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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冉當時說那一句,他有些不明白,現在才知道是什麽意思。
“你的長生,想要用這江氏針法要挾我,而我,我真的很想要江氏針法隱藏的秘卷,那是醫治穆公子唯一的期望。”
果然,這般棘手。
江冉只是看了一眼,“現在猜測也沒有用,先去了再說,”
她詢問道,“是誰給父親的請柬,我看看。”
江正堂從懷中拿出請柬。
江冉翻看來,落音是鄧太醫。
江冉微微的思索,鄧太醫此番絕不會行此無意義之事。
他到底意欲何為?
“父親還是別去了。”
江正堂搖了搖頭,他如果不去,這一局就會落到女兒一個人的頭上。
“冉冉,既然送下這請柬,我也想看看他到底有何打算?”
江冉終究沒有說什麽,“走吧。”
去往栗山書院的道路,每日裡清晨之時都有人清掃殘雪,是以,道路到是十分的通暢。
車馬緩緩的走在路上。
江冉掀開車簾向外望去。
這條路,她走過很多次。
已經十分的熟悉了。
道路兩邊已經被積雪覆蓋。
看起來倒是有一種不同於尋常的美。
栗山書院本就建在郊外,這條路的風景本就不錯,只是,江冉想起每一次走在這一條路上的心情。
第一次是義診,當時當眾拆穿徐夫人的面目,逼得父親退出藥行。
第二次是鼠疫之時。
第三次就是這一次。
好像沒有那一次是輕輕松松的踏上這條路的,她也幾乎忘記這一路的風景原來這般的美好。
江冉爬上了台階。
自從上一次,從這裡離去,她已經整整兩個月不曾到來。
牆壁大門都被整修過。
江冉推門而入。
進去之後掃視了一圈。
後面一大排曾經用作住處的小房子都被拆除重建。
不過大致的格局和印象中的布局也差不了多少。
她走進回廊,腦海裡是在這裡的回憶。
江正堂走在她的旁邊,一句話也沒有多說。
迎面而來一個人,險些碰撞。
江冉抬起頭。
一張陌生又熟悉的臉浮現在她的眼前。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長生。
一別數月。
長生一身長衫,穿著打扮和之前作為江家學徒的樣子不一樣了。
倒是有幾分像從前被江正堂認祖歸宗之後,所打扮的樣子。
孔長生容顏生的俊俏。
如今看起來,少了稚嫩,倒像是成熟穩重了不少。
只是那一雙眼睛,江冉只看了一眼,心裡不由得湧現出一種不好的感覺。
長生話少冷淡,只是因為自幼家變,後來在江家做學徒,那一雙眸子裡一直更多是是一種隱忍和壓抑。
可是現在,這種感覺她說不上來,就像徐望謙和周巍所言一樣,看起來依舊還是那個人,但是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她後退幾步,禮節性的說道,“孔醫士。”
長生一瞬間的錯愕,然後有些啞然。
他依舊看著江冉。
江正堂上前一步,把江冉護在身後。
孔長生只是笑了笑,笑意滿是嘲諷,一句話也沒有說,後退了兩步,讓出了道路。
江冉收起神色,繞過他到了前廳。
這前廳重新休整之後顯得更空曠了。
她看了一眼,坐次已經排好。
最上首自然是廣陵王慕容羽的位次。
左側是徐太守的位次。
右側是鄧太醫的位次。
最下面一次擺放了坐席,都是按著名單先後,依次排出的坐次。
每一張桌子上擺放了筆墨紙硯。
一切如常。
江冉和江正堂踏進栗山書院的時候,早就傳的人所皆知了。
這些名醫聽說江冉終於現身,忍不住在心底暗自琢磨。
此次參與的不足五十人。
有些地方遠的,被大雪耽擱的不曾到來。
這四十余人都是各地的佼佼者。
當初江冉去暨陽那種小地方,那幾個大夫就已經目中無人,互相不服氣了。
更何況這些都是真正有些本事的。
江冉踏進大廳沒多時。
一些大夫就陸陸續續的到了。
每一雙眼睛都先看向了她。
江冉上前見禮。
只是禮節性的問候幾句。
她也沒指望能和這些名醫相安無事。
對她而已,現在只有兩個目的,其一就是拿回江氏針法的原卷,現在看來,這孔長生比她想象的還要麻煩。
其二就是拉攏鄧太醫,指正貴妃娘娘。
比起孔長生而言,她對這鄧太醫反而覺得勝算更大一些。
至於其他,她不想問,也不想管。
進來的大夫都在打量著江冉。
瘦瘦小小的少女靜靜的站著,一言一行落落大方,一張略顯稚嫩的小臉上是不同於這個年紀的淡然和從容。
這樣的女孩子,和他們所想的有些不一樣。
江冉微微的笑著,迎了所有人進大堂。
不知為何,她原先聽父親提及一年一度的名醫匯,總有種神聖般的敬畏之心。
現在,親身經歷,卻給她一種全然不同的感覺。
她看著這些恣意打量的自己目光,還有這些大夫臉上不屑的神情。
這樣真實的觸感,讓她曾經神往過的名醫匯從心底跌入雲端。
這樣的名醫匯,當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江冉看著從身邊走過的這些大夫。
每個人都是一樣,站的越高,走的越遠,便有些看不到腳下的路。
很快,都開始入座。
此時還不到時辰,慕容羽,徐太守,鄧太醫還不曾到來。
江冉走向了自己的坐次。
長生的坐次就在她右邊,兩人都是坐在前排。
江正堂是鄧太醫額外請來的,此時坐在右下手的加座上。
江冉剛剛走到自己的坐次旁邊。
就有一個一個垂然老者站了起來,“老朽一生救人無數,不與小女子同坐一堂。”
這語氣甚是高傲自大,看也不看江冉一眼。
白芷氣不過,說道,“我們姑娘可是皇上親封的江淮郡主,奉旨行醫。”
那老者只是說道,“既有品級,就好好的做個大家閨秀,此等醫藥盛事,一個小姑娘來湊什麽熱鬧。”
這老者說完,猶覺言語不夠解氣,又輕嗤了一聲表示不屑。
江冉只是看著他,這老者坐的位子,她是知曉的。
在開始之前,江冉就把所有的坐次都安排好了位置。
此時隻消看上一眼,她就知道每一個位置下所坐的是何人。
此時說話的是臨安藥師會的一個大夫。
名喚張展。
這臨安張家也是頗有名氣的,難怪這般傲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