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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肖神紀》第二百八十八章 神秘的地方
鋒1小隊自從把路線圖送到李志手裡,就再也沒有遇到過任何的波折。準確的說,他們最大的動靜就是從這個小帳篷挪到了大的標準營帳裡。

 依舊很擠,但幾個人勉強可以睡下。

 白求安心中五味雜陳,他本以為會有一場連綿惡戰在這珠峰之上等著自己。可真來了這兒他才發現,就只是送封信而已。

 特殊的地理環境並不適合讓所有的十二殿戰士在這裡奮戰。至少前線陣地上,還是只能交給常年駐守此地的老兵處理。

 而白求安他們這些新人,哪怕身體素質已經遠超常人。可仍需要進行長時間的適應才可以確保在未來上戰場時能夠充分發揮出自己的戰鬥力,以免擾亂上級部署。

 自然,其中也裹挾著一些別的意思。

 縱然明面上的眾生平等無高低貴賤之分,但真遇上了白求安他們這些小隊成員一個個身份高的嚇人的家夥,腦袋稍微靈光些的,都多少是要有所顧及。

 不過讓白求安心神不寧的自然不是上不了戰場的事情。他本身又不是戰鬥狂,也沒有那些在刀尖上體驗刺激的特殊癖好。

 畢竟他這一年來所體驗的刺激,絕對比世界上任何極限挑戰者所挑戰的都要刺激無數倍。

 白求安掛念的仍是在京城的白媽他們,上報姬無道的話也不知道諸王信了多少。其實信少了和不信,並沒有什麽本質區別。

 神就在那兒,除了王誰也擋不住。

 白求安越想,就越確信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一切。

 盡管世上還有很多雞湯說,眼睛所看到的並不一定是正確的,而白求安也承認事實也確實如此。並且一度覺得這興許是生肖神的一種試圖誤導諸王的手段。

 但身無退路之時,人還是會相信自己的判斷。

 就像自己看穿眾生與雨之神一樣,而對方對這些同樣費解。所以白求安到現在冷靜了許久之後,更加堅信了自己的判斷。

 但他什麽也做不了,哪怕像小孩子一樣大哭大鬧撒潑打滾的下了珠峰。回到京城的他還能做些什麽?

 一樣打不過神的。

 但白媽他們如果死了會怎麽樣……

 白求安的心沒由來的顫抖了一下,如果他們因為自己的不作為死了會怎麽樣呢?

 白求安猛地坐起來,不算太大的動靜卻瞬間驚醒了帳篷裡的所有人。夜色裡,所有人的視線都匯聚在白求安的身上。

 “怎麽了?”李慕斯皺著眉頭,看著眼神慌亂的白求安。

 他很少看到白求安有這樣的表情,在白求安適應了死亡之後。能讓這家夥露出……恐懼和瘋狂神色的,似乎只有陳曉嬋。

 但現在天地不應的……

 沒道理。

 白求安緩緩轉過頭,看向李慕斯,說“我要下山。”

 “我要回京城!”

 並不是商量,白求安直接起身衝出了帳篷。

 夜幕中的營地只有寥寥的昏黃燈光指引著道路,巡邏的隊伍在夜幕中行走著。狂奔的白求安像是冬日路燈下的飛蛾,讓人匪夷所思。

 試圖攔下白求安盤查的巡邏隊被白求安瞬間越過,隨後巡邏隊在拔刀的瞬間被身後趕上的李慕斯按了下來。

 “屠神世家李慕斯!”

 徽章暢通無阻,前線陣地的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當下的指揮官就是來自李家的李志,而且他們之中的不少戰友,同樣來自李家。

 所以對於這塊牌子極為熟悉。

 來不及解釋,李慕斯就又追了出去。身後一排,是莫名其妙的張壽守他們。盡管不知道出了什麽事,但能讓白求安如此慌張的,應該不是一件小事。

 在他們的情報裡,白求安這個人的檔案資料堪稱恐怖。

 和戰力等級完全不成正比的戰力,甚至於他的戰力可以直接和神侍畫上等號。絕對的冷靜和瘋狂,對於戰機的把握以及果決。

 其實在場的每個人都曾在出發前看過白求安的戰鬥視頻,每一次進攻都是為了最快的殺死敵人,而每一次防守又是一次隱秘的進攻。

 一旦敵人稍有松懈,那結局已然可見。

 屠神世家的強悍並不僅限於他們絕對的實力,也包括他們遍布整個十二殿的,錯綜複雜的人脈關系。

 眼下的一場世家子弟試煉和身先士卒的表率背後,未嘗沒有和這位最年輕儲王建立一種良好關系的如意算盤。

 當然,如果能夠在這個過程中了解他,並且找到一些不為人知的把柄。那對於整個家族未來的布局,也是有極好的作用的。

 幾個各懷心思的隊員不停追趕著前面的白求安和李慕斯,卻也有著自己的一份好奇。

 究竟是什麽事能讓這個男人如此瘋狂。

 有著李慕斯的幫助,白求安並沒有遭到營地巡邏隊的追殺。在李慕斯追上白求安之後,其手上的那塊牌子就成了白求安跑出營地的通行證。

 “你要相信十二殿!”

 終於追上白求安的李慕斯在路上就想通了問題的結症。慌張甚至恐懼,再加上京城這個名詞和他們出發來這裡之前的事情。

 那麽白求安擔憂的事就在眼前。

 白求安一言不發,瘋狂的跑著。他的思路很清晰,至少是回京城的思路。從峭壁處回大本營,然後乘車回京城。

 峭壁那裡並不屬於神侍和十二殿的戰場,並且因為地勢原因,白求安可以甩來李慕斯以防這家夥受到自己的牽連。

 他如今跑出去,很可能會被扣上臨陣脫逃的帽子。

 理智告訴白求安,他現在做的每一個決定都蠢到爆了。但他的身體好像只能這麽做,他做不到上位者們那樣冷酷無情的接受一切,也做不到心無旁騖的安分守己將生命交到別人的手上。

 盡管他自己也明白,自己回去可能作用並不大。

 但諸王當時不是也沒有料到,眾生與雨之神並沒有被他們殺死。最後的最後,卻是死在了自己的手裡。

 “你現在回去有什麽用?不管龔務亭是不是神,都不是現在的你能管得了的。你要相信十二殿的。”

 李慕斯追著白求安,臨陣脫逃這種事分人分事,坦白說對李慕斯來說這不是一件難以處理的事情。

 尤其是在當下的珠峰,能夠解釋的說法太多了。他在意的是白求安為什麽這麽堅決的要走,甚至連和他商量都不商量一下。

 “我只能相信十二殿,但我怕那個萬一。”白求安站在陡峭的長坡前,回頭看向李慕斯。

 這是句聽上去很矛盾的話,甚至是無力。可這就是此刻白求安內心的真實感受。

 “那你知不知道我費盡心思的帶你來珠峰又是為什麽?”李慕斯突然抓住白求安的肩膀,怒目圓睜的盯著白求安眼睛。

 白求安愣了下,他一直以為來珠峰是諸王的調令,但現在看來,似乎和李慕斯脫不了乾系。

 “你以為李家年年拿著金山銀山砸在珠峰上不求回報嗎?你以為這個時候這麽多屠神世家的子弟蜂擁而至真的只是為了圖一個‘身先士卒’美名嗎?”

 李慕斯越來越激動“這是功名!這是聲望!珠峰此戰不亞於江北戰役,哪怕沒有神隕,這裡持續了無數年的戰爭也會在未來的幾個月裡徹底終結。而這背後可以提供的聲望,江北戰役比不了。”

 “只要加以運作,你我的名字會在珠峰戰役之後再度名揚十二殿。而這場戰爭的風險對於擁有不死鳥神咒以及擁有我幫你計劃好的後手的你來說,近乎為零。”

 “白求安的名字會徹底登入各大世家、長老以及手握諸殿權柄的強者眼中。你也會離陳曉嬋越來越近。”

 “而這一切的底線,是你一定要待在這裡。”

 白求安看著面前臉色猙獰的李慕斯,無話可說。

 他很感激這個陪自己無數次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也明白原本李慕斯不告訴自己的原因無非就是看透了他白求安內心深處那一點,出身艱難時自有的仇富恨權。

 對於李慕斯,白求安從訓練營開始就對這個帥氣的讓他升不起嫉妒的家夥抱有天然的好感。哪怕在110宿內部,幾個人之間多少還分些遠近親疏。

 可李慕斯在白求安心中毫無疑問是最靠前的,這興許是種獨特的人格魅力,也可能是他們兩個天生就臭味相投。

 就像眼前的李慕斯在為白求安做的事。

 “可這事兒沒法說的,那畢竟是我媽。”

 白求安強忍著某種情緒,他明白李慕斯說的都對。但這世上有很多事,並不是你覺得對,就要去做的。

 “當真要走?”李慕斯松開了手。

 “自然。”

 白求安沒有猶豫,縱身一躍,直接從傾斜的長坡上跳了下去。

 李慕斯臉色不太好看,看著白求安開始踩在峭壁上向下狂奔時就轉過了頭。身後是他交代營地守衛,故意拖延了會兒世界才到的張壽守等人。

 “白隊呢?”

 張壽守想往崖邊走,卻被李慕斯攔住了。

 “求安發現了兩個神侍的蹤跡,追下去了。”李慕斯說“我們先在這附近巡邏,之後如果沒有異常就回營地,畢竟咱們這趟出來不太名正言順,回去把事情處理好。”

 李慕斯說話不容置疑,雖然在場的張壽守和趙梓然同為十二家子弟,但比起李慕斯這個注定了是李家未來掌舵人的家夥來說,他們在李慕斯眼裡和劉倩韓亮一般無二。

 而在整個鋒1小隊裡,張壽守等人沒有半點世家弟子的嬌氣傲氣,其實也多虧了李慕斯的影響。

 至於白求安,屠神世家見過的儲王,估摸比白求安見過的十二殿戰士還要多。

 ……

 白求安狂奔在極為陡峭的長坡上,速度的逐漸失控並沒有讓白求安的神色有絲毫的改變。對他來說,再慘也就是承受一次別樣的死亡體驗罷了。

 至於後遺症什麽時候會逼死自己的問題,諸王不也照樣活到四五十歲歲還活蹦亂跳嗎?更別說那些老不死們,哪個不比他白求安打的仗少。

 速度終於不受白求安的控制,眼前的景物天旋地轉的,好在滿是白色讓白求安並沒有太強烈的不適。

 重物的撞擊以及混亂,再加上忽如其來的失重感讓白求安直接處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無盡的失重感讓白求安心中一緊,緊接著就是身體五髒六腑破碎的聲音讓白求安完全失去了意識。

 冰冷的雪花穿過無盡的黑暗落在鼻尖,驚醒了沉睡的白求安。

 猛地坐起身,眼前並不是一片黑暗。

 不知名的光源照亮了眼前的世界。這是一個疑似防空洞式的存在。盡管白求安不清楚在珠峰上建立防空洞這件事到底靠不靠譜,但眼前的洞穴他只能聯想到這裡。

 抬頭看了眼,頭頂是一片漆黑。

 鼻尖的涼意和記憶中的失重感讓他很清楚自己應該是掉進來的。但很顯然他現在似乎處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裡。

 緊挨著牆體的是兩排貨架,上面放著一些並無多少積塵的木箱子。上次打掃的時間看上去應該不超過一個月。

 白求安走過去看了看,上面是寅虎殿的圖標。

 他可能誤入了珠峰區的一個倉庫。

 打開箱子,裡面不出所料是軍用餅乾。

 繼續往裡走,貨架一直延綿跟這個倉庫一般,好似沒有盡頭。白求安四處張望著,企圖找出一個攝像頭之類的東西好讓自己盡快走出這裡。

 又走了一會兒, 白求安終於沒了耐心開始狂奔起來。

 他終於跑到了一扇門前,想了想,還是用力的敲了敲。

 門很快就開了。

 是一個穿著寅虎殿製服的中年人,看上去殺氣十足。不過白求安很理解,自己如果在自家倉庫看見一個陌生人的話同樣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刀握在手裡,卻沒有架在白求安的脖子上。

 “酉雞殿,白求安。”白求安連忙說。

 “你怎麽到這兒的。”對方並沒有先核實白求安的身份,而是問道。

 “我應該是掉下來的,我想倉庫裡應該有其他的什麽入口。”白求安眼神閃爍,如果對方不清楚的話,那麽他這個答案其實並不怎麽能讓人信服。

 中年人身後,依舊貨架。不過盡頭肉眼可見的還有座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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