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樓梯下走的時候,白府管家又回頭交代道:“郭解還在白子虛府上,你就在這裡等我的消息吧,放心,郅正我一定親手交給你,任你處置,哈哈哈哈!”
而後白府管家帶著天殘趕著馬車火速趕往了定陶鹽梟白子虛府上,命令白府的下人叫醒了已經睡著的定陶鹽梟白子虛前來議事。
“這麽晚找我?真是夠可以的。”
趕緊穿衣服的定陶鹽梟白子虛來到了二堂。
“白子虛,咱們這一回算是陰溝裡翻了船了。”
白府管家搖頭苦澀一笑。
“什麽?什麽意思?咱們合作的事情被人知道了?”
定陶鹽梟白子虛背對著白府管家驚動道。
“不是。”
白府管家微微一搖頭。
“哪還有什麽比這個事情還大的事情?”
定陶鹽梟白子虛心中稍安。
“你可曾記得翁主劉陵給咱們傳來的消息?”
白府管家提示道。
“你的意思你知道誰是朝廷派來的人咯?”
定陶鹽梟白子虛這才明白白府管家找他的目的,隻當是多大的事情,如果知道了,既然在定陶,天亮了再商議不遲,何必如此深夜呢,真是的。
“沒錯,本來我不該夤夜叨擾,但是這個人絕對會出乎你的意料之外,今夜不跟你說清楚,商議好對策,想來那個人今晚就逃之夭夭了。”
白府管家耐心說道。
“既然你說他會出乎我的意料之外,那我就試著說幾個人,你看是不是。”
白府管家摸著山羊胡子,說起了心中懷疑的人選。
“郭解?”
白府管家一搖頭。
“不是。”
“那是之前跟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白紙扇?”
定陶鹽梟白子虛又詢問道。
“不是。”
白府管家當即否定。
“瘌痢頭九毛?”
定陶鹽梟白子虛又否定。
“不是。”
白府管家再一次否定後,定陶鹽梟白子虛一下就沒了想法了。
“功曹史田德旺?”
“不是。”
白府管家再一搖頭。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定陶雖然很大,但跟咱們打交道的人就那麽幾個,你不會是想說是張墨吧?他要是朝廷派來的人,我就……”
定陶鹽梟白子虛還沒有說完白府管家就打斷他的話。
“就是張墨!”
白府管家肯定道。
“什麽?”
背對著他們的定陶鹽梟白子虛這才回頭,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了白府管家。
“這怎麽可能?他可是經過咱們層層測試的,而且最後幾次測試都是用的你的辦法,這……這怎麽可能呢?”
定陶鹽梟白子虛眼神飄忽不定,怎麽都不會相信瞎眼少年張墨就是朝廷派來的人。
“他不僅是朝廷派來的人,而且還是經常掛在你我嘴邊如雷貫耳、大名鼎鼎的大漢神斷被官員成為狼臣虎吏的郅正郅稼軒。”
白府管家的話就跟一道驚雷一樣,前面一次也就是一道雷劈到了他的身旁,這一次直接劈到了他整個人身上。
“你瘋了吧?他怎麽可能是郅正?雖然在官衙裡的那個郅正我不知道真假,但是張墨絕對不可能是郅正,就他一個瞎子?我呸!”
定陶鹽梟白子虛極力的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也內心也知道這都是假的不可能的,但還是壓抑不住激動和波瀾的心情。
“我知道我說的你不信,天殘,你來說吧。”
白府管家讓出位置,天殘這才站了起來。
“白老爺,事情是這樣的……”
天殘又把昨天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天呐,我怎麽還跟做夢一樣,感覺這一切都不是真的。”
定陶鹽梟白子虛驚訝得已經閉不上嘴巴了。
“後面我也不是很信,於是把我就把張墨,不對,郅正給叫來了……”
白府管家又把後面的事情跟定陶鹽梟白子虛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我之所以相信張墨,一是咱們的多次測試,二是因為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被他打殘,取代了張天勝的位置,咱們需要在沿河八坊碼頭需要咱們的人,三就是因為郭解這個混帳,沒想到他也耍我?我現在就活剮了他!”
定陶鹽梟白子虛反思的速度還是比較快的,立刻就想明白了自己為何會被瞎眼少年張墨給耍了。
“郭解,你負我!”
定陶鹽梟白子虛到底低頭四處尋找刀劍想要去住在他府邸的郭解報仇。
“算了,郭解什麽人?你惹的起?依我看,郭解還在你的府上,說明他也被騙了,咱們這個時候要一致對外,先要考慮怎麽滅了郅正一夥人才是。”
白府管家拉住了神色激動地定陶鹽梟白子虛。
“白老爺,錯不了,張墨就是郅正,郅正就是張墨,咱們當務之急就是先殺了郅正等一夥人,然後再查一下還有沒有混入朝廷派來的人,這才是大事。”
天殘拱手請示道。
“這還用你說?”
定陶鹽梟白子虛白了一眼天殘,暗怪他為何來到定陶發現瞎眼少年張墨就是郅正的事情為何不給自己說。
“好你一個郅正,你果然聰明,為了接近我,騙取我的信任可謂是處心積慮,我就說你為什麽會突然幫助瘌痢頭九毛,然後又把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那個廢物給打成個廢人,後面又故作姿態,不主動投靠我,跟我打擂台,都是為了不讓我懷疑你就是朝廷的人,好算計!好算計!”
定陶鹽梟白子虛走到門口,在孤月之下,看向了河口鎮河岸碼頭的位置,咬著牙憤憤不平,還真就按照白府管家所說,他這一回真的是陰溝裡翻了船了。
“這都是不重要的,最要緊的就是他見過東方三,而且東方三見過他之後就自殺了,我再懷疑他是不是從東方三嘴裡知道了什麽?這才是最要命的。”
白府管家砸著嘴搖著頭思考起來。
“不可能!”
定陶鹽梟白子虛當即否認。
“怎麽不可能?”
白府管家詢問道。
“他要是從東方三嘴裡知道了那個東西的所在,他前幾天就可以離開定陶,將那個東西交給皇帝劉徹,皇帝劉徹有了我的罪證,我估計我現在已經是死人了。
他既然還在以身犯險,留在定陶直到被咱們發現,那就說明東方三給的說的話,他還沒有搞明白搞清楚,所以他依舊蟄伏在我的身邊等著深入調查,也不會把那個東西托人送到長安,那他留下來的意義是什麽?
所以我敢斷言,他對我目前還有威脅,至少在他沒有搞清楚東方三給說的話之前是這樣的。”
定陶鹽梟白子虛此刻頭腦清晰無比,但是內心還是很慌張,如此情形,還能如此,這邊是定陶鹽梟白子虛的長處。
“你說的對。”
白府管家和天殘深以為然。
“這事還不是怪你?還不是當初你出的餿主意?結果怎麽樣?結果怎麽樣?我這一回可真是把屁股露出來給人看,若是沒有你這一處,他能見到東方三?能知道東方三?哼!”
定陶鹽梟白子虛一甩長袖,瞪了一眼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白府管家後,看向了別處思考對策。
“若不是我想著試探他,說不定你我合作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還用問東方三?”
白府管家也強力回擊道。
“說到底還是賴你,當初我要殺了張墨那廝,不對,郅正,你非要阻止,結果怎麽樣?嗯?怎麽樣?好在那天那船貨物那廝沒有深入去問,要不然……哼!”
定陶鹽梟白子虛咬著牙瞪著越看越來氣的白府管家。
“行了,現在什麽情況,你我都不知道,唯有殺了郅正一夥人方能消去後患,你我還吵個什麽勁,說什麽都晚了,人家可是郅正,沒那麽容易對付,眼下先是殺了他才是。”
白府管家忍住性子反駁道。
“殺了他?你說的可真是容易,人家從陳留就開始給咱們眼下,從陳留監獄越獄之後,官府發下海捕文書,他能從陳留一直到定陶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而後又打敗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又經過你我測試,現在又從你的手裡逃脫,出了定陶城,我就是動用我的勢力,就能抓住他?
到現在了還想著殺他?人出了定陶,天高任鳥飛,家早就溜之大吉了,還等著你去抓他?可笑!”
定陶鹽梟白子虛鄙夷地看了一眼感覺腦子此時不太好使的白府管家一眼,看來這一回是指望不上白府管家了,自己想獨自著對策。
“白子虛,你好大意,怎麽就忘了假扮郅正的人還在定陶官衙,那郅正就算離開定陶,他能帶走周圍全是你的人監視假扮的那個人嗎?
他倆當初可是一個裝好人,一個演壞人,好像生死仇家,他郅正去了定陶官衙,估計還沒有見到假扮他的那個人,就被趕出來,所以我的意思在假扮郅正的那個人身上大做文章……”
白府管家冷靜分析道。
“他郅正要是為了自己活命不管假扮他的那個人呢?你能有什麽辦法?”
定陶鹽梟白子虛反駁道。
“是沒有什麽辦法,但是咱們所打聽到的見到的郅正都是一個重感情講義氣的人,再說了,他能找誰假扮他?
如此重要的事情,假扮他的那個人必然是郅正十分信任十分重要的人,我不信他會棄假扮他的那個人不顧,所以我的意思咱們現在派人秘密埋伏在定陶官衙附近,然後等他們出來以後,聯合絞殺。”
白府管家也是出於對郅正接觸以後的了解,相信郅正必然會在今晚叫走住在定陶官衙的假扮他的那個人。
“你說的有道理。”
冷靜下來的定陶鹽梟白子虛也認可的點了點頭,他知道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而是齊心合力對付郅正。
“但是,我說如果,如果郅正他還真就不來呢?假裝他的人也做好了被咱們殺的覺悟呢?”
定陶鹽梟白子虛猜測道。
“裡面不止有假裝郅正的那個人呢,還有十九個未央衛尉衛士呢,二十條人命,我不信他不會來,如果他真的不來,立發下海捕文書,通緝他演戲的名字張墨,同時捉拿假扮郅正的人和十九名未央衛尉衛士,嚴刑拷打,一定要逼問出郅正藏身之地。
如果不說,咱們就斷了朝廷的念想,就說這一夥不知死活的人竟然假扮郅正以及朝廷官員,被定陶官衙的人發現,將他們二十人懸首槁街,向朝廷示威,意在告訴朝廷不要再打你白子虛的主意了,即便皇帝劉徹動怒,不過就是論事,他們確實讓人假扮,咱們就讓他們來個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至於郅正等人,且看他們露不露面,如果不露面,咱們就清除藏在你我身邊的朝廷細作,他們要是露面,咱們就派人去殺了他們滅口,同時繼續尋找定陶前任縣令東方軌的女兒東方英奇,最後呢,最近送貨要小心謹慎,我的意思等天亮以後,把瘌痢頭九毛找來……”
白府管家一下說了一堆,定陶鹽梟白子虛自然是聽了進去,他現在根本無心送貨,害怕被朝廷的人抓個正著,隻想著利用假扮郅正的人和十九名未央衛尉衛士大做文章。
“別的天亮再說,先派人去定陶官衙附近秘密監視假扮郅正的那個人的一舉一動,同時派人去建章樓樂坊去抓白紙扇和梔子姑娘,同時吩咐手下在定陶護城河四周巡邏,見到張墨等人就亂刀砍死,其余的天亮再說,我也有一種感覺,他張墨一定會在咱們措手不及的時候去救假扮他的人的,咱們現在這裡等消息。”
定陶鹽梟白子虛說完也不詢問白府管家的意見,對著外面交代了如下命令,同時派天殘帶人去定陶官衙附近秘密監視。
“如此便好。”
白府管家也徹底放心,因為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在他們虎口之中的假扮郅正的那個人,至於梔子姑娘和白紙扇說不定早就離開了定陶。
計劃一定,天殘帶著手下埋伏在定陶官衙附近,等著郅正等人進入彀中,同時定陶鹽梟白子虛的別的手下帶人去建章樓樂坊去抓白紙扇和梔子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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