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一不是第一次來翔陽,但這次和上次間隔了21年。說起現在的翔陽,在日本高中籃球界鼎鼎大名,因為當今的日本第一高中生就在這裡……“請問,籃球部在……?”彥一問一個女生。女生指著那棟最高的樓,語氣裡有些自豪:“就在那兒。”看來,翔陽的籃球依舊是他們的根本,彥一心裡有些激動,還沒走進籃球館,已經聽到一聲聲整齊的跑步聲,呼號聲,不遠處,2012年的翔陽籃球隊整齊的排成兩列從遠及近,沒有變化,二十年前,藤真、花形所在的翔陽也是用同樣的節奏,同樣的方式進行訓練。忽然,彥一看到球館裡走出一個中年男子,
他的髮型和仙道一樣,彥一一陣熱血湧上幾乎喊出“仙道前輩!”但定睛一看,原來是長谷川,長谷川一志。“長谷川前輩。”彥一上前打招呼:“您好,我是神奈川新聞的記者,相田彥一。”長谷川打量了一陣彥一:“相田彥一……?”“是的,我當年是陵南高校的籃球隊員。您打球時我還是替補……呵呵。”“哦,果然。”長谷川點點頭:“如果是記者,又是來采訪菊地的吧,對不起,訓練期間不接受采訪,而且我也不希望菊地的精神分散到別處去。”長谷川表情有些嚴肅,看來為此拒絕過許多記者。他隨後向隊員們拍手:“好,熱身結束,進行分組訓練。”“是!教練!”
彥一看過去,很難一眼看到菊地蓮——當今日本第一高中生,他“藏在”了隊友中,或者說,翔陽不推崇個人主義,菊地很安分收斂自己。彥一向長谷川說明了來意:“大致情況就是這樣,我想知道,藤真前輩和花形前輩他們……”長谷川聽到澤北的消息,不由得看了一眼正在訓練的菊地蓮,他歎了口氣,開始回答彥一:“如果是體育記者,你應該知道,牧紳一後來進入了國家隊……”“是的,當時我們還做過一次專訪。他在1995年進入國家隊,那時他23歲。此後的八年,日本國家隊的隊長。”“可是,你們卻不知道,藤真後來也選入了國家隊。”長谷川平靜的說。“是嗎?!這麽大的消息,我們居然不知道。”“不知道也很正常。”長谷川說:“藤真是在牧進入國家隊後一年被臨時招入的,原因是國家隊控球後衛替補受傷,當時有國際邀請賽,藤真參加了臨時選拔,雖然最後脫穎而出進入了國家隊,但是,他是牧的替補,所以很少有登場的機會。
“藤真前輩做了牧前輩的替補……”彥一的言外之意是,藤真會甘心嗎?“藤真放下了這麽多年的對手,不,是一生的對手間的自尊。因為他有自己的打算,即使是替補,他依然是我們”長谷川站起身:“我們的驕傲。”“這應該是十年前的事了吧……”彥一悻悻道。“是的,十年前,牧紳一是日本國家隊的隊長,他叱吒風雲了好一陣子,可惜最後……”“那麽現在呢?現在牧前輩和藤真前輩,他們在哪裡?”“對不起,對於現在的我來說,新生的翔陽是最重要的,藤真和牧,我已經很久沒去關注過了,大概,在新生的海南你可以接上下文。”籃球館中,菊地蓮又投進一球,菊地身高189cm,小前鋒位置,速度和爆發力是他的過人利器,彥一遠遠的看著他,澤北的身影在他的腦海裡閃過……
“那麽,您還知道其他人現在的情況嗎?”彥一問。“嗯……沒有了。”“好的,謝謝!”彥一要起身。“對了……三井……”長谷川忽然想到了什麽。“三井前輩?!”彥一問。“嗯,
三井壽,他後來拿下了全國大學籃球聯賽神奈川縣的MVP,但之後突然轉校,好像去了關西,再後來就沒出現在大學聯賽。” 王者海南,在後來的二十年中繼續著他們的神話,但只有一年他們沒有闖入全國大賽,那一次他們是縣內第三,隊長為神宗一郎。當時是仙道在高中籃球聯賽的最後一年,他披荊斬棘,最後戰勝海南、翔陽,惜敗當時神奈川第一的湘北,以縣內第二名的成績進入全國大賽,那也是仙道三年高中籃球最可歌可泣的時刻,整個陵南都沸騰了,而仙道本人只是搖搖頭,笑了笑。
彥一在前往海南的途中回味著那時的情景,仙道從清田信長手中盜球,快速內切到籃下,作勢要傳球給福田擺脫神宗一郎,但隨後選擇了自己灌籃,一舉擊破了海南的信心……彥一看看表,已經晚上八點了,之前他總是去的時間太早以致不能和對方聊很久,今天一定要在新海南得到更多情報。彥一走進籃球館,沒有想到,新海南籃球隊全員都在訓練!仿佛現在是下午剛剛放學時一般,每個人都聚精會神,遠處,一個籃球手在安靜的練習三分球,一球、一球,姿勢非常漂亮,與熱火朝天的隊友形成對比……“那是……神?那熟悉的投籃姿勢,只有可能是神……不可能,二十年過去了……”彥一對自己說。那個籃球手回身,啊,彥一暗叫一聲,不是神,這個年輕人眼神比神更冷,好像當年的流川,但他求勝的熱情都寫在臉上。“注意起跳的節奏,晃司!”彥一看去,那才是神,神宗一郎!只見已屆四十的神宗一郎,穿著簡單的休閑襯衫,他留了兩撇胡須,原本沒有攻擊性的眼神中,有了許多堅定。“神……神前輩!”彥一鞠躬,神回身,這位前神奈川第一殺手,至今看到陌生人時眼神依舊銳利:“你是……?”“我是……前陵南籃球隊員,相田彥一。”“哦,那個情報小子……哈哈哈。”發現是熟人,神露出了笑容。沒錯,就是這笑容,是神,沒錯。“那是……?”彥一看向那位陌生年輕的神射手。
“吉川晃司,現在海南隊的皇牌,神奈川第一射手。”神充滿自信的介紹著晃司,彥一感覺,神宗一郎仿佛在說他自己,看那個姿勢,吉川晃司應該是神的關門弟子,得到了神的真傳。神看了看表,拍拍手:“今天到此為止!”球員們向神鞠躬,隨後很安靜的離開球場,只能聽見鞋與地板的摩擦聲,這根本就是一支軍隊。果然,吉川晃司一個人留下,默默的練習著三分球,500個三分球,這次剛剛開始。“神前輩,這麽說您現在是海南的主教練?這麽晚還在訓練,是特訓嗎?”“不,是平日的訓練。”“每天都如此?”彥一回想起了當年的海南,海南是最強的,因為他們是一群最努力的天才……“這麽說來,現在的陵南主教練是福田前輩,陵南和海南真的是很有淵源,你們兩位是舊識,好像當年的田岡教練和高頭教練……”神笑了笑:“陵南一直是我們的強敵,但晃司心中隻想打敗一個人,那就是————菊地蓮,對了,你這次來不會還是要打探情報吧?”彥一說明了來意。“牧和藤真嗎……呵呵,我知道一些哦……”神開始了講述……在大學聯賽中,牧的表現很快得到了關注,終於在23歲時入選國家隊,隨後成為了國家隊隊長,在牧的帶領下,日本籃球有了長足進步,在後來的奧運會、世錦賽中都取得了進步。但後來,牧在一次訓練中意外受傷,傷情嚴重,在30歲時告別了球場,現在,牧紳一在德國治療並且擔任當地一所大學的籃球教練。而藤真,24歲通過臨時選拔加入國家隊,此後一直擔任牧的替補。
牧受傷後,藤真也神秘的從國家隊消失,據說他現在還留在日本文化體育省,也有說法他去了大阪。“不過,我真的沒有注意到已經過了這麽多年……”神說:“也許跟我一直呆在高中籃球界有關吧。”神宗一郎如此平靜,就如他高中時一般,越是大風大浪,在他的嘴裡說出,越是沒有波瀾,他甚至在對牧的講述時,沒有過多的惋惜之情,並不是說他沒有長谷川那種對藤真至今猶存的敬重,而是神習慣性的,控制自己的感情,這也是一個殺手的必須。“藤真和牧前輩,他們一直戰鬥到現在……”彥一說道。“對了,清田信長,也許你還記得,他後來開了廣告公司……”神愉快的回憶著:“據說做的不錯,經常飛美國,我想你應該沒機會遇到他了。”他們的身後,吉川晃司依舊在練習著投籃,那一聲聲籃球撞到地面的聲音讓彥一覺得手癢,他抱起一個籃球,向另一邊的籃筐投去,沒中,籃球碰撞在籃筐上,聲音刺耳。吉川晃司回頭,看著彥一,彥一竟然不好意思的半鞠上身,神在一旁微笑。吉川晃司,也是個厲害角色……彥一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神笑著說:“怎麽,不準備問我那個關於時代的問題嗎?”彥一搖搖頭:“不必了。”他看著練球的吉川:“答案很明顯了。”“下面是去哪裡?”
“湘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