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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狐狸可以,那他現在一定毫不猶豫把顧青頭打爆再塞進井裡,我廢了條尾巴千辛萬苦來這裡,你告訴我靈泉被移走了?
“那你說說,靈泉又移到哪兒去了?我走這麽大半天到這兒你就給我看這個?”狐狸的拳頭捏了又捏。
“我不是很清楚......回吳家可能知道......你們怎麽在後面走這麽久?”顧青撤下井上的封條。
“暗門不是在蛇池裡埋著嗎,把蛇清理乾淨花了很久。”呂楠清走到那井邊,裡面深不見底一片漆黑,“按套路我們是不是還要跳井啊?”
“蛇池?什麽蛇池?”顧青看起來一臉迷茫。
狐狸手揣在兜裡又是那吊兒郎當的樣子:“人家是吳家嫡親,宗子呢,有老祖宗庇佑,隨隨便便就來了,但怎麽就是學不會吳家本事?連家裡的寶貝都不知道放哪兒的。”
“對,九尾大人最厲害了,那沒見得您自己找到靈泉。”這是呂楠清第一次見顧青回懟。
“那吳家弟子也能找錯啊。”兩人劍拔弩張,他們互不相讓的樣子,讓呂楠清想起原來在孤兒院看見一對兄弟互搶玩具的樣子。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呂楠清小心翼翼道。
他二人齊聲:“你說!”發現對方和自己說了一樣的話後,又轉過頭瞪著對方。
“我們.......怎麽出去啊?”呂楠清問。
狐狸看著地上那封條:“封條已拆,赤蛇環陣自開,怎麽來怎麽回。”
……
一路上狐狸和顧青都氣鼓鼓的,興許是氣氛比這天氣還冷,再沒點聊的她都要凍僵了。
“你解救了無頭屍,是怎麽回事啊......”她恐怕知道自己大概誤會了狐狸。
還沒等到個回答,前面林子裡就來了一陣騷動,細一聽還有女人的尖叫聲。
呂楠清準備往那騷亂處跑去,被狐狸一把拉住:“少管閑事。”
她一愣,正當猶豫時那片樹林又傳來了女人的尖叫。
“至少要去看看。”
香樟樹茂密成林,抬頭不見天日,遍地青苔奇花異草,一群像猴子般的東西猛追著個女孩,她散亂的頭髮狼狽不堪,裙腳也被撕得粉碎,一腳踢到石塊上整個人便被絆倒在地,又或許是磕著了腦袋,這一摔就再沒起來了。
那猴子一樣的怪物看見呂楠清來了,愣了愣神便朝她撲了過來,它們大概只有她腰那麽高,但滿嘴尖牙凶神惡煞,眼見著怪物的爪子快勾住呂楠清的衣服。
不遠處閃過個人影,那人影僅僅是亮出了血紅的眸子,一群怪物便落荒而逃。
呂楠清上前去看那個女人,搖了搖卻不見醒,探了下鼻息已經有些微弱了,如果就這麽把她放在香樟林,那她一定活不了了。
“把她帶回去吧......”楠清看著面前兩個男人,“她應該就是個普通人,在這兒會死的。”
顧青隻覺得頭昏腦脹,看一眼狐狸:“你來。”
狐狸火紅色的瞳孔已經變成漆黑墨色,他走到那女孩面前,雖然她已然昏死過去,但肌膚若雪睫毛纖長,櫻桃紅的嘴唇飽滿若帶露的花瓣,嘴角微微上翹,雖然仍舊無法形成微笑的弧度,但這口唇已經美得像一個吻。
“行,我來吧,這小女孩漂亮,合我胃口。”狐狸的余光掃過面無表情的呂楠清。
半途中那女孩模模糊糊有些清醒了,自己倒在一個男人的懷裡,
是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眼前的男人美得不染人間煙火,像從天上飄下的仙。隱隱約約聽見“靈泉”,她想極力睜大眼看清楚他,但意識還是飄遠了...... ......
吳家的廚房裡呂楠清看著堆野菜雜草發愁,這幾天來都沒餓的感覺,可總覺得該吃點什麽,但這菜......也真的不能吃吧。
“你是想做什麽東西來毒死我嗎?”狐狸進廚房來一打開冰箱就是股腐臭味,熏得他犯惡心。
呂楠清白他一眼:“我和顧青都是正常人,總要吃點東西吧。”
“你沒覺得這幾天都不餓?”狐狸一副自家孩子是傻子的表情。
“覺得啊.......”楠清的聲音越發小了。
狐狸拿起那把野菜雜草:“一定要我很明確的跟你說,我施了術這陣子你跟顧青都不用吃東西嗎?這兒沒一點東西是能吃的。”
“哥哥,是你救了我嗎?”救回來的那個女孩醒了,此刻正站在狐狸背後,看那身紅衣服,剛剛抱著自己的應該就是他了。
“沒事兒,大恩不言謝。”狐狸轉過身來,眼前的女孩身材嬌小,一頭黑發已經規規矩矩束在了身後,一雙圓圓的杏眼裡泛著乾淨的光亮,看起來十六七的樣子。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挪不動眼,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麽好看的男人,胸口是一場紅塵的動亂。
此時倒是冒了句不合時宜的話,那話是這麽說的。
“狐狸,‘大恩不言謝’不是這麽用的......”
但那個小女孩好像並沒在意詞錯不錯怎麽用,她怯生生地說:“哥哥,我叫思遠,吳思遠。”
“交甫喪佩,無思遠人,你這名字倒也配得上你這張漂亮臉蛋。”狐狸揉揉思遠的頭,“你是吳家村的人?”
眼前人臉蛋緋紅一片:“啊?啊......對。”
見不得狐狸在這兒蠱惑小孩兒,呂楠清打斷道:“你能不能先想想靈泉哪兒找去?費這麽大勁兒崖也跳了,尾巴也斷了什麽也沒有。”
“那去問顧青去啊。”狐狸沒好氣地回道。
“你們在找靈泉嗎?”思遠睜大了眼,“它現在恐怕已經不在大峽谷那兒了,那個奇怪的人來之前,吳家村出了個大亂子,爺爺就下了咒此後數年靈泉會慢慢被引到茂山底下……”
“茂山?”呂楠清似乎在哪兒聽過這個地方。
“哥哥,我能找到那個地方,我給你們帶路吧……”吳思遠滿眼的期待都落在狐狸眼中。
呂楠清一揮手:“都行,我去叫顧青。”
推開門顧青蜷縮在滿是灰塵的床板上,身上隻蓋了層不知道哪兒找的破布,他像是兵荒馬亂裡的片刻安寧,靜靜地睡著,不為俗世所擾。
呂楠清忽地有些不忍心叫醒他,她只是將手背輕輕的,放在他的臉頰上,得到一片滾燙的溫度,她眉頭一皺再摸摸額頭,大概是發燒了。
這荒山哪兒去找藥呢,她記得發了燒得拿冷水擦身降溫,於是翻箱倒櫃的想找了張稍微乾淨的毛巾。有些像小時候他犯咳嗽,她便爬了枇杷樹去為他摘枇杷,她總是那麽想照顧他……
涼水浸濕毛巾,她想拉開他的衣服又覺得哪兒怪怪的,這畢竟和小時候不一樣了,呂楠清打起了讓狐狸來幫顧青擦身子的念頭,但迅速又否決了,他寧願顧青燒死也不會幫他吧。
剛準備脫下顧青的外衣,狐狸的聲音就從身後鑽出來:“你在幹嘛?”
同以往不一樣的是,這次狐狸的身後還跟著吳思遠。
“顧青發燒了,我給他降溫。”怎麽有種被捉奸的感覺?
狐狸兩三步就走到床前:“顧總裁怎麽事情這麽多?”他的手指撫上顧青的耳後,大概幾秒後,他說:“這不是發燒,但有點怪,他身體裡吸了太多陰氣,哪怕是吳家後人也是凡人肉胎,怎麽會這麽多?”
“那這怎麽辦啊?”
狐狸上下大量了呂楠清一番:“你離他遠點,陰氣重,他自己睡一晚就好了。”
話音剛落,有人敲了門。
“咚咚”兩聲……
“嗯?”呂楠清剛想問來者是誰就被思遠捂住了嘴巴。
“咚咚”又是兩聲......
呂楠清看看思遠一臉問號,吳思遠壓低了聲音說:“吳家村,只剩了我一個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