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三個用大儺(古代偏遠地區一種祭祀儀式)用的這些面具做成了惡鬼的樣子,只要有人進山或者進入荒宅、廟宇,我們就在這裡裝鬼嚇唬他們,久而久之就形成了梁園鎮有邪祟魘魔害人的事情,一傳十,十傳百,就這樣一直傳了出去。”
戴雨農說話的時候支支吾吾,眼神是又害怕又急躁,似乎有什麽事情急著要去做。
“事到如今,還敢放屁?
你們四個可真是裝神弄鬼裝慣了,連我都敢糊弄,真以為我是三歲的娃娃?
就你們四塊料?
說,你們背後的人是誰!說了,我郅正發誓可以保你們無事,無論你們以前做了多少錯事,都既往不咎,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記住是最後一次。
告訴你們四個,就是不靠你們,你們不說,以我的能力,能抓住你們四個,也就能抓住你們背後的人。
現在說了,就算是首告之人,做個汙點證人,再加上你們被人脅迫,年幼無知,我一定會判你們無罪。
要是你們不說,哼!讓出一條路放你們走,我看你們能不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到那時,就跟你們背後的人都是死罪,包括你們的家人,漢律你們應該不清楚,我現在就告訴你們,像你們這種常年殺人的罪過,要連坐三族,要是忍心害死你們的家人、親朋好友,最好別說。
我的話說完了,就看你們的誠意了。”
郅正明顯的從這四個娃娃身上能感覺到他們恐懼著什麽東西,就跟梁園鎮百姓恐懼傳說中的怨靈一樣,郅正說了半天除了身為女孩的方如月有些動容之外,其余三人蔡繼福、戴雨農、李大腦袋就是低著頭思考,顯得十分憂慮。
“我說……”
方如月到底是個女孩,被郅正隨便一嚇唬,一想到會牽連到自己的家人,親情和恐懼想比,親情站了上風,背後那個恐怖的東西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你果然沒讓我失望,主動聯系我,如今又老實赴約,現在又主動交代,你放心,只要說了實話,我可動用權利送你們一家去別的州郡亦或者是藩國,重新開始新的生活,永遠的離開梁園鎮。”
郅正對方如月很滿意,保證說完後,看向了瞻前顧後的蔡繼福、戴雨農和李大腦袋,失望真實是厭惡的瞪了他們二人一眼。
“你們兩個這些年已經麻木不仁了,居然冷血無情到連生養你們的爹娘的性命都不顧了,畜生!”
郅正罵完之後,蔡繼福、戴黑子和李大腦袋面部表情絲毫沒有變化,就是兩個眼珠轉的越來越快,似乎在權衡利弊,值不值得告訴郅正。
“方如月你說吧。”
郅正走到方如月跟前,想要扶起她,可方如月再要張嘴時,戴雨農一手攔在方如月之前,向郅正詢問道:“郅大人,你說的可是真的?”
“什麽真的?”
郅正看都不願意看那戴雨農一眼。
“您說可以保證我們去別的地方,重新開始嗎?”
“小子開竅了。”
郅正些許欣慰,這才看向戴雨農道:“沒錯,你們還小,這地方估計讓你們傷心、害怕透了,心裡形成了陰影,只要實話實說,我不僅讓你們全家換個地方,還能資助你們重新開始,買田買地。
雄大。”
郅正回頭看向烏騅子雄。
“看好了,眼睛別晃瞎了了!”
烏騅子雄從荷包中掏出一把金子。
“你們只要說實話,這些可以給你們,讓你們東山再起,就是到了別的地方也能過著富足的生活,我有的是錢,根本不在乎!”
烏騅子雄說完拿出一坨金子,直接扔向了遠處,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別扔!我們信了!我們信了!”
蔡繼福、戴雨農和李大腦袋貪婪地看著烏騅子雄荷包裡的金子,同時對烏騅子雄剛才表現出對金子的不屑十分肉疼,那一坨金子在任何地方都能買田買地,改變自身境遇。
“那你還不趕緊說!”
郅正催促道。
“郅大人,可以說,但是您要答應我們一個條件!”
戴雨農這才敢直視郅正的眼神,不過透著些許狡黠。
“什麽?”
“請郅大人允許我們離開梁園鎮後才能如實說,那個人實在是太可怕了,現在說了我們害怕郅大人立功心切,不理會我們,所以請郅大人帶我們離開梁園鎮到了郴縣後給我們路費,我們在離開郴縣之前的一刻,把知道的所有的一切全部告訴先生你!”
郅正真想提起腳就給戴雨農臉色一腳,踹到後面的溝渠裡,這樣一個自私自利、麻木不仁的人,把郅正和烏騅子雄給惡心的根本不想跟他們多待。
“你們怎麽可以這樣?”
方如月聽不下去了,郅正還沒開口罵,搶先一步,對著一旁的蔡繼福、戴雨農和李大腦袋訓斥道。
“如月,你別為自己考慮, 也要為我們三個考慮啊,你是知道的,如果不這麽辦,那個人又是那樣的狡猾手段是那樣的毒辣,萬一郅大人對付不了怎麽辦?咱們已經背叛他了,還不是一死?所以請你也答應,為了我們,為了你的家人啊。
只有咱們離開了梁園鎮、離開了郴縣才算真正的安全,不是嗎?
咱們先讓郅大人保護咱們到郴縣,然後聯系咱們的家人在郴縣匯合,臨走前告訴郅大人一樣的,反正那個人是不會離開梁園鎮、離開郴縣的,我們求求你了!”
戴黑子說完,和蔡繼福、李大腦袋給方如月不停磕頭。
“這……”
方如月一個女孩子,心腸十分的軟,看見日夜相處的蔡繼福、戴雨農和李大腦袋不停向她磕頭,動了惻隱之心,十分為難的看向郅正,眼淚巴巴。
“罷了,我能理解你們的顧慮,這樣咱們現在就走,反正你們跟我在一起是不會出事的,咱們這就往郴縣趕,到了那裡你們總能說了吧?”
郅正細細一想,他們也是可憐人,也跟梁園鎮的百姓一樣,甚至比梁園鎮的百姓還要可憐百倍,自小就被綁架到山裡,吃不飽穿不暖,長期受到恐嚇毆打,一天裝神弄鬼,連見自己的爹娘都要扮鬼,也是難為他們了,這才答應了這無禮的請求。
“多謝郅大人!多謝郅大人!”
蔡繼福、戴雨農和李大腦袋感恩戴德,對著郅正和烏騅子雄不停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