”江城歎了口氣。

 “這大概就是詛咒吧。”余易鹿眺望著遠方,仿佛永無盡頭的世界。

 “把大概去掉或許會更好一些,堅定些夥計。”江城拍了拍余易鹿的肩膀。

 “嘖嘖,我現在在想,我得來個什麽死法才好。”余易鹿又說。

 “你想要什麽樣的死法?”

 “坐北朝南。”余易鹿脫口而出“死不了轟轟烈烈,最起碼也得有個南面稱王的死後風水配上身份吧。”

 “天下會記得你的。”江城說“至少諸王都會記得你。”

 “可惜快亂了。”余易鹿悠哉著。

 “你不死,天下怎麽可能亂。”

 “吹捧我!”余易鹿斜眼看著江城,然後又狠狠地嘬了一口。

 “咳咳咳……”

 錘了錘胸口,余易鹿接著說“還得再死一個才行。”

 江城想了想,才說“也是,文治武壓,缺一不可。”

 “那我什麽時候登場?”

 “你怎麽會登場啊。”

 “不登場你找我做什麽,真是許久聊天?”江城滿臉不信。

 “你這個人!我們這多少年的情意啊!”余易鹿給江城一個白眼,隨即又笑笑。

 “順其自然就成, 我就給你提個醒。”

 “果然算計我啊。”

 江城冷笑一聲,不過沒見多少惱怒。早在看見余易鹿的時候,他就已經知道結果了

 “沒辦法,誰讓你也是諸王級的戰力呢。”余易鹿滿臉無可奈何。

 “醒我可是給你提了,以後可別到我墳頭上撒潑啊。”

 “放心吧,我沒那麽小心眼。”江城不以為然,隨即看向手裡的嬰兒問道“這家夥還有機會長大嗎?”

 “當然!你天天養著看不出來能不能長大嗎?”余易鹿篤定道。

 “哎,真是遭罪。我當初千不該萬不該,聽了你的鬼話來跑這麽一趟。他奶奶,什麽事兒都乾過,帶孩子這事兒可真是頭一遭!”

 江城這樣說著,但臉上卻沒有半點不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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