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別藏著掖著了,這裡是咱們的堂口,除了自家兄弟,誰也進不來,誰也傷不著你們,到底怎麽回事,現在就說吧。”
白紙扇繼續逼迫著咬緊牙關、堅決不說的眾嘍囉,眾嘍囉心裡苦啊,白紙扇哪裡經歷他的痛苦,要不然也不會站著說話不腰疼不是。
“……”
眾嘍囉交頭接耳、左顧右盼,竊竊私語,決定誰說出今晚所遭遇的痛苦經歷。
“行了,瞧把你們給慫的,不要呱噪!”
白紙扇看了一眼閉著眼睛生悶氣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一眼後,對著手下命令道。
“要不然就說吧……也省的刀把子張天勝大爺帶著人去送死。”
“是啊,趕緊說吧,說完搞不好咱們今晚就不用再去河口鎮大通賭坊了。”
“你們愛誰去誰去,就算是動了家法我也不去,留下來還能活,去了絕對死!死的不能再死了!”
眾嘍囉交頭接耳竊竊私語道。
“這幫混帳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白紙扇偷偷的觀察到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如果手下們再不如實上報,可能真的要大動肝火、大發雷霆了,以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那火爆的脾氣,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到時候他這個白紙扇也跟著遭殃了,所以他急不可耐的在眾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嘍囉中找到話最多的一個。
“你說吧!”
白紙扇一指那個話最多的嘍囉,那個話最多的嘍囉四周的嘍囉紛紛閉嘴,示意讓他代替大家說吧。
“那我說了?”
那名話多的嘍囉向著周遭嘍囉示意道。
“嗯,嗯,嗯。”
周遭嘍囉頭如搗蒜的答應。
“刀把子張天勝大爺,事情是這樣的……”
那個話多的嘍囉一五一十、繪聲繪色地把他們今晚的遭遇如實的說了一遍,聽得在場經歷過的嘍囉們再一次驚心動魄的經歷一次,而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和白紙扇從那個話多的嘍囉嘴裡得知事情的經過後,聽得是目瞪口呆、面面相覷,充滿了不可思議和難以想象:這廝給老子講天書呢?還真以為自己是東方朔的徒弟,這海口說的都他娘的可以出去說書賣藝了。
“放屁!”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不信有這樣的人,更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怒拍虎皮交椅。
“放屁!放屁!簡直就是放屁!你們刀把子我那也是一步一步從無賴潑皮混到這一步的,什麽人沒見過,什麽事沒經歷過,你以為你說的老子會信?
他娘的,你要是敢耍老子,信口雌黃、擾亂軍心、迷惑兄弟,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老子今天活剮了你!”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沒有經歷過,自然不會相信,子還曰過不怪力亂神呢,而後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個廢物手下。
“你說!”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又指了一指另一外個看似面相老實的手下命令道。
“我?”
很顯然,那名嘍囉是不願意再提及今晚發生的那慘絕人寰的惡鬥了。
嚓!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拔出明晃晃的長刀威脅道:“說不說吧?不說,下場你知道的!”
“我說!我說!刀把子,我說啊!”
那名嘍囉自然是怕死的,所以見到自己的老大亮出長刀,立馬就慫了。
“趕緊說,你要是敢放一個屁,老子現在活剮了你!說!趕緊說!”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不信剛才那個嘍囉嘴裡放的屁,極力的想要驗證。
“是,刀把子!”
那個嘍囉頓了一頓,被逼陷入痛苦的回憶中又說了一遍,跟之前那個話多的嘍囉說的是一模一樣,沒有半分差別,唯一的不同之處,就是他嘴裡的那兩個幫助瘌痢頭九毛轉敗為勝、殺死李大嘴的人簡直就是神乎其神、玄之又玄。
“放……”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自然還是不信,認為他的手下們是吃了瘌痢頭九毛的虧,合夥編了個故事,以此為借口,貪生怕死不敢出力,可是當他罵出第一個字的時候就後悔了。
“刀把子啊,兄弟們絕無虛言,可不能再去了!再去就是送死啊!”
一名嘍囉膽寒道。
“刀把子您今天就是動家法,兄弟們是再也不去了,不去也就是動家法,斷手斷腳,可去了那就是必死無疑啊!”
一名嘍囉說著就留起了害怕地淚水。
“必死無疑?刀把子,那要是遇到了那兩個人,尤其是那個黑臉大漢,必死無疑都是輕的,就害怕死無全屍,埋得時候連屍體都是殘缺的,這可如何能安穩的進入九泉之下呢?刀把子算了吧,等兄弟們緩幾天后再說吧!”
一名嘍囉說著的時候,想起自己在之前的遭遇中,點子極正的躲過一劫,那個殺人如魔的黑臉漢子度香萬距離他只有一步之遙,想到這裡,自己能撿回一條命來,喜極而泣。
“他娘的!怪不得瘌痢頭九毛這個縮頭烏龜,之前老子給他開出那麽豐厚的價碼都不接受,原來找到靠山了啊!”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聽著跪在地上的嘍囉們紛紛苦著臉苦苦哀求,又得還嚎頭大哭,再仔細一觀察,認為自己的手下絕非作偽,而是瘌痢頭九毛真的得到了他們嘴裡的那兩個人的幫助,其中一個還是力大無窮的黑臉羅刹,於是乎摸著下巴眯著眼睛打量起來。
“怪不得兄弟們如此害怕,原來是這樣啊……”
白紙扇也在一旁聽得心驚肉跳,沒想到瘌痢頭九毛還能請來這兩個高人,實在是意料之外。
所有人都認為今晚一過,沿河八刀把子張天勝就會統一定陶河口鎮的所有地下生意,沒想到實力弱小、行將就木的瘌痢頭九毛居然回光返照,還真就有了高人相助,這要是讓他下去,還不成了氣候?
“你們確定只是兩個人就把你們四十五個好手打的落花流水?”
白紙扇對著跪在地上的嘍囉們焦急詢問道。
“……確定……不確定……”
一個嘍囉猶猶豫豫地回道。
“嘿!你他娘的說的什麽話?什麽叫確定又不確定?到底是確定還是不確定啊?”
白紙扇瞪了一眼面目可憎的那名嘍囉。
“……確定……不確定……”
那個嘍囉低著頭繼續如實道。
“嘿!你他娘的逗我玩呢?信不信我砍死你?到底確定還是不確定?”
一向不說髒話的白紙扇也是被這個手下說的混帳話給惹急了,氣的是髒話連篇、破口大罵。
“確定是兩個人,不確定的就是不是兩個人把我們打的落花流水,他們中的一個就跟屠殺一樣,哪門子的落花流水啊,要是打的兄弟們落花流水,也不至於才回來這個幾個人啊。”
那名嘍囉回懟道。
“你……”
白紙扇被懟的啞口無言。
啪!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怒拍虎皮交椅,眉毛倒豎,吹胡子瞪眼,很明顯十分生氣。
“夠了!”
有了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動怒,整個堂口瞬間安靜了下來,無人敢說話。
“你們就不用去了,老子今夜帶人去滅了瘌痢頭九毛還有你們嘴裡說的那兩個人,老子非要試試他倆的成色,看看你們說的是真是假!
咱們都是刀尖上討生活、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過日子的主,都是兩個肩膀誰他媽的怕誰!
白紙扇,你現在就去召集所有的兄弟,殺了瘌痢頭九毛和那兩個人,佔據河口鎮所有賭坊,統一定陶所有底下生意!”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雖然信了跪在地上嘍囉們所說的話,可是他是誰?沿河八坊刀把子,手下過百亡命之徒,幫助瘌痢頭九毛的兩個人就是再厲害難不成還能對付得了一百多人?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倆,更別說一人拿一把刀了,只要自己人多,他就不信收拾不了瘌痢頭九毛以及那兩個神秘人。
“……”
白紙扇聽後,並沒有急著應允,而是摸著下巴搖頭思索。
“嗯?白紙扇,這些被嚇破了膽的廢物不聽老子的話也就罷了,連你也不聽我說的話了?”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臉色紅一陣紫一陣的看向了低頭思索的白紙扇,欲要發作。
“欸,刀把子,並非小的不聽刀把子您的命令,而是……這裡面頗為尷尬,小的還是建議刀把子大哥您不要輕舉妄動。”
白紙扇頗有深意的看向了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一向都是聽取白紙扇的意見,以之為心腹,更是當做軍師一樣的看待,凡是白紙扇所提的出意見他都會聽取,要不然他也混不到今天這一步,每一次二人意見相左,白紙扇就會用這種眼神暗示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不要妄動,默契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立刻會意,假意怒道:“
白紙扇,莫非你也要亂我軍心?跟這些蠢貨、廢物一樣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你可別忘了,我張天勝有定陶鹽梟當靠山,又跟官府裡的官老爺有牽扯,哪哪都是我的人,害怕了他瘌痢頭九毛這個廢物?他們再能就是兩個人而已,好話說英雄難敵四手,好漢也怕菜刀,老子就不信他們長了三頭六臂、刀槍不入?老子明說了,不信這個邪!”
“刀把子,不是兄弟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您說這瘌痢頭九毛的那點背景、實力,幾斤幾兩,咱們可是摸得透透的,知根知底,可是那突然冒出那兩個的背景、實力呢?
刀把子你想啊,既然敢蹚咱們沿河八坊和河口鎮瘌痢頭九毛之間的渾水,那麽對方肯定不是一般人,實力為止,背景不詳。
再者說了,咱們兄弟知道的見到的就兩個人,就這兩個人就把咱們四十五號兄弟打傷打殘打死過半,連頭目李大嘴都給一拳打死,那萬一對方不止只有這兩個人呢?
萬一在咱們不知道的情況下,捅了馬蜂窩,對方是二十個,二百個人呢?刀把子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點呢?”
白紙扇冷靜的分析道。
“這……”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為人雖然狂傲,脾氣更是火爆,但是對於這個一直扶持他混到現在這一步的白紙扇的話還是要掂量掂量的,他迅速冷靜下來,摸著虯髯仔細分析:白紙扇所說的話不無道理,如果對方沒有過硬的實力,為何不把我今晚派出去的手下全部殺了?這樣不是可以一勞永逸消滅有生力量嗎?可他們卻我活下來的手下全部放了回來,看來對方還真是有備無患、有恃無恐,實力不可小覷啊。
想到這裡,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不由自主的點了一下頭。
“那你說幫瘌痢頭九毛的人到底是誰?”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想不到也懶得想,索性問起了他眼中見多識廣、智慧超群的白紙扇,反正自打他認識白紙扇以來到目前為止,每次的建議都行之有效,也正是聽取了這些意見,才有了他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今天的地位。
“……嗯……”
白紙扇搖頭表示不知。
“哎,急死我了!”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搖頭無奈道, 忽而神傷之間,想到了他背後的那個人,神色激動、眉飛色舞的對著白紙扇笑道:“要不然咱們這一次請定陶鹽梟出手?幫上咱們一幫?”
“不可!絕對不可!”
白紙扇拉下臉來,連勝拒絕。
“啊?這是為何?”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十分費解,當初可是白紙扇建議他同意定陶鹽梟的拉攏,說什麽有棵大樹好乘涼,好不容易找到一顆大樹,現在怎麽就不讓乘涼了呢?這不是太矛盾了吧,如果自己有事遇到強勁對手不找自己背後的大樹定陶鹽梟,那他還投靠人家幹啥?居於人下,他本來就不甘心,此刻是更加不願意了。
“刀把子,是這樣。”
白紙扇害怕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太衝動,趕緊走到跟前,小聲建議道:“
刀把子,小的之所以阻止刀把子您,無非原因有二,因為此二點,是斷然不能去找定陶鹽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