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
“了然,了然。”
“多謝,多謝。”
丞相少使散丹丘這麽一暗示,眾官吏知道了郅正和散丹丘二人誰才是大拿,準備在吃完飯後,回家想想拿什麽孝敬丞相少使散丹丘呢。
丞相少使散丹丘的一席話,給眾官員吃了定心丸,氣氛瞬間又活躍了起來,該上菜的上菜,該吃飯的吃飯,該敬酒的敬酒,丞相少使散丹丘榮歸故裡、衣錦還鄉,被當地官員是眾星捧月、前呼後擁,成了爭相吹捧奉承的對象,一時間有些飄飄然。
“兩位大人,請裡邊歇息。”
那差役站在廂房門口,主動給郅正、烏騅子雄打開。
“好,謝了。”
郅正和烏騅子雄進入廂房,看了看環境,確實不錯。
“那小的就告退了,不敢打擾兩位大人了。”
差役從袖子裡掏出火折子,點亮了屋中燈火,行禮後準備告退。
烏騅子雄希望那差役趕緊走人,好在郅正面前痛罵那些狗官,可郅正盯著那個差役想起一些事情。
“你且等等。”
“兩位大人還有和事?”
“你速去取筆墨竹簡來,本官有要事要辦。”
“是,大人,請大人稍等片刻,小人這就去取。”
那差役一走,烏騅子雄躺在木塌上狠狠地罵了那些狗官一頓,心裡的火氣才消去大半。
“大人,您要的筆墨書簡都拿來了,請大人過目。”
那差役抱著筆墨書簡站在門口。
“不必了,你放在書案上就好。”
郅正走書案前坐了下來,招呼那差役不要走。
“你先別慌走,本官詢問你一些事情。”
那差役是郡守邱大輔的人,在郅正來之前,就交代他們不要亂說話,如有問起,就說什麽都不知道,兩個小眼睛一轉,準備拒絕。
“大人有何事要問,小的只是個小小的差役,什麽都不知道啊。”
郅正心裡暗暗鄙視了那差役一番後,溫和的笑道:“你不必怕,本官詢問的你必然知道。”
“敢問大人是什麽事情啊?小的知道的肯定如實說。”
那差役懷著忐忑的期待地看向郅正。
“哦,是這樣,你的那些大人們啊,賑災有功,本官欲擬一份名單,待本官處理完災民的事情後,向天子上奏,為這些官員請功。”
“什麽?”
躺在床上的烏騅子雄一下子彈了起來。
“你別說話,有問題一會再問。”
郅正先看向烏騅子雄,而後眼珠向左一轉,微微看了一眼那差役,烏騅子雄跟了郅正這麽久了,自然明白郅正此舉是在騙那差役,所以閉上嘴,等那差役走了再問,一探究竟。
“這感情好啊,大人請問,要為哪個大老爺請功啊?”
“剛才在場的官員的名字,由官階大小依次往下說吧。
本官看你挺伶俐,十分喜歡,欲提拔你一番,等說完了那些官員的名字後,再說你的名字,一起上報。”
烏騅子雄就知道郅正在哄騙那差役,坐在木塌上偷笑。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
那差役激動非常,沒想到能被天子特使一眼瞧中,搞不好對他另眼相待的郅正會帶他去長安,想到這天大的美事和福分,那差役趕緊下跪謝恩。
“行了,起來吧,趕緊說吧。”
“好嘞。
這河內郡最大的官自然是河內郡郡守邱大輔大人,而後是……”
郅正認真聽著,仔細記錄,遇到名字比較繞口的還問那差役如何書寫。
“小人的名字叫……”
那差役把剛才請郅正、烏騅子雄吃飯的官員的名字一個不漏的說完後,腆著臉搓弄著手把自己的名字給郅正說了一遍,郅正笑著看了他一眼,衝著他點了一點,而後把那差役的名字也寫了上去,而那差役伸著個脖子兩個眼睛死死地盯著他的名字,生怕郅正給寫錯了。
“你的名字沒寫錯吧?”
郅正故意問道,還真就給他一種要提攜他的錯覺,以上壓下,以大騙小,地位卑賤者,必然相信。
“沒有,沒有。
大人還有事嗎?”
那差役本來不想跟郅正多待,郡守邱大輔交代過,可郅正騙他說要提攜他以後,反而不想走了,再跟郅正好生親近一番,一副奴顏媚骨,惹得郅正暗暗發笑。
“本官有些累了,這就睡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
“好,好,好,大人您好好歇著,小的就住在附近,有什麽事招呼一聲就得。
那小的就退下了,不打擾大人休息了。”
“恩,去吧。”
那差役屁顛屁顛地走了出去,兀自還在做著被郅正鐵提攜的美夢。
“先生,你打的什麽主意?不會提攜這些狗官吧?”
烏騅子雄急不可耐地詢問起來。
“你覺得呢?我恨不能生啖他們的肉,還提攜他們?恨他們不死呢。”
郅正趕緊拿出汗巾把書簡上那差役的名字給抹掉了,再用蠟燭一烤,書簡上墨跡一乾,郅正裝進了長袖中好生保管,另圖他用。
躺倒另一個木塌上準備脫衣睡覺。
“那先生打的什麽主意?記那些官吏的名字作甚?”
烏騅子雄還不依不饒的詢問。
“過些天你就知道了,只是希望這東西用不上吧。
趕緊睡吧,明日有的忙呢。”
郅正又爬起吹滅了蠟燭。
“先生,某沒有吃飽啊,餓的睡不著。”
烏騅子雄摸著大肚皮像個小孩似的,想讓郅正找點吃的給他。
“哈哈哈哈!出去吃就要跟那些官員坐在一起了,你願意嗎?
肯定不願意,睡吧,睡著就不餓了,明天再吃不遲。”
郅正這一路而來也累的夠嗆,閉上眼睛躺在枕頭上,睡意漸濃。
“得,忍忍吧。”烏騅子雄拍了拍凹下去的大肚皮,躺在木塌上,腦袋那麽一粘,發出打雷一般的鼾聲。
第二天一早,郅正還沒睡醒,餓了一晚上的烏騅子雄休養一宿後,兀自被餓醒,叫醒郅正後,讓差役給他們生火做飯。
吃罷早膳,郅正和烏騅子雄來到州衙大堂,眾官員昨夜伺候著丞相少使散丹丘吃吃喝喝,夤夜才睡,又因為要處理賑災事宜,起的也挺早,以河內郡郡守邱大輔在內的大小官員都打著哈欠無精打采的站在大堂外等候郅正命令,一百羽林全部到齊,郅正帶來的人,唯獨不見了丞相少使散丹丘,不用問,肯定是昨晚喝醉,睡到現在了。
郅正知道丞相少使散丹丘是個讀過書的軟飯廢物,所以也沒有讓人就叫他,著手開始賑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