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侯對於一個武將來說,那就是對其一生戰功的肯定,那是無上的榮譽,即便是戰死沙場,那家人也跟著沾光,這就是李廣能苟且忍耐下來的原因。
“寡人在未央宮擺宴三日,為衛大將軍以及以下將軍慶功!
另重金撫恤戰死沙場的一萬將士家屬,按照軍功給其家屬封賞,其膝下男丁全部歸入羽林後備軍,朝廷撥專款贍養,由驃姚校尉霍去病統領。”
天子劉徹賞罰分明,在場所有人無不感恩戴德,日後更加忠心。
此事後,匈奴人不可戰勝的神話就此破滅,原本看待匈奴猶如心頭恐懼的大漢子民,經過此事,打消心頭恐懼,一時間參軍入伍的好男兒,上至五十老叟,下至十一二歲少年,絡繹不絕,踏破了參軍報名處的門檻。
由此戰開始,大將軍衛青所率領的漢軍打出了民族自信和民族之名,由華夏族改為更加自豪的漢族,一支軍隊、一個朝代打出了一個民族的名字,千古以來,唯有強漢。
在此榮耀的時代,郅正深感自豪和驕傲,也是這件事,讓大將軍衛青徹底記住了郅正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
在後面三日的慶功宴中,發生了一個不愉快的小插曲,那就是以丞相田蚡為首的百官,以、前丞相竇嬰為首的當官的族人門徒為輔助,在天子劉徹最高興的時候,竟然聯合起來,勸諫天子劉徹不要再對外用兵,僅此一仗,消耗半數國庫,而後大肆封賞,以至於國庫空虛。
天子劉徹一反常態,嘴上笑呵呵的答應下來,在場的郅正看的出來,天子隱忍,必有圖謀,這個時代是沒有人能阻止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繼續對外用兵的,面對百官勸諫,只是不知道為何當場沒有發作。
入夜,未央宮承明殿內,燈火昏暗,十分寂寥,拉長了這位皇帝的身影,顯得是那樣孤單,寡人寡人就是孤家寡人,天子劉徹一人靠在龍椅上閉目養神。
“陛下,繡衣使者江充求見!”
承明殿外一黃門通報一聲。
“見。”
一漢子低著頭一路小跑到龍案之前,俯首聽命。
“事情辦的怎麽樣了?”
天子劉徹繼續閉著眼睛,隨意一句。
“啟稟縣官(皇帝),一切準備妥當,就等縣官詔命。”
繡衣使者江充如實回稟。
“好,那就去辦吧,一定要越快越好。”
“諾!”
繡衣使者江充退出承明殿,天子劉徹猛地睜開眼睛,眼神陰戾狠辣,憤恨地來了一句:“擋寡人千秋大計者!死!”
深秋之末,大地染黃,形容枯槁,落葉飄絮,肅殺之氣,席卷全國內外。
日中,由於天子劉徹在忙著宴請衛青大將軍,不開外朝、內朝,大小事務均有丞相田蚡代為主持,郅正也落的清閑,侍中這個官職雖小,但不像三公九卿那樣,日日當在官署中處理各種繁雜事務,郅正也樂的如此,在寧家待的無聊,於是去想起了去找烏騅子雄。
西市吵鬧,一如既往的繁華,只是快要入冬,西域各國的商人都已回國,到處都是漢人商販。
“掌櫃的,烏騅子雄呢?”
郅正之前敲了半天烏騅子雄的房門,斷定裡面沒人,所以就來詢問朋樂苑掌櫃。
“哦,有幾個人說是他的朋友,找他喝酒去了。”
朋樂掌櫃的低著頭算帳回答。
“什麽?長安城他還有別的朋友?”
郅正也是納悶:難不成烏騅子雄最近交到了朋友?
“不知道啊,反正人挺多的,五女一男。”
“啊?還有女人?”
郅正更是迷茫:這烏騅子雄不是不喜女色嗎?
“是啊,有一個帶帷帽的樣子沒看清,但是其他四個女的各個長的跟花一樣,哎喲,那皮膚感覺一捏就能捏出水來,讓人眼饞啊。”
朋樂苑掌櫃的說的時候,語氣中充滿了羨慕。
“不會吧,他死哪去了?我今天就要拆穿他那張正人君子的嘴臉。”
郅正沒想到烏騅子雄還挺會玩,一次性就四個女的,還是美女,這不說不要緊,郅正本想著不去打擾,一說反倒引起了郅正的濃厚興趣,非要看看烏騅子雄的本來面目。
“就是你們經常喝酒的那家酒肆啊。”
朋樂苑掌櫃的一抬手,隨意指了指附近不遠的那家酒肆。
“謝了。”
郅正牽著雪照玉麒麟走向經常喝酒的那就酒肆,還沒走進門,就聽到烏騅子雄那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哈!好酒啊。”
郅正把雪照玉麒麟拴在酒肆門口,走了進去,剛踏入門檻,郅正就聞到那股熟悉的味道:是她?
酒肆內靠牆一角,在場酒客有心無心得看向了烏騅子雄那一桌,郅正定睛一看,烏騅子雄所跪坐的對面,正好有五個女子,其中四個自然是長的貌美如花,手中各提著一個花籃,其中一個頭戴帷帽的女子,觀察其身形,一襲白衣,猜都不用猜,想都不用想,正是郅正日思夜想的女子,郅正瞬間激動地難以自持。
“果然是卿晨璟靚。”
只是好奇能讓卿晨璟靚在一旁站著的男人到底是誰,頓生憐香惜玉和妒忌之情,氣衝衝地走了過去。
“喲,是先生。”
烏騅子雄一看郅正向他走來,笑呵呵的趕緊起身行禮,讓郅正上座。
“你還記得我啊?一個人在這裡快活,你倒是活的美滋滋啊,恩?”
郅正瞪了一眼烏騅子雄,跪坐在了他的旁邊,先是看了一眼卿晨璟靚,透過紗布看著卿晨璟靚若隱若現的臉,郅正為之一怔,如夜中被月色籠罩,久久不能自拔。
“咳!咳!”
卿晨璟靚旁的跪坐的漢子冷哼一聲,提醒郅正不要失態。
郅正臉上一紅,看向了別處。
“喲,郅大公子,你來了,少見啊,有些日子不見,你是越活越滋潤了啊,還當上官了。”
卿晨璟靚笑著調侃一句。
“你好嗎?”
郅正有千言萬語想要跟卿晨璟靚訴說,可話到嘴邊,再有這麽多人在場,郅正只能乾澀地來了這麽一句,可就是這麽一句,飽含了郅正的無限深情思念。
“自然好著呢。”
卿晨璟靚俏皮一句,並沒有表現出對郅正的熱情。
打翻了醋壇子的郅正轉而看向了讓他心中思念的美人站著的那個漢子,其人相貌不俗,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睛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如有萬夫難敵之威風,體態軒昂,吐千丈凌雲之志氣,似撼天獅子下雲端,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
端的是一身好皮囊,一身精美黑袍,腰佩殷天子三劍之承影,大家風范,俠士風流,舉手投足間,俠氣彌漫,論長相,無可挑剔,只是歲數有些年老,估摸著在四十余歲往上。
“卿晨璟靚怎麽會喜歡一個……一個老男人……”
郅正大失所望,心裡翻江倒海,直吐酸水,眼淚在眼角打轉, 早知如此,就不來了,隨即喪失活力,萎靡不振,縮在一旁。
“先生,某來給你介紹一下。”
烏騅子雄擺出手客客氣氣地要介紹起來。
“還介紹什麽啊?”
郅正一臉的怨氣。
“先生你可怠慢不得,他就是卿晨璟靚的師父。
還記得在平涼的日子嗎?
某嘴裡提到過的長安的朋友,就是這位大俠——歐陽龍城。
當世劍法天下第二,可厲害著呢!”
烏騅子雄害怕郅正是看不起遊俠的儒生法家,得罪了自己的好朋友,趕緊吹捧了起來。
“啊?師父?歐陽龍城?”
郅正喜出望外,心中歡喜不已,頓時來了精神,一臉的興奮,渾身充滿了乾勁。
“卿晨璟靚,咱們在平涼縣時,我曾說過你師父讓你來救烏騅子雄,就是他?”
郅正想起了在平涼縣跟卿晨璟靚聊天中嘴裡提到過的她的師父,也就是她的師父命令卿晨璟靚來救出烏騅子雄,從而才有了寧毅、王玄素在秦州府時候知道了郅正的手段後來找他一起去平涼縣斷案,這才有機會認識了卿晨璟靚,說起來,他還要感謝卿晨璟靚的師父歐陽龍城呢,要不然這輩子估計都不會認識令他心儀的姑娘卿晨璟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