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大!你他娘的眼睛瞎了嗎?不是當初發誓保護我周全嗎?給我弄他!現在殺了他都不算犯法,我說的!”
郅正聲嘶力竭地喊著。
“先生……”
烏騅子雄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被打傷的眼眶,對著郅正瘋狂跑動的背影喊道:“我他娘的眼睛確實瞎了啊!耳朵也被打的不好使了,好像有點失聰,先生,你剛才說啥?”
“雄大!你這個畜生!”
“郅正你這個畜生別跑!”
郅正在前逃命,乾元子在後面追殺,烏騅子雄則裝傻看戲,一時間,安靜的大梁山又熱鬧起來。
翌日一早,大梁山梁園鎮外五裡長亭處,三個鼻青臉腫的漢子看著對方滑稽狼狽的樣子放聲大笑,互相取笑對方的樣子。
“哈哈哈哈!”
三人放蕩不羈,捧腹大笑。
“郅大人,梁師道的兒子梁武雖然罪大惡極、罪孽深重,這些年助紂為虐、為虎作倀殺了不少無辜的人,但人已得了失心瘋,殺不殺他已經沒有多少意義。
況且咱們的命最後算是他救的,再加上他是我師兄坤元子梁思道的侄子,如今得了失心瘋,如果我不帶他走,梁園鎮的人又孤立他,遲早就要餓死,我乾元子最後請郅大人給我乾元子一個面子,讓我帶他回墨家總壇吧。
如果他是裝瘋,一旦發現,我就帶他去見郅大人你,以漢律定罪,明正典刑,絕不心軟,如果他一直瘋傻下去,我想以叔父的名義養他一輩子,就算是報我師兄坤元子往日的恩情,可以嗎?”
乾元子一邊說著一邊慈悲地看著在亭子外逗弄木驢的梁武。
“你為什麽要殺她?哈哈哈哈!
你為什麽要殺她?為什麽?”
得了失心瘋的梁武抓著木驢前的一捆草不停怪叫,一直重複著一句瘋言瘋語。
“也罷,我相信你乾元子的人品,今天你就帶他走吧,這梁園鎮已經沒有他立足之地了,如果沒人管,相信遲早餓死。
但是你一旦發現他恢復神智,靈台清明,你就抓他來見找我,想必你們墨家的人想找我的話,應該是信手拈來吧。”
郅正看著瘋癲的梁武也不打算為難他了。
“多謝了!”
乾元子給郅正拱手行禮,郅正點頭接受。
“那我就帶著梁武先走了。”
乾元子對著郅正拱手道。
“保重!”
郅正拱手回禮。
“烏騅兄,待我養好了傷,閑暇的時候一定會來找你切磋武藝,到時候咱們在一見高低!”
乾元子又熱烈地看向了烏騅子雄。
“等你來呢!哈哈哈哈!告辭!”
“告辭!”
乾元子先後和郅正、烏騅子雄依依不舍的辭別後,騎上木驢,躺在木驢背上,趕著瘋癲的梁武端著酒葫蘆愜意地消失在了梁園鎮五裡長亭。
“先生,咱們也走吧,該回長安複命了,剛好去一趟先生老家隴縣,見一下伯母,哈哈哈哈!”
烏騅子雄望著西北方郅正老家方向期待道。
“是啊,這個案子辦完天子也答應讓我回家看看,是時候回家看看了,也是時候跟那個人做個了解了。”
郅正咬著牙眯著眼睛眺望遠方道。
“走吧,先生。”
“好。”
郅正和烏騅子雄上了各自坐騎準備趕往長安城複命。
嘩!
天公不作美,一陣烈風襲來,不僅刮起塵煙,更是帶來一片片黑雲,望不到邊際,整個大梁山包括梁園鎮在內,都被籠罩在黑暗之中,所謂山雨欲來風滿樓,就是眼前情勢。
準備離開梁園鎮的郅正、烏騅子雄二人騎在馬上,回頭遙望了一眼在快要被大風喚醒的大梁山,這一頭睡著的凶獸。
大梁山山腰,荒宅之後,廟宇之旁,密穴之外,正是梁師道夫婦的荒墓。
“梁師道,你不是死不瞑目嗎?
現在可以閉眼了吧,想必你在九泉下應該看到了我讓你這個死人死鬼開口了吧?
你以為你用死就可以打敗我?不,我還是棋高一招,最後還是我贏了,哈哈哈哈!”
郅正騎在馬上對著大梁山山腰處藏在密林中梁師道的荒墓方向得意嘲諷。
呼!
一陣惡風襲來。
郅正正要轉頭策馬揚鞭離開此地,可剛轉過去的腦袋,眼角余光好像看到了大梁山半山腰處密林中有什麽東西在動,在盯著他看,隱隱約約不得見,朦朦朧朧是何物。
“嗯?”
郅正疑惑地再度轉回頭。
大梁山山腰處葬著梁師道夫婦的荒墓四周的密林中的一顆大樹旁,由於距離太遠,郅正只能眯著眼睛仔細查看,可依舊看不太清楚,勉強模糊地看到有什麽東西在伸著脖子看他。
郅正極盡窮目,眺望千米,仍舊看不大清楚,忽然,郅正的眼睛不知道中了什麽法術,居然在突然之間就能看清楚那處密林的一草一木,尤其是那個大樹旁探著腦袋伸著脖子看他的人。
是一個人!一個女人!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奇怪!”
郅正歪著腦袋盯著嘀咕道。
“先生,你看啥呢?”
烏騅子雄也順著郅正的眼睛所看的方向看去,除了密密麻麻的樹林,什麽都看不到。
轟!
天邊黑雲之中一聲悶雷!
呼!
一陣颶風襲來。
嘩!
整個大梁山的樹木都在抖動,發出令人不寒而栗地聲音,連綿不絕。
隨著那陣颶風襲來,就如輕撫大梁山的一隻無形巨手一樣,慢慢地拂過大梁山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顆樹木,當然也吹起了那個披頭散發女人臉前的頭髮。
“居然沒有臉!”
郅正瞪大了眼睛目眥盡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今都破解了藏在大梁山梁園鎮背後的鬼祟疑案,怎麽可能還會出現或者說還有人裝鬼呢?
“嘿!嘿!嘿!”
那個女人四處觀察,最終落在了距離她千米之外的郅正的身上,就如郅正看她一樣,她也這樣看著郅正。
隨著那女人一陣詭異的笑聲後,郅正更加疑惑:距離這麽遠,我能聽到她衝我笑的聲音?
正疑惑不解的郅正暗中思量時,那個女人怪笑完之後,整個臉快速地抽搐起來,頭髮再度掩面,可風在一吹,那個無面的女人居然露出了方如月的臉,淒慘地衝著郅正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