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能伏誅之後,他所帶來的那幾名猛士也失去了鬥志,束手就擒,被張角手下的部將給控制了起來。
而吳能麾下的那數百名駐扎在城外的教眾們,也在張角的大弟子“斌州”的威懾下紛紛放棄了抵抗,土崩瓦解。
第二天一早,堂下。
看著家仆手中提著的吳能首級,張梁狠狠地啐了一口,罵道:“呸,賊子!你的權力都是我大哥授予的,居然還敢輕慢於我大哥,真是活該!”
張角咳嗽了一聲,製止道:“三弟,人都死了,你就少說兩句!”
說著他轉頭看向柳雲集,問道:“二弟,這吳能已被誅殺,常山王國八千教眾如今是群龍無首,你恐怕得盡快前去赴任,穩定住局勢了。”
“嗯,”柳雲集點了下頭,笑著說道:“此中利害我也知曉,不過我還有些事情要交托三弟。”
張梁聞言轉過頭來,對柳雲集投以詢問的目光。
柳雲集三兩步走到了張梁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說道:“三弟,我跟你說的那番話你都記住了吧?”
“記住了!”張梁說道。
“那好,你且述於我聽。”
張梁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二哥你說,讓我快馬加鞭,先行前往青、幽、並三州,通知此間的各渠帥們,常山王國的小渠帥吳能已被正法。”
“而且二哥你讓我著重強調,作為吳能的師父,你雖然非常不舍,但還是忍痛揮淚,親手斬殺了吳能。”
柳雲集撫掌大笑,說道:“對,對,我就是這個意思,你一定要向他們傳達清楚,我是“揮淚斬吳能”!要讓他們也感受到我此刻“惜哉、痛哉”的心情,明白嗎?”
“明白!”張梁點了點頭,然後有些不解的問道:“二哥,我記得你以前沒這麽無恥啊!”
“……”
柳雲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罵道:“你懂什麽?我這是要讓各方渠帥們都明白,法不容情!即使是我徒弟,觸犯律令的後果也只有死路一條!不然,這些個渠帥們還都以為我們太平道的律令不過是廢紙一張呢!”
張角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二弟所言極是,是我以前太過仁慈了!”
說著他轉過頭來,看向了張梁,說道:“三弟,“吳能被殺”此事非同小可,你帶上五十教眾,快些傳訊去吧。”
“好,大哥,二哥,弟弟去也。”張梁對張角和柳雲集各自揖了一禮,然後接過家仆手中的吳能首級,轉身大步走出了堂外。
待張梁走後,柳雲集也站了起來,說道:“大哥,這時候也不早了,弟也得趕緊上路了,此去離常山可還有不短的路程呢。”
張角站了起來,說道:“二弟勿急,常山不比咱們巨鹿,如今這世道又太過紛亂,大哥實在是不放心你啊,你且帶上我在教眾中為你挑選的五百名好手,一同上路。有他們保護你,大哥也會安心許多。況且,你在常山王國根基尚淺,有這五百個兄弟幫你,你也能很快的扎下根來,獨攬大權。”
柳雲集稍稍思量了一下,擺了擺手,笑著說道:“大哥,你用不著派那麽多人保護我,我又不是什麽文弱書生,嗯,此行我隻帶周倉一人便可!”
“周倉?”張角一怔,隨即笑了起來,“也行,他一人便可抵得上百名好手,有他隨行於你左右,我也可放心了。”
“來人,傳周倉來見我。”
“諾!”
吩咐了下去之後,
張角看向了柳雲集,說道:“你此行前去,大哥還有一物贈之。” 說著他一揮袖袍,道:“拿上來!”
一名灰衣小廝應聲從堂外走了進來,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楠木方盒。
待張角探手拿起盒中的物件,路淵這才看清楚,這是一件金光閃閃的絲綢軟甲,看其材質,顯然極其堅固,價值非凡,用來貼身穿戴那是再適合不過了。
“大哥,你這……”
雖然柳雲集並不知道這件絲綢軟甲的來歷,但是只看張角的神情,他便十分清楚,這件軟甲之珍貴!
君子怎能奪人所愛?
張角將這件絲綢軟甲在他身上比劃了一下,然後笑著說道:“你不是一直想要它嗎?送你了!以後自己獨身在外,刀劍無眼,有了這件“天星甲”護身,你就能安全三分,這也是大哥所盼望的。”
“可是……”
張角抬起了手,沉聲說道:“行了,廢話不必再說!”
見張角一再堅持,路淵隻好默默地收起了這件絲綢軟甲,裝進盒中,交給了侍候在一旁的下人。
這時,門外一位身著藍袍、高約八尺的精壯大漢大步走了進來,虎步龍行,氣勢非凡。
進門之後,精壯大漢納頭便拜,同時大聲道:“道主。”
張角笑著揮了揮手,說道:“周倉啊,起來說話。”
待周倉站起身來,柳雲集這才看清楚他的面貌,只見他生得一副黑面朱唇,鐵須銀齒,倒是和史書上並無多少分別。
只看了一眼,柳雲集便喜歡上了這個面相憨厚的大漢。
史書上記載,此人“兩臂有千斤之力”、“性憨厚而剛直”,為天下第一忠心之人,這也是柳雲集之所以向張角討要此人的原因。
忠心耿耿的猛將,誰人不喜歡呢?
張角指著柳雲集說道:“周倉啊,常山王國的小渠帥吳能已死,我已調任大醫張寶前去常山王國統籌傳教、練兵等諸多事宜,現命你隨行於其左右,貼身保護,不得有誤。”
周倉看了柳雲集一眼,躬身揖了一禮,說道:“道主放心,我定會護得大醫周全,若是有誤,我提頭來見!”
“好!”
柳雲集此時也走到了周倉身邊,拉過他的手,笑著說道:“元福啊,我的身家性命以後可就托付在你身上了。”
周倉忙是低下了頭,口中稱道:“請大醫放心,我周倉粗人一個,不通典義,渾身上下只有個把死力氣,幸得道主和大醫賞識,給我全家一口飯吃,此恩我絕不敢忘,隻圖以死報之。”
“誒,別動不動就“提頭來見”、“以死報之”的,多嚇人啊,”柳雲集輕輕拍打著他的手臂,打趣道:“況且,我要你“死”做什麽?你死了誰來保護我?你說是也不是?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