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這道！”葉軒揉了揉頭髮，把作業本往顧念面前一推。

　　顧念看了一眼，又轉回頭整理自己的課本，說:“這道是上周物理測驗的題，下節課講評試卷會說的。”

　　“萬一被問到怎麽辦啊?你先給我講講嘛！”葉軒撐著腦袋，看著顧念。

　　“對啊對啊，我也要聽！”不知什麽時候穆裡也湊到顧念座位旁，身旁還跟著兩個其他男生。

　　顧念從小到大，每次考試前總會從默默無聞一舉成為班上最受歡迎的人。

　　可是現在她卻有些煩躁。

　　“湊什麽熱鬧，走走走！”葉軒察覺到了顧念的變化，嚷嚷著揮了揮手，趕走了穆裡他們，自己也不出聲，不經意地拿回本子。

　　葉軒早就察覺到最近顧念有點奇怪。明明剛打完比賽那幾天還好好的，可最近好像一提到她最擅長的學習反而總覺得有些低氣壓。

　　“上課了！”

　　物理老師忽然毫無征兆地走進教室，隨著關上的教室門，把走廊裡其他班同學的嬉鬧聲阻隔在了門外，不時還有同學忍不住往窗外看。

　　“看什麽看?考成這個樣子，還想著玩?馬上期中考試了不知道啊?”

　　“啪”地一聲，物理老師把卷子摔在講台上，全班頓時鴉雀無聲。

　　“看看你們班的成績，比人家十班平均分足足低了十二分。是，人家是理科班，人家是全年級最好的同學組成的班級，那你們呢?才高一，就落下這麽多，是準備以後高考都選文科嗎?”

　　物理老師環視了全班一圈，接著說道:“課代表上來把卷子發下去，你們自己好好看看你們都錯了點什麽題，是不是老師上課都反覆強調了很多遍的！”

　　葉軒自然是不在意，自顧自地轉著筆，另一隻手無趣地撐著腦袋，打了個哈欠。

　　然後看到前排同學一邊傳卷子一邊竊竊私語，等卷子傳到他這排才看到這張卷子是顧念的。

　　前排的女生回過頭時，還不禁對顧念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這無異於火上澆油。

　　葉軒探出頭看到自己的卷子隻比顧念低了四分，剛拿到就用鉛筆盒悄悄蓋住分數，沒讓顧念看到。

　　顧念也沒心情關心葉軒的分數，只是皺著眉頭把自己的卷子翻來覆去仔細地看了一遍。

　　這時，忽然不知道哪裡飛來一團紙團，落在葉軒的桌子上。

　　物理老師顯然沒有看到，依舊自顧自地在講台上說:“你們鄺老師馬上要升語文教研組組長了，以後就由我來擔任你們班的班主任。”

　　“啊……”

　　在一片唉聲歎氣中，葉軒四望一圈，見不遠處的穆裡正對著他擠眉弄眼。

　　“叫什麽叫，你們班啊就是鄺老師對你們太放松了。我們五十六中是推崇學生自主發展沒錯，但不是你們這個樣子的……”

　　葉軒打開紙條，看到紙上畫著一張足球陣型圖，上面在三個位置寫上了穆裡的名字，最下面有一行小字寫著:顧領隊，我可是全場多面手，淘汰賽給一次上場機會吧！

　　葉軒瞥了顧念一眼，見她始終不為所動，就在紙上飛快地畫了幾筆，趁物理老師走回講台之際“嗖”地一下丟回給穆裡，又迅速坐正。

　　穆裡打開紙條，上面赫然寫著大大的三個字母“GUN”，後面還有三個大大的感歎號。

　　穆裡咬牙切齒地抬起頭，把自己剛拿到的卷子往桌肚裡一塞，在紙上也畫上大大的幾筆，看著捂著嘴偷笑的葉軒，

更是氣急敗壞。　　他把紙團揉了揉，用力瞄準葉軒的腦袋扔去。

　　然而穆裡終究不是籃球手，這一投輕松地被葉軒躲過，落在了顧念的桌上。

　　顧念還沒反應過來這從天而降的紙團是怎麽回事，紙團劃出的拋物線就吸引了物理老師的注意。

　　“拿過來！”顧念也沒打開，直接遞給了老師。

　　物理老師看了一眼，怒道:“誰寫的?”

　　沒人做聲。

　　“你們以為，你們不說我就查不出來了?”物理老師在附近幾個同學臉上一一掃過，大家一個頭比一個低，倒是顧念一如既往地看著卷子，扶了扶眼鏡。

　　“參與傳紙條的，下課到物理實驗室門口來找我！”

　　隨著下課鈴響起，顧念站了起來，被葉軒一把摁回座位。

　　“你幹嘛?”葉軒看著她。

　　“去找物理老師。”

　　“又不是你傳的紙條。你去幹嘛?”

　　葉軒想攔，卻看到顧念指了指自己的卷子:“帶上卷子。”

　　“啊?”葉軒完全沒跟上顧念的節奏。

　　“帶上卷子，你課前問的那道題不是被老師跳過去了麽，等會兒給你講。”

　　“哦……誒！等等我！”葉軒抓起卷子就追了上去，正好一抬頭看到穆裡，立刻一把抓住他，“走！一起去實驗室！”

　　“那個……”穆裡抓了抓腦袋，顯然是想到了自己不及格的物理卷子，“那啥我就不去了唄，我要是去了肯定被她罵死！”

　　“都是因為你才被她發現的！”看到顧念走過來，葉軒抓住穆裡到顧念面前，“你要是不去，你剛剛要我傳達給顧領隊的話，我可不說了！”

　　“什麽?”顧念看著葉軒，又看著一邊漲紅了臉的穆裡。

　　“我就是……好啦，我承認！”穆裡大喊一聲，甩掉葉軒的手臂，“我就是想下一輪淘汰賽，能不能上場！就這樣！”

　　穆裡看到顧念看著自己又接著解釋說:“我還特地在那張紙上排了三個陣型呢！我可以踢三個位置！三個！”說著他還比劃著一個“三”的手勢。

　　顧念無奈地搖搖頭:“就為了這件事，你不能下課再說?而且淘汰賽對手是誰我們還不知道，現在怎麽確定誰上場?”

　　看到葉軒在一旁得意地做鬼臉，顧念又轉過身對葉軒說:“還有你，上課不好好聽課，他丟紙條過來你一定要回嗎?你回了什麽有用的話嗎?”

　　這下輪到葉軒無話可說，穆裡在一旁得意地瞪著眼睛。

　　“走吧！”顧念對葉軒說道，轉身就走。

　　“你真準備替穆裡扛啊?”葉軒也不管懵在原地的穆裡追了上去，“那張紙條上完全沒你的筆跡啊！”

　　“卷子。”

　　“啊?”葉軒乖乖地把卷子遞給顧念。

　　兩人走到物理實驗室門口，顧念拿出鉛筆，趴在牆上:“看好！第一句話說……”

　　葉軒歪過頭看著顧念在自己的卷子上圈圈畫畫，卻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明明就把什麽都放在心上，卻總要裝出一副什麽都不在乎的樣子。

　　“誒?那是我們的顧領隊嗎?”剛剛從化學實驗室走出來的陳駸問。

　　身旁的夏允之抬頭看了一眼，果然是葉軒和顧念，正被物理老師叫到物理實驗室旁邊的小辦公室。

　　“嗯……老師的臉色好像不太好哦！”陳駸摸著下巴，語氣聽起來怎麽都有點幸災樂禍，“期中考試前大家看起來都有點緊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