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氏自然相信女兒,“娘知道了,娘怎麽不會相信我的冉冉呢。”冉氏身子不好,江冉執意送了冉氏回房,這才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這時芍藥還不曾回來。
江冉便歪在塌上問道,“芍藥怎麽還沒回來。”
白薇和白芷對視一眼,白芷大著膽子說道,“姑娘,芍藥姐姐和蘭姑娘身邊的張媽媽來往密切。只怕又去找張媽媽也說不定。”
江冉當然知曉,今日程蘭心受了委屈,怎麽可能忍氣吞聲。
她要的就是程蘭心提前行動,這樣才能在徐老夫人壽辰之前將芍藥和張媽媽一網打盡,先斷了程蘭心的臂膀。江冉也沒說話,“白薇,你今日去綾羅閣,我讓你私下裡做的東西,你可辦好了。”
白薇忙忙捧出來一個小匣子。
江冉打開來看了一看,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看見芍藥回來,就說我問了她好幾回了。都去忙吧。”
兩個丫頭不敢多言,退了下去。
白芷便指揮著小丫頭在院子裡修建花枝。
芍藥步履輕盈的踏進院子,腦海中想起程蘭心的話,“太太雖然手頭寬裕,可是你的賣身契是握在老太太手裡的,太太不管事,你便是再賣力也沒有用,隻消你辦成了這事,我定會在外祖母面前替你美言,讓她讓放了你出去。”
想起程蘭心的承諾,芍藥心底愉悅起來,她今年十七歲了,姑娘才十三歲,等到姑娘出閣當陪嫁她是等不起了。而表姑娘不一樣,表姑娘最得老太太的歡心,有表姑娘幫著說話,她的終身才有盼望。表姑娘真好,當初張媽媽的兒子看上自己,張媽媽求到了表姑娘面前,表姑娘卻說讓自己拜張媽媽為乾媽,將這事壓了下來,不過芍藥知道張媽媽還是沒死心,所以隻想著定然要將此事辦好,早些出了江家的門才是。
她也並沒有做什麽,只是叫姑娘失去徐家的婚事而已,太太也不喜歡徐家,老太太也不喜歡徐家,她不過是順勢而為。
芍藥這般說服自己,看見白芷,便收起臉上的笑容,不過微微上揚的唇角依舊掩飾不了她的好心情。
白芷迎了上去,“芍藥姐姐,你可回來了,姑娘念了你好幾回了。姑娘看重你,你卻這般不上心,讓姑娘久等。”
芍藥心裡有些慌亂,便白了白芷一眼,罵道,“不過老太太喚我問一句話,要你多嘴嗎?我又沒偷懶。”
芍藥最是看白芷不順眼,她是老太太給了姑娘服侍的,誰不高看一眼,偏偏白芷口直心快,仗著姑娘寵愛,總是讓她不順眼,芍藥計從中來,張媽媽不是想娶媳婦嗎,到時候自己在表姑娘面前舉薦白芷,想來表姑娘定會十分滿意。
芍藥想著心事,看了白芷一眼,那目光帶著惡意。
這一幕都落在了江冉眼裡。
江冉坐在窗前,將芍藥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果然,芍藥還是如同從前一般,將主意打到了白芷身上。江冉冷笑一聲。
白薇性子沉穩一些,聽到聲音,便掀裡簾子出來,“姐姐一向最得姑娘的心,我們平日在姑娘面前服侍的少,笨手笨腳的,姑娘自然就多問了姐姐幾句。姐姐快進去吧。”
芍藥這才哼了一聲,走了進去。到底有些心虛,拿著眼睛打量江冉的神情。
江冉正倚在窗邊看書。神色並無異樣,芍藥這才放下心來。
“姑娘怎麽看起書來了,不悶嗎?”
江冉放下書冊,“方才祖母沒問什麽吧。”
芍藥心裡暗笑,
“問了,我就說姑娘見到外男有些不知所措,好在老太太今日心情不佳,也沒多問。” 江冉哦了一聲,便沒有多問。隻伏在塌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皺起眉頭,“我只是方才聽爹爹在娘親面前特地提了長生這個名,忽然見到他有些不知所措。”
芍藥便捧了一盞茶水,在心裡盤旋裡一下,便將早已經準備好的話語說出來,“奴婢早就要回來了,姑娘可知老太太和大爺說了些什麽?”
江冉問道,“說了些什麽?”
“老太太說那徐家眼界太高,不如讓姑娘留在家裡,招個女婿上門,也算是江家後繼有人。”說著小聲的湊到江冉耳邊說道,“老太太方才還提及說那個叫長生的就極好。 大爺沒有否認。”
這謊扯得越來越離譜,老太太從來就沒有關心過她,她一直都是知曉的,只是同樣的說辭,偏偏從前江冉就信了,真真是愚不可及。
江冉佯做不信的樣子,“胡說,我有婚約在身,你可你別胡亂攀扯。”
芍藥以為小姑娘面皮子薄,定會當真。
沒想到江冉這樣一問,她隻得絞盡心機的尋找理由,“就是今日那徐家的兩位媽媽說那些話,老太太不高興,說定要退了這門婚事,然後才提及的。只是”芍藥怕江冉不信任她說的話,便急忙的轉移到正題。
“只是什麽?”果然江冉上鉤,
“當時長生少爺在一旁,聽到提及他,就說他家裡正拖了媒人給他說親。姑娘,我們前兒去那藥堂看過,那些報名的學徒雖然年紀相當,可是沒有一個有長生這般好樣貌,如今大爺決定了要將你留在家裡招女婿,既是上門女婿那門第低自是不用說,想來也讀不了幾句書,若是連模樣也粗糙不堪,姑娘這般才貌,豈不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奴婢真真替姑娘惋惜。”
江冉低下頭,果然。
很多女孩子不願招贅也是這個緣故。
芍藥雖然年長幾歲,絕不可能算計人心到這個地步,江老太太雖然歹毒,一向是直來直去,不會這樣拐彎抹角的費盡心思設計,所以隻可能是程蘭心和張媽媽私下裡計較的。
江冉輕笑,既然蛇已出動,那麽自然要一箭雙雕才行。這一次,無論是為了白芷還是為了自己,張媽媽母子和芍藥都不會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