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話似乎帶著一點兒女情長的承諾。
其實她的本意只是希望他長長久久的活著。
江冉暗悔失言,“其實我的意思是,我”
慕容羽眼中閃現出一絲晦暗的光芒來。
兩人本是情竇初開的年紀,卻都有著一副歷經滄桑的心情。
誰也不敢再進一步,一直保持著這樣的距離。
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了。
就在江冉試圖解釋的時候,慕容羽已經爽朗的笑道,“我已經記住了,不許失言啊。”
“自然不會食言。”江冉松了一口氣。
慕容羽送了江冉回藥堂。
踏進大門的時候。
白芷聽到聲音,對著江冉委委屈屈的說道,“姑娘倒好,去遊山玩水,將我丟在這裡讓柳煙這廝欺負。”
慕容羽看向了柳煙,“你欺負她?”
柳煙哭喪著臉,“我哪敢啊,這小姑奶奶不欺負我就算好的了。公子,我們回去吧,我要離這丫頭遠遠的。”
周巍見江冉回來,便捧出來一本冊子,“大小姐,這是藥堂裡所有的藥材,缺的藥材也單獨清列出來了。”
江冉翻看了一眼,果然和她所料到的一樣,常用藥材竟然缺了半數之多。
慕容羽順手從江冉手裡接過來翻了一眼,對周巍說道,“你另抄錄一份,藥材進貨之事,我讓柳煙去辦。”
周巍從冊子最下面拿出一張紙,“已經列好了。大小姐看看。”
江冉不由得暗暗的點頭。周巍果然極其細心,他把這些藥材已經標了數量,是按藥堂從前每月的銷量定下的數字。
江冉遞給慕容羽,“按他寫的數量添上一倍,價錢,你按市價給我,不然,下次我便不找你了。”
“好,都依你。”慕容羽爽快的答應,這才離去。
江冉仔細的打量著藥堂,已經收拾的不錯了,有一種煥然一新的感覺。
便是大門也被擦的發亮。
“姑娘,今日倒有些人過來看了看,好些都在議論。”
“不急。”江冉翻開黃歷,“開張之日就定在四月八日,按著廣陵的規矩,先義診三日。這幾日準備好各色所需的用物就是了。”
周巍這才上前說道,“大小姐,今日的事情,我已經照著大小姐的吩咐問了江大夫,江大夫沒有解釋,隻說會給您一個交待。”
江冉點了點頭,“濟世堂看病的人多嗎?”
周巍搖頭,“大不如以前。”
事實上,濟世堂的生意,從藥師會比試之後就慢慢冷清起來。
因為流言蜚語的緣故,廣陵城議論紛紛,對濟世堂影響頗大,所以這幾日,江正堂開始正式的教授長生和江晨醫術。
周巍欲言又止,“大小姐,還有一事。”
江冉示意他說。
“我方才去濟世堂的時候,陶掌櫃的悄悄告訴我一件事,這王掌櫃有一個族弟,專程乾些坑騙之事,從前有一家藥堂剛剛開了三天,就失敗了,據說就是這王掌櫃的族弟去訛詐的,江大夫也是知曉的。”
江冉已經聽明白了。
訛詐藥堂之事,她知道一些,幾乎嶽國很多地方都會有,後來各地的藥師會就和這些混混達成一種共識,專程坑騙新開的藥堂,來維持當地的一種平衡。
沒想到這王掌櫃的族弟竟然也是。
正好,這王掌櫃暗地裡落了藥堂不少的銀子,如果只是叫他無事可做,豈不是太便宜他了嗎?
利用這次機會,可以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如此看來,對我們來說,倒是一個機會。”江冉笑著說道。
周巍不解,“陶掌櫃的心軟,跟在江大夫身邊,最是清楚江大夫的心思,既然告訴我這些,絕不會隨口一說,這一次,只怕非但算計不了那王掌櫃的,還會,”
只怕,父親還會暗示王掌櫃,讓其胞弟對自己這藥堂下手。
她早就知道,在這廣陵之中,最不希望自己將這藥堂開起來的不是別人,而是父親。
她一直不知道父親會如何行動。
沒想到現在竟有了眉目。
既然知道對方的計劃,何愁找不到對策呢!
“周巍,我覺得最可怕的就是不知道我們遇到的困難是什麽,如今既然已經知曉,那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周巍看著江冉,少女的神色毫無畏懼,他也是松了一口氣,“既然大小姐無所畏懼,那周巍也不怕。還有一事,”
周巍說道,“今日進城之後,發現廣陵都在傳徐家二公子和江家表姑娘的事情。”
徐望月和程蘭心。
果然,慕容羽不會叫她失望。
江冉笑了,徐家一定想要去壓製,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才子佳人的戲碼一向最為人晶晶樂道。
她的計劃一切順利。
很好。
到了午飯的時候,馮惜惜自告奮勇的過來送飯。
江冉看見柳月也跟著過來,立刻起身相迎。
“柳娘子怎麽來了?”
柳月看了看門口的告示,這是一則招錄坐堂大夫的告示,說道,“你這藥堂沒有坐診大夫吧!”
江冉笑了,“剛剛請辭了?”
“可有人前來應診?”
江冉搖了搖頭。
她現在年歲太小,又是一個女孩子,就算開堂坐診也不會有人前來,所以,她貼上去的時候也沒有抱希望。
“你覺得我如何?”
江冉有些吃驚。
柳月沉默寡言。
一心隻想著治愈慕容羽,她現在開藥堂,其實心裡也擔憂柳月不滿,說她浪費時日。
江冉連忙說道,“多謝娘子,其實不用的。”
柳月打斷了她的話,“也不算是幫你,你這藥堂若是垮掉了,這一家子去喝西北風嗎?”
江冉有些愧疚,“娘子,對不起,”
柳月倒是溫和的說了一句,“我想過了,其實這樣也不錯,只有真正的接觸病人,你的醫術才會歷練出來,不然看再多的書也沒有用。”
她繼續說道,“我應診的時候,你可以跟我一起,歷練個一兩年,我想你的成就絕不會在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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