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雖然感歎萬分,可眼下,鬥寶最重要,於是收斂心神,繼續施展古寶戰法。
憂鬱哀歎嘛?
呵呵。
既然你憂鬱,不如喝茶去,歸隱山林田園裡。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既自以心為形役,奚惆悵而獨悲?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實迷途其未遠,覺今是而昨非。舟遙遙以輕颺,風飄飄而吹衣。問征夫以前路,恨晨光之熹微。”
歸去來兮辭講的背景是,陶公需要養家糊口,家裡窮的都快要揭不開鍋了,甚至孩子奶粉錢都要湊不出來了,左親右鄰勸他去當官。
結果官場渾濁不堪,而仕途又不順,隻被委派為小官員,陶公又要被派往百裡外的小縣城,離開了家鄉,與他最初能照料妻兒嚴重不符合,違背了最初的心願,又加上思念家鄉妻兒故土田園。
於是乎,陶淵明便回了家,
這裡又解釋了,田園荒蕪,需要回去耕耘,過去已然錯誤的,就讓它過去,而沒到來的遺憾,堅決去彌補,去挽回補救,不留遺憾。
小船在水上輕輕飄蕩,威風吹拂衣裳,我打聽著歸程路途,只是遺憾天亮的太慢。
陶公急迫心情是馬上將要歸故裡了,快要見到妻兒了,又可以回歸田園生活了。
這是一種一掃之前的鬱悶和躊躇不得志的情緒心境。
剛好讓陶淵明歡愉興奮的心情與小薑憂愁哀歎的靈魂撞擊在一起。
隨著沈文話音落下,一道身影肆意瀟灑,放浪形骸,宛如兩晉名仕,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氤氳所化中年男子兩髯美須隨風飄動,成熟穩重氣質躍然,駐足船頭,目不斜視,宛如高傲的謫仙人。
而那船,無水自流。
陶淵明!
那個千古名仕。
那個千古風流人物!
……
“幽神之伶!”
轟!
小薑雙臂化刀,滑步而行衝向陶淵明。
“種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道狹草木長,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願無違。”
沈文小詩落下,陶淵明如有神助,輕輕一招手,無數荒草如同狂野的草木,瘋狂的生長,同時,那些野生草木的繁葉枝條上,佔有腐蝕性的粘液,觸之必死,沾著就亡。
很快,那些野生雜草長得與人高齊,將陶淵明包裹在草叢之央。
小薑無視人高的草木,徑直衝將進來。
滋啦!
滋啦!
小薑鴨綠色的毛線衣被腐蝕成灰燼,露出素襯。
“這小……吊帶,嘖嘖,質量不錯”
“對A,要不起!”
“我,管上,壓死!”
“你們知道個屁,小米椒剛剛好,一手一個寶!”
……
薑晟恢復成冷若冰霜的模樣,“衝吧!為你悲歌禮讚!”
沈文搖頭笑了笑,西方式的古寶戰法,年限太低,不足以對抗華夏,昔日四大文明古國,只有華夏延續至今。
氤氳寶氣所化小薑聽從薑晟的命令,面無表情的衝進沾滿腐蝕寒露的雜草叢。
砰砰砰!
唰唰唰!
沈文見小薑通過雜草叢後,遍體鱗傷,有如刀割蟲噬,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被腐蝕到幾盡幻滅。
“精衛銜微木,將以填滄海。
刑天舞乾戚,猛志固常在。
同物既無慮,化去不複悔。
徒設在昔心,
良辰詎可待。” 戰詩落下,氤氳寶氣被激發,陶淵明身體膨脹百倍,頃刻間作為百米巨人,嘭,頭顱被天外飛鳥擊碎,同時扔來一把巨型斧子和盾牌。
乾戚!兩種神器,似斧,似盾。
“吼!”以肚臍為嘴,以兩乳為目,怒吼震天,揮舞著乾戚攜帶雷霆萬鈞的力量一斧子斬落下去。
嘭!
遍體鱗傷的小薑瞬間回歸氤氳寶氣狀態,緩緩流向沈文的氤氳卡槽。
“變招?”薑晟神情不淡定了。
東陵玉和黔城羽以及柳子訓相顧無言,竟然是變招?
其他比賽結束或者壓根沒晉級的新生都愣住了,沈文竟然臨場變招了!
所謂變招,就是臨場在一個戰法招式之上在施展第二個招式,只有二級以上包括二級的鬥寶師方能在鬥寶過程中變招。
這就意味著,沈文已經踏進了二級鬥寶師之列,是新生裡第四個二級鬥寶師。
“沒想到你是二級鬥寶師。”薑晟說道。
“我也沒想到你能拿出六級高等古寶。”沈文笑了笑。
繼續戰鬥。
薑晟收斂心神,吟道:“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詩句落,傷心破,難以撫慰心中默。
又是一道倩影從話裡掙脫。
依然是小薑,只是這次小薑並非原本的精神面貌,而是一種十分惋惜惹人憐愛的模樣,淒淒慘慘戚戚,最是秋涼夜晚,不勝寒風嬌羞。
沈文見薑晟出招,嘴裡念道:“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問君何能爾?心遠地自偏。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山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悠閑的小詩消散,一道老農斜戴鬥笠,在東籬之下采菊,把酒言歡,悠然之間,可見南山。
“轟!”
整個天地間仿佛慢了下來。
小薑也施施然落在這個寂靜歡喜的世界。
“幻境?”薑晟皺眉。
“桃源仙境!”沈文道。
沈文不管薑晟是否擔憂她的氤氳化物,他繼而念道:“乃瞻衡宇,載欣載奔。僮仆歡迎,稚子候門。三徑就荒,松菊猶存,攜幼入室,有酒盈樽。引壺觴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顏。依南窗以自傲,審容膝之易安。園日涉以成趣,門雖設而常關。策扶老以流憩,時矯首而遐觀。雲無心以出岫,鳥倦飛而知還。景翳翳以將入,撫孤松而盤桓。”
隨著歸去來兮辭第二段吟唱完,《歸去來兮辭》爆發驚天氤氳,本來陷入桃園秘境田園風光世界的小薑,當即被歸去來兮一道無殤罡風吹散了。
回溯本源的氤氳之息緩緩流淌進沈文的卡槽裡。
又棋輸一招。
薑晟沒有氣餒怒氣,繼續激發古寶氤氳,“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南唐後主李煜的詩詞, 其中用的並不好。
這戰法用的……不合古寶之意境啊!
沈文有些疑惑,女子的幽怨哀愁怎麽能和家國天下的帝王的亡國之恨的憂愁相比較。
難道是要以借用小周後的愛清所得幽怨?
借國勢壓製?
果然,薑晟的做法如他所想,借以國情充愛情,“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
沈文眼底閃過一絲讚然之色,這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懂得戰術戰法,若是普通二級鬥寶師,或許就要敗於她手,只是沈文並不普通。
沈文大手一揮,激發全部氤氳寶氣。
“燕丹善養士,志在報強嬴。招集百夫良,歲暮得荊卿。君子死知己……”
鬥寶台下,四周被圍了個水泄不通,安鵬飛比完賽,準備看看沈文的戰況,誰料到,他擠都擠不進去。
“唉,小姐姐你好,我問你個事唄。”
“有嘛事,問。”小姐姐有點心不在焉,顯然全部心神都在鬥寶台上。
“前面發生了什麽?”
“鬥寶比賽啊,你是不是瞎。”
“我……”
我特麽當然知道是鬥寶比賽。
“為啥這麽多人圍觀。”
“兩個持有六級古寶的低級鬥寶師土豪大佬鬥寶,你說呢?能不圍觀嗎?長長見識總是好的,畢竟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親眼活生生的六級古寶。”
安鵬飛愣住了,你妹的,六級古寶……抿抿嘴:“老沈,你得請客啊。”
本以為你是個窮逼,卻不料我才是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