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江正堂心裡還是有些開心的。35xs
他陪著孔氏還有長生一起吃飯。
心裡總算是有些喜悅了。
白日裡鬧了一天。
現在他盡量不去想外界的傳言,隻想著自己後繼有望,能將這江家的一切傳承下去,心裡便覺得看到了一些希望。
孔氏重新備了一桌菜,頗有了幾分一家三口的感覺。
長生有些拘謹,性子也是沉悶型的,此時只是埋著頭吃飯。
孔氏扮演著慈母的角色,慈愛的給長生堆了一滿碗的菜。
聽到江正堂提及馮惜惜,那笑容便僵在了唇角,說話的時候,底氣有些不足,“正堂,這惜惜從前與我也不算太親,如今忽然找到江家過來投靠我,我也是很意外,若是你覺得為難,就不要顧慮我。”
她說的很委婉,
江正堂到沒有說什麽,他這一天的心情波瀾起伏,只有此刻才微微的有些放松,自然是不曾注意到孔氏的異樣。
隻隨口寬慰道,“那丫頭的確是少了些教養,不過的確是可憐,你安心,我已經答應留她下來了,也不過是多添一雙筷子,不礙事的。”
孔氏笑的有些勉強,她一點也不想馮惜惜留下來啊,那丫頭就是她命裡的魔星。
江正堂這般體貼,留下馮惜惜,她一點也不感激,隻覺得心裡著急,面上卻不敢顯露出來,“你雖然憐惜我,可是老太太和太太不會這樣想,我剛剛進府,惹得她們不高興,豈不是得不償失,我的意思是,不如給她一點銀子,送她回去。要不然,讓她住在從前我住過的那個房子也行。”
江正堂隻當她顧慮太多,連忙說道,“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了,不礙事的,再說那丫頭哪裡還有去處,她說她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的,這才厚著臉皮來投靠你,如今進了我江家的門,怎麽能再將人趕出去。叫人知道我江家容不得一個弱女子,還不得背地裡罵我。”
孔氏聽到無父無母四個字,眼皮跳了一下,臉色也變了起來,她試探著說道,“她說她無父無母嗎?”
“說是剛出生就死了爹,沒幾年就死了娘,還說她小小年紀守在她娘身邊,看著她娘咽氣的,也是個可憐孩子,不知道這些年怎麽過的。”
孔氏聽著江正堂說起看著她娘咽氣的時候,心裡有些發涼,背上也是冷汗直流,那笑容越來越薄弱,只是隨意的附和了兩句,“確實可憐。”
她為了隱藏心裡複雜的情緒連忙夾了些菜遞到長生碗中,“你這孩子,在姑姑這裡,又不是在外人家裡,多吃一些。”
長生一直埋著頭,隻覺得不太自在。
江正堂笑著緩和氣氛說道,“長生,你看你姑姑對你多好。”
長生的頭垂的更深了。
“今日之事,你不必擔心,別人的話,也不用放在心上,我選你也並非因為你姑姑的關系,而是我早就發現你極為有天賦。”
長生很快就吧啦完了一碗飯,他站起身來,“江大夫,姑姑,你們吃飯,我先走了。”
長生一刻也不想多待下去,他走後,孔氏再也吃不下去,本來就因為馮惜惜的事情心煩意亂的,現在心情更糟了,隻埋怨江正堂,“今日太太故意說出她是我的侄兒,那些族老們都這麽不滿,若是真要說出長生的身世。豈不是要吃了我們母子,
罷了,我還是走吧。” 本來族老們就不好搞定,現在又來了一個馮惜惜,她都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馮惜惜那個性子就是來和她作對的,遲早會捅出她的身份。
孔氏隻覺得心裡如火烤一樣。
江正堂本來就因為每日的事情覺得苦惱,這會子隻想安安生生的吃頓飯。
結果孔氏非但不諒解他,還莫名其妙的亂發脾氣。
“你這是說的什麽話,那馮家姑娘在長壽堂沒有半點禮貌,我都看在你的面上忍了,你現在還跟我鬧脾氣,長生的事,我一直在想法子,你還處處不放心?”
他越說越鬱悶,“若不是因為你,冉冉也不會恨毒了我,今日也不會當眾說出我在她母親湯藥之中做手腳的事,我已經在竭力給你們母子一份安穩的生活,你能不能多體諒我。”
孔氏看著陌生的江正堂,忍不住回道,“當初你若是能將我娶進門,又何必有今日的煩惱。現在卻又來怪我。”
想起當初,江正堂不甘示弱,“當初還不是孔家惦記我江家的針法,這才拆散我們。你不去怪你爹娘,怪我做什麽。”
孔氏隻蹲在地上哭泣。
江正堂說到義憤填膺的時候,才突然驚醒,自己說了什麽。
兩人年少相愛,到了這個年紀,早已經不複當年的情深。
心裡也已經是有了怨懟。
可是那時候兩人私奔之時,她不高興委屈的時候,也是這般蹲在地上哭泣。
唯一不同的是,那時候他看了心疼,如今隻覺得心裡沉重。
江正堂想要好好的勸慰兩句, 終究不知道說什麽好,話到了嘴邊,變成了,“你好好休息。”
江正堂離去之後。
鄭婆勸她,“姨娘原先做的就很好,為何如今進了府,和大爺之間反而這樣生疏起來。”
孔氏也是滿心的委屈,和別人她還能裝一裝,在江正堂面前,或許是因為年少之情,裝久了總是原形畢露。
更何況如今馮惜惜進府,她心裡七上八下的。
鄭婆只是搖頭,“這些也就罷了,這位馮姑娘今日得罪了的人不在少數,姨娘真打算叫她一直留下來?”
孔氏聽了隻覺得更加心煩意亂。
一個小小的腦袋探了進來,“我說姨娘一向腦子不好使,一把年紀,怎麽還有本事再嫁,原來身邊還有一個這般厲害的軍師啊。”
孔氏一聽的這個聲音,隻覺得頭皮發麻。
鄭婆不想和這樣滿身是刺的小姑娘打交道,便尋機退下。
孔氏沒好氣的說,“你不是住在老太太的院子裡,又到我這裡做什麽?”
馮惜惜笑吟吟的走了進來,“我本來是打算和江大夫長生一起熟絡熟絡的,沒想到卻來晚了。怎麽,姨娘一家三口似乎不歡而散。”
孔氏有些警惕,“不知道你說什麽?”
馮惜惜走了進來,只是往那椅子上一坐,“我今天才進府,聽到一個消息,長生原來是你和江大夫的嫡親骨肉。姨娘,你什麽時候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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