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冉心裡觸動不已,“多謝娘子,只是,”
她有些過意不去,“我只怕我們剛剛開始會有些艱難。現在將娘子拖下水,我實在是於心何忍。”
柳月卻不這樣想,她滿不在乎的說道,“無妨,不過是將我從前走的路再走一遍而已。”
有了柳月相助,江冉便再也沒後顧之憂。
這時候一輛馬車穩穩的停在了藥堂門口。
白芷頭也不抬,隻說道,“我們藥堂正在整修,請別出去吧。”
一雙修長的手掀開簾子,白芷抬起頭一看,下車的竟然徐望謙。
“徐長公子,快快請進。”
江冉在裡面聽到了,抬起頭來,徐望謙比和她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天。
柳月見徐望謙來了,就說道,“那姑娘忙吧,我先回去了。”
江冉迎了徐望謙進後面的一個休息室。
這一次徐望謙帶著無聲一起來的。
徐望謙沒動。
無聲先說道,“江姑娘大恩,無聲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公子這幾日能發出一些聲音了,睡覺也比從前安穩了,無聲給姑娘磕個頭吧。”
說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江冉一把扶起無聲,“無聲姑娘,不必如此,雖說醫者父母之心,說起來慚愧,我替徐公子醫治也是出自私心,當不得姑娘的感謝。”
無聲低著頭,懇切的說道,“公子都和我說了,退婚之事是我們是太守大人先提出的,不管姑娘是否醫治我們公子,這婚事都是會退的。”
徐望謙抬手,示意無聲都不必在說了。
江冉知道,無聲說的這些也是徐望謙內心的真實想法。
徐望謙揮手。
無聲悄無聲息的出去。
徐望謙走到了桌子前面,拿起紙筆,寫上了幾個字,“徐錢兩家婚事果然沒談攏。”
江冉只是笑。
錢參將的寶貝女兒,怎麽會在婚事上委曲求全呢。
徐望謙繼續寫到,“流言蜚語是你傳出去的嗎?”
江冉莞爾一笑,“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令弟將我江家的事情傳的滿城風雨,如今不過連本帶利還回去罷了。”
這段佳話宣揚了出去。
徐家就算像吃了蒼蠅一樣,也只能將程蘭心抬進門。
江冉已經說道,“公子可想好了?可否要和我合作?”
江冉手中拿著一個茶杯,把玩著。
臉上看不出任何急切的神色,仿若徐望謙是否願意同自己合作,對她都沒有任何影響。
徐望謙點了點頭。
其實他的心裡早就有了決定,就算只因為江冉替他醫治啞疾這一個緣由,他也會幫她這個忙,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個女孩子這般算無遺策,不知道她到底是運氣太好還是果真如此厲害。
江冉鄭重道謝,“如此,我先多謝公子了。”
徐望謙心裡疑惑,他看的出來江冉和江大夫之間芥蒂很深。
他心裡疑惑,寫下幾個字,“你不恨嗎?為何要保他一命?”
她笑容清冷,若說她之前還有一分血脈至親的心軟,現在,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不過可惜江家的祖傳針法罷了。”
無論如何,她必須保住父親,守住江家。
這樣,她才能尋的機會救下慕容羽。
她必須得到江氏針法的上卷。
現在的她,已經走上從醫這一條路。
別的對她而言。
徐望謙看著少女清冷的目光,有些愕然,她的目光中不像是怨恨,更像是一種冷淡,一種提也不想提的冷淡。
他寫下了幾個字。
江冉看過去,上面寫的是,“需要我怎麽做?”
江冉笑道,“不急,等你啞疾治愈之後再說,在這三個月,我不會輕舉妄動,不過我還有一個要求,希望公子能隱瞞我替公子治病的消息。”
徐望謙點頭,卻又有些疑惑。
施針需要循序漸進三個月,他每每往她這裡跑,只怕會讓人生疑心。
江冉看的出來徐望謙的擔憂,她笑道,“你還記得我表姐嗎?”
徐望謙點了點頭,這位程姑娘,他便是想要忘記也忘不了。
因為就是這位姑娘毀了繼母想要和錢家聯姻的計劃。
江冉淡淡的說道,“我當時告訴表姐,說你的啞症江家能治,而你特地過江府一趟就是告訴我,退婚只是權宜之計,你一定會尋機讓老夫人重提這樁婚事。表姐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徐家二公子。”
徐望謙不由得拍案叫絕,這個女孩子居然心思縝密,算計人心到這個地步。
難怪徐望月竟然鬼迷心竅的想要納妾。
因為這位表姑娘若是做了徐家次子的妾室,那麽徐家絕不會娶一位妾室的表姐進門做長媳。
這才是徐望月的目的吧。
他一直疑惑,自己這位二弟,雖然頗得女孩子歡喜,絕不會這般不知輕重,在錢家就和其他的姑娘相談甚歡。
原來如此。
江冉笑道,“這樣的話,也就騙騙令弟了,徐夫人這樣的角色,肯定是不會相信你我能重談婚事,不過你現在隔幾日過來找我,她們隻當你不舍得這門婚事,絕不會往別的上頭想。”
徐望謙看向了江冉。
神色複雜。
他看向江冉的目光已經透著一股欣賞了,心裡隱隱的泛起一絲遺憾的感覺。
這樣的女孩子。
若是能做他的妻子,他又何愁沒有前途呢。
可是這遺憾旋即就被壓製下去了。
以前他會覺得,她只是如同其他人一樣,因為他不能言語而有所嫌棄。就在藥師會比試的時候,他也這樣認為過。
可是現在,他發現這樣的女孩子,又怎麽會甘心在內宅被困一輩子。
他好像有些明白,她費盡心機的退婚是為了什麽?
江冉不曾注意徐望謙的這些心思,她喚了紫蘇拿了銀針過來。
因為有了兩次的經驗,她現在施針已經越來越嫻熟。
即便柳月不在,她也能毫無疑慮的替徐望謙扎針。
施針之後。
她將銀針收好。
白芷打了水過來,江冉淨了手。
她這才喚了白薇,“把我今日準備的那個藥丸拿過來。”
白薇拿了過來,是一個白色的瓷瓶。
江冉遞給了徐望謙。
“你煎藥會多有不便,所以我替你搓成了藥丸,這藥裡添了一些安神的藥物,從前說過替你製香,後來也一直沒有機會,如今看來,確實沒必要了,等這幾服藥吃過之後,我再替你酌情的添減藥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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