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啊!大爺!別啊!士可殺不可辱啊!不可辱啊!”
任憑管家籍福如何叫喊,如何掙扎,在烏騅子雄面前,那都是多余,三兩下脫光了管家籍福的長袍、素衣,而後又脫掉了管家籍福的褲子,什麽都沒有發現,唯獨就剩下左腳的那一隻鞋了。
“把他左腳鞋、襪子脫了。”
郅正摸著下巴盯著管家籍福左腳命令道。
“大哥,這廝腳太臭了,您可別害我啊。”
烏騅子雄之所以在趴管家籍福衣服、褲子的時候留了一手,就是害怕管家籍福那雙汗腳威力太大味太衝,沒想到還是沒能躲過。
“脫!”
郅正喊了一聲。
“不能脫!不能脫!”
服軟的管家籍福挨了十幾鞭子後,聽到郅正要脫他左腳,整個人瞬間來了精神,力氣極大,奮力反抗,吊掛起來的人在半空中蕩來蕩去,就是不讓烏騅子雄靠近他的左腳。
“爺,我真沒錢了,要不然你把我的錦袍拿去當了,也能賣不少錢呢,我求你了,爺,不能脫左腳的鞋啊。”
郅正看著管家籍福越來越反常的舉動,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於是乎親自上手,烏騅子雄眼力見見長,直接死死地保住了管家籍福那蕩來蕩去踢來踢去的雙腿,郅正這才輕松脫下了管家籍福的鞋子。
叮當!一聲清脆的響聲進入郅正、烏騅子雄、管家籍福的耳中,三人同時一愣。
“你們這是找死!找死啊!”
管家籍福知道自己的身份從藏不住了,當即哭著大喊起來,一臉的後悔,不過轉念一想:這幾個貨都是圖財的強人,估計認不出來那個東西。
郅正松開管家籍福的臭腳,慢慢地拿起了那個掉在地上的東西,是一面黑鐵片,其形狀呈圓形,上面刻著四個大字:繡衣使者,背後寫著此圓形黑貼牌擁有者的代號:天樞。
“大哥,這不就是……”
烏騅子雄瞪大的眼睛,一會兒看看郅正手中的圓形黑貼牌,一會憤恨地看看管家籍福。
“大哥,你怎麽知道他左腳裡藏著這個東西的?”
烏騅子雄按捺不住好奇心,當著管家籍福的面問道。
“你想想,他一個管家,而且還是當朝中權利不小的權臣的管家,先有前丞相魏其候竇嬰,中有前丞相田蚡,後有丞相司直主父偃,在這三個權利力大的人家中當管家,如何腳就這麽臭?如此不顧禮儀?
權臣家中的管家,在權臣家中,一人之下啊,那是什麽條件,隨便每天命令丫鬟伺候他洗腳,別說洗腳,就是伺候他睡覺都行,可他這樣一個體面人的腳居然如此之臭,根本不像是幾天沒洗,而是刻意地讓腳這麽臭,這樣便於他把這東西藏在襪子裡,沒人知道,這樣可以完美的隱藏他的身份和這件東西而不被任何人懷疑。”
郅正心中的猜想得到了驗證,既然已經知道了管家籍福的真實身份,那麽接下來也就不用刻意隱藏了,正好可以直接進入主題。
“你們幾個完了,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人的都要死,即便是你們今日逃脫,後面還有無盡的追殺,即使是你們逃到了天涯海角,要是想活命,趕緊把老子給放了。”
管家籍福沒想到綁架他的江洋大盜還挺識貨的,當即用自己的身份開始威脅,嘴角充滿了得意。
“不對!你們不是圖財的強人,你們到底是誰?”
管家籍福還沒高興多久,就意識到繡衣使者的腰牌別說是普通老百姓了,就是一般的官員和小吏都不一定認識,而跟前這幾個看上去跟圖財的強人一樣的人居然一下就知道了這東西是幹什麽的,而且還對他為什麽這麽藏東西分析的頭頭是道,一下就慌了。
“兩位是做官的吧?而且官職還不小,更是和繡衣使者打過交道,既然事已至此,你們就先把我放下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一是一,二是二,說說話,盤盤道。”
管家籍福又把郅正說的話乾的事從頭到尾分析一遍,也得出了跟眼前情況出入不大的結論。
“你他娘的囂張啥?人還在我們手裡呢,再給爺囂張一下,看爺不打斷你的狗腿!”
烏騅子雄指著管家籍福的鼻子罵道。
“哼!”
管家籍福把頭一歪,仰仗著自己的身份,看誰敢再打他,即便是殺了他,繡衣使者也會根據線索找到真凶,替他報仇。
“你,出去,我有話跟他說。”
郅正拍了拍烏騅子雄的肩膀,靜靜一句。
“大哥,我也要聽啊,為啥不讓我聽?”
烏騅子雄很是不懂。
“……”
郅正低頭猶豫一番,可最後還是決定讓烏騅子雄出去。
“我跟他說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出去。”
郅正冷著臉斜看向烏騅子雄,可烏騅子雄沒什麽好怕的,依舊倔強道:“我就要聽,大哥你死,我也不想活。”
“還挺他娘仗義。”
管家籍福不屑一句。
“滾!”
郅正暴喝一聲,眼神堅決,態度強硬,他這是在救烏騅子雄的命,烏騅子雄怎麽就不能理解他那份苦心呢?
“大哥……”
烏騅子雄又豈能不明白,自有繡衣使者以來,都是繡衣使者審問別人,何曾被人審問,更何況是郅正要問的事情,烏騅子雄也是知道的,他不是傻,而是不想讓郅正一個人死。
“你若不聽我話,今日咱們便恩斷義絕吧,各走各的。”
郅正歪頭看向了另一邊,語氣慘淡。
“哎!”
烏騅子雄對著屋子的牆壁狠狠一鞭子,抽落些許灰塵,他知道郅正是什麽脾氣說得出做的到,他不害怕死,而是害怕跟郅正分別,所以心生不忿地走了出去,同時關上了破舊的屋門。
“雄大,死我一個好過咱們都死,哎。”
郅正望著烏騅子雄那落寞的背影暗暗一句。
“你到底是誰?”
管家籍福見有一人出去,當即趾高氣昂地對著郅正質問道。
“那你就看看吧。”
郅正吐掉了嘴裡的兩塊石頭,走到被吊起來全身精光的管家籍福跟前,慢慢地摘去了蒙在他臉上的汗巾。
管家籍福眼角被突然出現的強光照的趕緊連續眨了幾下眼角,同時搖了幾下腦袋,等適應光線後,一臉驚愕地看著眼前人,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麽了,支支吾吾道:“居然是你,郅正!”
半個時辰以後。
“你要是想活命,最好忘了今晚的事情,這一點你比我清楚吧。”
“你到底想幹什麽?”
“拔雲見日,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你要死,可別帶上我,也帶不上我,我還有利用價值。”
“放心,我郅正什麽人你還不清楚?”
“好,就憑你這句話,我會替你收屍的,大家都知道我是一個老好人。”
“不必了,告辭!”
郅正把那塊圓形黑鐵牌放在倒懸著的管家籍福腳下,隨即心情複雜地走出破屋子。
“你倒是把我放下啊。”
管家籍福對著郅正後背急躁的喊道。
“你現在還不能離開這裡,天亮了我會派人過來給你松綁的。”
“喂!喂!喂!你別走啊!放開我再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