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江門歸最新章節!
江冉皺了皺眉頭,“若是我有獨自醫治過呢?”
原大夫料的的江冉沒有,便說道,“你若是再找得出一個你醫治過的病人,只要是疑難雜症,我就心服口服。”
他特地強調疑難雜症四個字,就是怕江冉鑽空子。
江冉卻等的就是這一句話,“我若是果真找的到呢?”
原大夫看她這樣鎮定自若,心裡微微的有些猶豫,不過仔細的想了一遍,確定這廣陵沒有什麽疑難雜症被這丫頭醫治過,便猜測這丫頭只是虛張聲勢。
當下斬金截鐵的說道,“若是江姑娘找得到一個,哪怕只有一個病人,從今以後,原某唯會主之命是從,絕不敢有半分異議。”
說完,又特地加了一句,“在坐的都是大夫,是不是疑難雜症得大家都說了才算。”
所有人都看著江冉。
此時義診已經結束,每個人都帶著一些看熱鬧的目光,想著看江冉如何應對。
這院子裡,無論是大夫還是病人,都是以男子居多。
男子總是不喜歡看著一個女子居於上位。
男尊女卑,天經地義。
這是一個時代對於女子的苛刻。
一個小小的女子坐到了高位,服氣的並不多。
徐夫人唇邊含著笑容,看著江冉,她不信這丫頭還能反殺。
江冉一路走來,對於這種異樣的目光早已經視若無睹。
她看向了人群之中,視線落在了徐望謙身上。
徐望謙正站在中間,一步一步的緩緩的走過來。
氣氛一下子就凝固了。
徐夫人臉上的笑容一瞬間也僵住了。
徐望謙走了過來,站在了江冉身邊。
整個書院靜的出奇,沒有一個人說一句話。
江正堂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白了,有一個想法就要奔騰而出。
長期以來,他一直都有一個疑惑,女兒似乎懂得江家祖傳的醫術。
他記得那一次給紫薇把脈的時候,紫薇的脈象就像是用了江家祖傳的固胎針法,但是後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幾乎是忘了這一件事。
現在看到徐望謙走了上來,他心底有一種猜測。
江正堂死死的盯著徐望謙。
徐望謙站定之後,看著底下的人,這一幕他等的太久,已經有了幾分不真實的感覺。
徐望謙緩緩開口,“眾所周知,徐家長子身患啞症多年,徐家尋訪名醫,無人能治,如今我能開口複聲,皆是江姑娘一個人的功勞。敢問這位大夫,不知道我這啞疾,算不算的上是疑難雜症。”
這一句話,再一次在人群之中炸開了鍋。
徐家長公子的啞症無人不知,便是廣陵城的每一位大夫,也都去徐家應診過的,不止廣陵,便是整個嶽國,不少名醫也是被請去徐家問診過。
這些年無人能治,如果這不算是疑難雜症,那便沒什麽可以稱得上疑難雜症了。
江正堂額頭冒出一層汗意,他心底的猜測已經得到證實,當年徐望謙的啞疾,是他親自給徐夫人配的一副藥方,用藥十分的考究,除了江氏針法,無人能治。
果然,女兒懂得祖傳針灸之術,用這江氏針法治好了徐望謙。
女兒師承何人?
江正堂已經沒有時間考慮了。
他的目光轉移到了徐太守和徐夫人身上。
徐太守現在還沉浸在長子複聲的喜悅中。
而徐夫人正好看了過來,目光犀利,帶著肅殺之氣。
江冉也看在眼裡,站在徐夫人的角度來看,一定是懷疑自己的醫術是江正堂所傳授。
徐太守喜不自勝,他轉過身去,就像是一個最普通的父親一般,“望謙,你果真是能說話了。”
徐太守一改往日的肅穆,神色帶著驚喜。
徐望謙卻有些淡然,透著疏離,他不動聲色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只是看著原大夫說道,“江姑娘妙手回春,堪當會主之位,敢問這位大夫可還有異議?”
徐望謙的聲音十分的溫和,可是聽在眾人的耳中,沒有一點點溫和的感覺,甚至透著一點犀利。
原大夫整個人已經懵了,哪裡還敢有異議,隻連聲說道,“沒有,沒有異議。”
徐太守倒是十分的喜悅,他甚至短暫的忘記了與江家的糾葛,誠心誠意的對著江冉道謝,“江姑娘年少有為,巾幗不讓須眉,本官再此多謝江姑娘。”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這個面子算是給的足了。
不過,江冉看著徐太守滿臉的笑容,知道徐太守雖然現在是真心的感激,可是一旦回過神來,徐望謙已經治愈,徐太守再也不會投鼠忌器,就算是心裡感激,為了前途,只會立刻想法子對付江家,然後回京向貴妃複命。
她今日必須一次性的解決此事,既要讓徐家內亂,亦要斷了徐家和貴妃之間的同盟關系。
“江冉當不起徐太守這聲謝,江冉雖醫術淺薄,但是師承江家,江冉能醫治,那麽此症以家父的醫術亦不在話下,但是當年,家父上門應診,卻謊稱無法醫治,讓長公子蹉跎數年,浪費大好年華,徐太守不想知道其中原委嗎?”
江冉字字句句,意指江正堂,這些事情,徐太守都是知道,今日當眾被揭露出來,只怕沒有那麽容易收場了。
江冉看向了徐望謙。
徐望謙說道,“當年繼母陷害,讓我失聲,這些年我口不能言, 沒有辦法替自己討一個公道,今日,請父親為我做主。”
徐太守心思百轉。這是家醜,這時候當眾捅出來,他心底一驚,來不及阻止。
徐望謙已經跪在地上,繼續說道,“徐家娶此毒婦,父親明知卻縱容於她,斷的是我徐家的根本。孩兒大好年華,卻險些一生被毀。今日孩兒開口複聲,當眾撕毀徐夏氏的面目,此婦為一己私心,斷我前程,悔我一生,其心可誅。”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徐太守有些發懵,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徐望謙繼續說道,“徐夏氏毒害孩兒,江大夫身懷醫術,卻不肯替我醫治,就是徐夏氏是對江大夫威逼利誘。父親身為一方父母官,為百姓造福,卻縱容繼妻毒害嫡子,傳出去,豈不叫人笑話。”
徐夫人在一旁冷冷的站著,心底有些發涼,這一切發生的猝不及防。
唇邊的笑意越來越冷,原來竟是如此,打著不願退婚的旗幟,她一直以為徐望謙去清水鎮只是為了江冉,全然沒想到竟然是暗中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