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來人,一個風流少年,一個威猛漢子,又騎在神駿之上,本來該引來路人矚目,可昨天郅正和烏騅子雄在梁園轉了將近兩個時辰,梁園鎮內早就傳開了從外地來了兩個送死之人,也就見怪不怪了。
“哈哈哈哈!這兩個混人今晚必死!”
“那多好,他們死了,咱們鎮子今年可就安生了。”
“就是可惜了那少年的好皮囊了。”
面對著郅正和烏騅子雄而來的路人本來安安靜靜,覺得沒啥,可跟郅正和烏騅子雄擦肩而過後,對著郅正、烏騅子雄後背指指點點,大聲議論。
“有樂子嘿!”
“是啊,沒想到咱們梁園鎮風水越來越好了,又有人替我們去死了。”
“你們兩個今天一定要吃頓好的,要不然冤做了餓死鬼啊,哈哈哈哈!”
從郅正、烏騅子雄後面或者是左右兩邊的院子、房屋、街道裡走出的來人,原本只是不經意的一瞥,可這隨意的一瞥讓他們瞬間歡快了起來,有的年輕漢子從郅正、烏騅子雄左右、後邊跑到郅正、烏騅子雄的前方,一邊跑一邊回首當著著郅正和烏騅子雄面對著他們二人說笑。
隨著郅正和烏騅子雄走入了梁園鎮中心位置,也就是昨天他和烏騅子雄吃麵的那個面館所在的街道上,郅正和烏騅子雄前後左右到處都是跟著他們的男女老少,有的老者心懷愧意,對著郅正和烏騅子雄不斷搖頭歎息,但大部分人都是抱著看熱鬧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態度,可憐、嘲弄地看著郅正和烏騅子雄一路。
“先生,這些人怎麽了?他娘的,老子有這麽好看嗎?”
烏騅子雄搞不清楚,就連睿智的郅正也搞不清楚,面對這樣的熱情鎮民,一路跟隨,似乎是一場送別儀式,歡送郅正和烏騅子雄離開梁園鎮,離開這個世界。
“……”
郅正閉著眼睛騎在馬上默不作聲,他也不知道不明白自己和烏騅子雄還有這些鎮民到底發生了什麽,也不知道這一切何時結束,唯獨就是讓他煩躁的就是這麽多人跟著影響他辦事。
“喲!你們兩個又來了?還有這麽多人,來,大家夥裡面請!”
面店老板沒想到昨日見過的郅正和烏騅子雄這麽受歡迎,小半個鎮子的人全跟著來了,足足將近一百多人。
面對面店老板的熱情招待,圍繞在郅正和烏騅子雄的鎮民無動於衷,甚至是嗤之以鼻,難得有個戲台子,郅正和烏騅子雄兩個猶如優倡的伶人在中間演戲,最重要的是他們兩個到現在還渾然不知。
“老板,我一碗,我兄弟三碗,謝了。”
郅正和烏騅子雄在眾目睽睽之下,進入了面店吃飯。
“你們兩個……他們……”
眼前這一幕,面店老板似曾相識,為了得到驗證,在郅正和烏騅子雄進入面店的時候專門看了看郅正和烏騅子雄的後背,看後哀歎不絕,不勝唏噓。
“老板,你們這裡的人太沒有禮貌了,一點規矩都不懂,哪有這樣看人的,還嘴裡說著奇奇怪怪的怪話,要是在某的老家,敢對某這樣,看我不一拳把他嘴的牙全給打碎了,哼!”
烏騅子雄沒好氣的回頭瞪了那些依舊表情嘻嘻哈哈眼神冷漠無情的鎮民一眼,落座在郅正對面。
“那漢子,莫要誇海口了,你們兩個死期將至了,還有心思在這罵人呢?”
面店老板放下手中的物什,走到烏騅子雄身後,皺著眉頭盯著烏騅子雄後背打量。
“老板你在看什麽?”
坐在烏騅子雄對面的郅正儼然已經看出了問題所在。
“你們兩個啊!哎!真是不知死活,自己看這是什麽?”
面店老板為難地一咬牙,回頭對著他兒子的遺像道:“罷了,你爹早就想死了,臨死前幫幫這可憐的外鄉人了。”
說罷,面店老板直接從烏騅子雄背後揭起一張白布,白布上面用鮮血畫了一個圈,圈裡面寫著一個字:死!,字旁邊畫著一個吐著舌頭的鬼頭圖紋。
“這他娘的啥?”
烏騅子雄跟看變戲法似的,從面店老板手裡奪了過來,稀裡糊塗地拿在手裡端詳起來。
“我說怎麽回事。”
郅正立刻會意,不等面店老板幫他去揭,自己背過手主動去撕,手中正好多了一塊跟烏騅子雄手裡一樣的白布條,畫著同樣的圖案寫著同樣的字。
“真他娘的晦氣!”
烏騅子雄恨不得捏碎了手中的白布條,可轉念一想,剛才一路上,自從出門下樓再到這裡,除了郅正跟他勾肩搭背之外沒有人碰過他的背,郅正自然是不可能,那還會有誰,難不成是……
“鬼?先生,是不是這鎮子的鬼作祟了?”
烏騅子雄瞬間慌張起來,又開始自己嚇自己。
“燒了!”
郅正鐵青著臉,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被藏在暗處的人玩弄於股掌之中,這麽明顯的事情當著自己的面都沒有發現,對方這手法有點高明啊,可那人到底在什麽時候給郅正後背貼的這個東西呢?
“小夥子,燒不得,燒了死的更快,你只有等怨靈自己過來找你的時候, 你才能死,這樣能多活幾天,你要是現在燒了,那怨靈今晚便來取你的性命,燒不得。”
面店老板一旁焦急地勸導著郅正。
“放他娘的……”
屁還沒說出來,郅正總感覺人群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盯著他的一舉一動看,郅正猛地往人群裡一看,一個腦袋快速地縮在人堆裡,郅正掃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
為了不打草驚蛇,郅正只能違心的把那塊象征死亡的布條藏在懷中,直感惡心,烏騅子雄一看連不怕邪的郅正都乖乖聽話了,自己也老老實實地藏在了懷中。
“這就對了,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活幾天是幾天,我看你們也是將死之人,歲數又輕,著實可憐,今天的面錢就不要你們的了。”
面店老板也是好心,這種場面見多了,之前又外鄉人來梁園鎮,也是背後被邪祟貼了這詭異的布條,聽話的過幾天就死了,不聽話的當晚就死了,看著比自己兒子大不了多少的郅正,他就跟給自己兒子做飯一樣,給郅正做人生的最後幾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