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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律》第514章 瀟灑離去
“嗯?”
  小二一看躺在地上的兄弟都快死了,哪裡還能說話啊,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自覺被耍,剛要發火,小二兩個眼睛一轉,指向了與世無爭隻靜靜和底下人對視的梔子姑娘。
  “刀把子張爺,不信你可以問夫人……夫人什麽都知道,而且知道不比小人少……”小二可憐道。
  “果然如此。”
  白紙扇偷偷點頭,剛才小二的話果然印證了自己的猜想。
  “滾!”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撕住那小二衣領直接甩了出去,氣勢洶洶、蠻橫粗暴的走到了梔子姑娘跟前,一把撕住梔子姑娘的頭髮往後一拽,而後扯住梔子姑娘的衣領,厲聲質問。
  “賤人!那個王八蛋的是真的嗎?嗯?告訴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梔子姑娘回頭就看到雙目赤紅、青筋暴起、如牛喘氣、整個臉擰成一團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一臉嫌棄道:“你弄疼我了!”
  “賤人!老子好吃好穿的供著你,還給你買下這座建章樓樂坊供你棲身,你他娘的就是這麽對老子的?”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恨不得直接把梔子姑娘給活活掐死。
  “哼!”
  梔子姑娘忍住劇痛,把自己的頭髮從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手裡掙脫,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對著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吼道:“沒錯,他說的是真的!”
  “你這個賤人,若不是老子,你能過上這種錦衣玉食的生活?
  老子在外面拚死拚活的養你,你他娘的讓老子當綠毛烏龜王八?”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雖然盛怒,可他是真心的喜歡梔子姑娘,要不然早就拔刀一刀給殺了,還留著她惡心自己嘛?
  “我呸!”
  梔子姑娘自打見過瞎眼少年張墨之後,越看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是越惡心,同樣被惹急的她,對著沿河八坊刀把子的臉色就啐了一口口水。
  “要不是你,我早就嫁人,當了正經人家的妻子相夫教子,就是窮,老娘過得也開心,你以為我想過這種生活?整天圍著你轉?屈身於你這個淫賊之下被你蹂躪?
  難不成你忘了你親手在我面前殺死了我的情郎,要不然我能跟你這個不學無術、吃喝嫖賭的無賴潑皮?做你的美夢去吧!”
  梔子姑娘也是豁出去了,氣到心頭,什麽話都敢往外說,尤其是心裡話。
  啪!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對著梔子姑娘的臉上就是狠狠一巴掌,直接把梔子姑娘扇到了欄杆之上。
  “啊……”
  而後梔子姑娘就趴在欄杆上放聲哭了起來,不管她接下來的命運如何,反正死活不會再跟令她作嘔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睡覺了。
  “你看老子今天弄不弄死你就完事了?”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氣哄哄的走到欄杆之旁,又撕住了梔子姑娘的頭髮,準備在臉色亂扇,不過真心不舍得殺了心愛的梔子姑娘,只能用這種粗暴的手段對梔子姑娘,來發泄心頭之恨。
  “你打!你打死我好了!你打我打的還少嗎?你這個活驢!”
  梔子姑娘淚如雨下,這些年過得人不人鬼不鬼,別人看起來風光無限,可是其中的苦楚誰又能知道呢,既然今天跟長得跟她曾經情郎哥哥你儂我儂、濃情蜜意一番,卿卿我我,音律之中互訴衷腸,也算是完成了當年未完成的一樁心願,所以她此時早已生死看淡,大不了就是一死,可能對她來說就是一種解脫吧。
  “刀把子張爺,你看那兩個人中瞎了一隻眼的少年跟梔子姑娘以前的情郎長得有幾分相似啊?”
  白紙扇也知道梔子姑娘是個苦命的人,雖然出生在漁夫之家,和隔壁家的少年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天造地設的一對,不想一日讓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見到梔子姑娘的美色,而後佔據梔子姑娘美色為己有,害怕她對情郎哥哥念念不忘,當著她的面殺死了情郎,這件事白紙扇當時也在旁邊,一直心存內疚,所以趕緊站出來轉移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注意力。
  “你說誰?那個雜碎不是死了嗎?”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一手撕住梔子姑娘的頭髮,轉頭疑惑地看向白紙扇。
  “刀把子張爺,你看,那個瞎了眼睛的小子是不是跟夫人的情郎長得有幾分相似啊?”
  白紙扇指著一層大堂中抬頭向上看的兩個人中瞎了眼睛的那個人道。
  “哪個?”
  正處在盛怒中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著急忙慌的在建章樓樂坊一層到處尋找,就是沒有看到。
  “大哥,就是剛才你上樓跟咱們打招呼的那個瞎眼少年,你之前還不是問我見沒見過他嘛?就是那個小子,四層沒有別的客人,只有他和那個漢子從第四層下來,於我估計……”
  白紙扇正在分析,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松開梔子姑娘的頭髮,一把推開白紙扇,雙手抓住欄杆,往下尋找之前跟他打照顧的瞎眼少年。
  “哎,梔子姑娘,對不住了,我也沒辦法,是我無能。”
  四層上發生的一切,站在一層的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自然是沒有看清,不過看到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撕住了梔子姑娘的頭髮,就知道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知道了一切而梔子姑娘扛下了所有。
  “張墨先生,你到底怎麽想的?你絕對不喜歡梔子姑娘,可為何還要那麽對她呢?這不是太殘忍了嗎?”
  黑臉漢子度香萬心疼的看著趴在欄杆上披頭散發臉上留下一道火紅火紅的手掌印梔子姑娘歎息道,就是搞不懂自家先生張墨明明不喜歡梔子姑娘,為何非要給她挖一個坑啊。
  “哎,等出去了給你說,我也不想,只是礙於形勢,哎,我不是人。”
  瞎眼少年張墨內疚不已,可事已至此,已經沒有挽回的余地,依舊抬頭看向了四層憤怒地看著他恨不得把他吃了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
  “把他抓上來,老子要用他的心肝下酒,天靈蓋當痰盂!快!”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對著手下憤怒喊道。
  “諾。”
  二十名手下中的前十個剛一領命,之前被嚇癱在樓梯的那個手思考再三、權衡利弊後,終於鼓起勇氣連滾帶爬的跑到第四層,對著刀把子張天勝哭喊了起來。
  “刀把子張爺!”
  那個手下哭的稀裡嘩啦。
  “你他娘的又怎了?不要擋住兄弟們的路,滾開!”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對著那個一臉晦氣的手下怒罵一聲。
  “兄弟們先等等,有話給刀把子張爺說。”
  那個手下知道眼前十個兄弟不是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的對手,別說十個,就是二十個,三十個,四十個又能如何?還不是白白送命,害怕兄弟們無辜死去,攔住要下去的十個兄弟,怎麽都不松開了。
  “有屁趕緊放!要不是看在你昨晚為老子拚殺流血的份上,老子現在就恨不得弄死你!有屁快放,要是放走了調戲你們夫人的淫賊,老子閹了你們!”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本來要發火,可一旁的白紙扇一直對著他使眼色,所以他才堪堪忍了下來,耐著性子隨意罵了幾句,並沒有讓自己的十個手下下去抓瞎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
  “刀把子張爺,您可還記得昨晚突然出現幫助瘌痢頭九毛的兩個人?”
  那個手下誠惶誠恐道。
  “你他娘的都記得呢,老子能不記得?你到底要犯什麽屁?趕緊放!”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眼睛一直等著樓下得意洋洋似乎在向他炫耀的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處在氣頭上的他,明顯沒有聽出那個手下的弦外之音。
  “難不成你想說,那兩個人就是昨晚幫助瘌痢頭九毛打敗咱們四十五兄弟,殺死你們的老大李大嘴的那兩個人?”
  白紙扇眼睛忽然瞪的老大,驚喜、驚慌地看著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
  “正是如此,就是那兩個人,尤其是那個黑臉的漢子,我們都記得!不信讓兄弟們來看!”
  那個手下哭著喊了起來,其他九個昨天參與跟瘌痢頭九毛開戰的手下紛紛扒在欄杆上尋找那個令他們終生做噩夢的男人。
  “嘿嘿!”
  黑臉漢子度香萬抬頭對著第四層欄杆處突然多出的九個人傻笑。
  “正是他!正是他!”
  那九個手下見到仇人的第一反應不是憤怒,不是咬牙切齒,更不是想著報仇,而是渾身顫抖地往裡面一躲,根本不想看那個黑臉漢子度香萬的恐怖笑容。
  “他娘的,我說定陶誰這麽大膽子,原來是他們兩個,膽子是真他娘的大,居然敢來老子的大本營鬧事,輕薄老子的女人,本想著要費點手段,沒想到得來全部廢功夫,這是自己送上門了啊。
  兄弟們,誰打死他們中的一個,老子重重有賞,以後就是在我之下的心腹老大了,快給老子抓住他們!老子要親自殺了他們!快去!”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對著十個沒有參與昨晚戰鬥的手下暴喝一聲,那十個手下備受鼓舞,在自己的地盤,根本不懼,只要弄死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紛紛快速地往樓下衝,而另外十個經歷過昨晚戰鬥的手下紛紛搖頭歎氣,直感歎不是自己送死。
  “快跑!”
  就在此時,梔子姑娘突然站起,對著一層大堂傻站的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歇斯底裡的咆哮一聲,其聲之大之尖銳,驚動了整個建章樓樂坊內的所有人,紛紛抬頭望去,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你這個賤人!賤人!”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真的是快要氣死了,恨不得把梔子姑娘從四層給扔下去,直接摔死,可到底是不忍心,他是真的喜歡上了侄子姑娘,但脾氣火爆的自己又不能不發泄,對準梔子姑娘的屁股上就是一腳。
  “張墨先生,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黑臉漢子度香萬並不是害怕,而是覺得在這種人多眼雜的地方戰鬥,會暴露他們正是被全國通緝的越獄逃犯。
  “是時候了。”
  瞎眼少年張墨淡淡一聲,抬頭對著四層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歪頭得意一笑。
  “張天勝,你記住了!過幾天不但你的女人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不信咱們走著瞧,哈哈哈哈!
  打女人算什麽本事?有本事來河口鎮大通賭坊找我!我等你!綠毛烏龜王八蛋!哈哈哈哈!”
  瞎眼少年張墨張狂的抬頭狂嘯一聲, 驚懼樓內的所有人,不時回蕩,拉著黑臉漢子度香萬就往外面走,誰都不敢攔,不時就消失在了建章樓樂坊的大門口,等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十個手下趕到門口時,只有街道上回蕩的馬蹄聲,別說人影,就是一根毛都沒有了。
  “大哥,人跑了!”
  出去尋找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的十個手下跑到門口時,他們二人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眼瞅著一身的富貴就這麽溜走,紛紛垂頭喪氣地對著四層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所在的位置喊道。
  “他娘的!氣死我也!到嘴的鴨子飛走了!氣死我也!”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契機敗壞,對著一旁的梔子姑娘就是一陣拳打腳踢,但是不敢下狠手。
  “此子不俗,膽大包天,偷天換日,敢於深入虎穴,俊傑也。
  臨危不懼,從容鎮定,敢於冒著生命危險來此鬧事,人傑也。
  運籌帷幄,周密計劃,談笑間經歷生死而置之一笑,豪傑也。”
  白紙扇雖然跟瞎眼少年張墨黑臉漢子度香萬是不同陣營的死對頭,但不得不對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的這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非常人之舉格外的佩服,另眼相看,等他再轉頭看向正在打女人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時候,失望地偷偷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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