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吧!好好看著,你郅正爺爺如何殺出一條血路!”
郅正咆哮一聲,拔出腰間神兵幽墨,準備放手一搏,雖然他身上的傷還沒有好徹底,但是對付眼前這些人還是勉強的,就看今天能不能殺出一條血路了,估計懸,他們人太少,對面累都能累死他們,瞎眼少年張墨也很絕望,但是不能放棄,要不然不能回家見到老娘了。
“郅正,我來助你!”
屋頂上突然站起兩個人,而後一躍而下,跳在了定陶官衙大門附近的位置上。
“我的天啊!”
郅正捂著臉欲哭無淚。
“先生,這不是添亂嗎?”
烏騅子雄搖頭歎息。
“她是?”
東方英奇疑惑道。
“公……”
那十九名未央衛尉衛士正要看出舞陽公主劉文姬的名字,郅正趕緊示意他們不要喊。
“姑奶奶,你怎麽跟來了?”
郅正把舞陽公主劉文姬拉到了跟前,一臉無奈地問道。
“我這不是擔心你的安危嗎?所以就……”
舞陽公主劉文姬信口胡謅,郅正也知道她為何而來,只不過眼下形勢不容他明說。
“殺了他們!郅正我要親手殺了!”
定陶鹽梟白子虛關上車簾,徹底死心,而後和白府管家消失在了密集的人群之中。
此時,刀劍相向、劍拔弩張,氣氛十分緊張,緊張到不能再緊張。
“兄弟們,殺出一條血路!”
郅正一聲暴喝,十九名未央衛尉衛士圍成一圈,好在他們所用的武器都是長槍,故此圍成一圈將郅正、烏騅子雄、舞陽公主劉文姬、小花蘿、東方英奇圍在當中。
“某來殺出一條血路!你們後面跟著!”
即便是組成了這樣的陣型,依舊無濟於事,死只是時間問題,他們必須要殺出一條血路,烏騅子雄當仁不讓,手持神兵勝邪破陣而出,身先士卒,十九名未央衛尉衛士緊隨其後,保護著梔子等人往一條巷道裡闖。
之前他們站在定陶官衙大門口時,只需面對前面的人,後面是牆,可是現在離開定陶官衙大門口以後,四面楚歌,前後左右都是人,若不是手持長槍,估計早就被亂刀砍死了。
烏騅子雄當仁不讓,一劍出去,就殺死了三個人,而後長劍一橫,威逼而去,那十九名未央衛尉衛士緊隨其後,以長槍保護,郅正、舞陽公主劉文姬持劍在陣內掠陣,即便是如此,面對潮水一般湧來的人,他們仍舊只能招架,勉強抵抗。
這也就是烏騅子雄了,要是換了別人,早就被亂刀砍死了,如此退去,烏騅子雄一人在前,左劈右砍,所向披靡,手中長劍所過之處,人頭落地,可即便如此,烏騅子雄此刻也受傷不少,漸漸地有些抵擋不住。
殺到一處巷道口,十九名未央衛尉衛士壓力頓減,左右沒有人,只有前後,而後瞬間變陣,變成了前後保護。
“烏騅大哥,你去後面開路,我們現在抵擋!”
十九名未央衛尉衛士擔心再讓烏騅子雄一個人抵擋那麽多人勢必今天逃不出去,而且他已經做的夠多了,該他們施展全力保護的時候了。
讓出一條口子,烏騅子雄又殺向了巷子出口那邊,繼續衝殺,帶出一條路來,好在往巷子口堵住的人比較少,烏騅子雄壓力也減了不少。
“他娘的,到底是皇宮裡出來的!”
坐在馬車上的定陶鹽梟白子虛冷笑一聲,見郅正等人衝到了一個巷子裡,也沒有多少擔憂。
“除了郅正,砍死一個,賞一萬金!”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定陶鹽梟白子虛的手下就跟瘋了一樣,向郅正那邊衝殺而去。
眼前無數刀從各個方向劈來,根本無法抵擋。
“啊!”
一名未央衛尉衛士大腿中了一刀,慘叫一聲,正要跪下,郅正趕緊從後面抱住了他。
“兄弟們挺住,你們的妻兒老小還在長安等你們呢!”
郅正也是心急如焚,但是沒有一點辦法,誰讓他們勢單力孤。
有了烏騅子雄這個開路猛獸,不知不覺見他們已經殺出了巷子口,這一下就容易逃跑多了。
“郅大人,你們先走,我們兄弟替你們抵擋一陣!”
一名未央衛尉衛士嘴裡著急的喊道,而後十九名未央衛尉衛士同時堵在剛殺出來的巷子口,以長槍為優勢,暫時抵擋住了那如潮水一般向他們奔流而去的定陶鹽梟白子虛的手下。
“不行,咱們一起走!”
郅正死活不答應,那十九個未央衛尉衛士可是他一路從長安帶來的,怎麽忍心拋棄呢。
“郅大人,快,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那個未央衛尉衛士說著,胳膊上中了一刀。
“烏騅大哥,咱倆斷後,讓他們先走!”
郅正寧可今天犧牲自己,也不犧牲別人,所以非要留下來不可。
“好,咱們今天殺個痛快!”
烏騅子雄自然是郅正在哪他在哪,一身豪氣,渾身是膽。
“郅大人,保護你們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如果你們死了,我們活著回去,皇帝一樣會殺了我們,快走!再不走!誰也走不了!”
正說著,那個未央衛尉衛士就被一刀砍翻,其余未央衛尉衛士迅速補位,不讓定陶鹽梟白子虛的人殺過來。
“不行!一起走!”
郅正哭喊著死活要帶他們一起走。
“郅大人,你趕緊走,我們是皇帝近衛,他們不敢拿我們怎樣,只要抓不到你郅大人,我們就沒事,快走!再不走!我們一起死!”
十八名未央衛尉衛士浴血奮戰,正是了保護郅正他們,如果郅正、舞陽公主劉文姬死在了這裡,他們也要死,而且死的很慘,一是出於責任,二是出於義氣,三是郅正是個充滿人格魅力的人,都原以為為他去死。
“先生,某不是苟且偷生之輩,兄弟們說的不錯,你死了他們也活不了,只要你活著,說不定他們就沒事!走吧,某也殿後!”
烏騅子雄推搡著哭成淚人的郅正趕緊趁著沒有被人合圍逃出生天才是。
“張郎,快走吧,兄弟們說的對,你若不走,我們便也不走!”
東方英奇勸說道。
“郅正,你這個風流的混帳,這筆帳回去再跟你算,你是知道父皇的脾氣,如果你我死在這裡,他們就是回去了,死的比現在慘,走吧,你若不走,我也陪你就是!”
舞陽公主劉文姬在這個時候難得沒有鬧事,說著也哭了出來。
“哎!兄弟們,我郅正對不起你們!”
郅正激動地咆哮一聲,持劍半跪在十八名未央衛尉衛士後面,給他們下跪磕頭,而後不甘心的往街道盡頭跑去。
“先生,在前面等某!”
黑臉漢子度香萬淒然一笑,而後持劍跟十八名未央衛尉衛士堵住了那個巷道。
待瞎眼少年張墨跑的遠了,人不見了,烏騅子雄和十八名未央衛尉衛士這才準備四散而逃,能不能活著逃出定陶,就看自己的命了。
十九個人迅速散開,不過他們身上到處是傷,都是憑借著一股強大的意念才堅持的到現在。
這一放開缺口,定陶鹽梟白子虛的手下人都傻了,到底是追哪個呢?但是之前定陶鹽梟白子虛說殺死一個人賞一萬金,故此也不管是不是郅正了,就盯著靠自己近的人亂刀追殺。
如此,兩三百人的隊伍從巷道跑出來以後,竟然分成了十九股人馬,四散追殺。
烏騅子雄頂天立地的漢子,如此一來,他便能且戰且退,而且不受傷,說真的,若是在這種空地,他真想一個人滅了那定陶鹽梟白子虛的兩三百手下,但是眼下的局勢不是他想怎麽來就怎麽來的。
率先逃出的郅正、舞陽公主劉文姬、小花蘿、東方英奇跑到了定陶東大門,結果發現有急事兵卒正在東大門巡邏,見勢不妙,郅正知道從定陶四個大門是逃不出去了,看看能不能走水路,也就是貫穿定陶而過的護城河,也就是他跟定陶鹽梟白子虛白府管家第一次見面的地方。
著急忙慌的跑到了護城河邊,就看到整個護城河內有幾十艘小漁船正在來回巡邏,看樣子水路他們也是走不了。
“郅正,怎麽辦?我好怕!”
舞陽公主劉文姬第一次體驗到什麽叫生死一線,什麽叫浴血而生,什麽叫困獸之鬥,之前還想著要去參軍,替皇帝劉徹打天下,眼下就這一點豪強圍剿都能嚇的她屁股尿流,像個小孩一樣哭了起來。
郅正直接把舞陽公主劉文姬抱在了抱懷中,安慰道:“不要怕,只要咱們沒死,就能活下去,好在定陶不比別的小地方,乃是僅次於長安三輔的大城池,雖然四個大門被堵,水路也不能走,那咱們就先留在定陶城內,等天亮了再做打算,那會城裡的百姓都要出來做生意,咱們看看有沒有機會。
如果實在是出不去,我一定會豁出性命讓你活著出去的,相信我!”
“我知道,我很怕,我都聽你的,但是我不能一個人走,要走咱倆一起走。”
舞陽公主劉文姬從未如此依賴過郅正,隻覺得眼前的郅正無限高大,雖然看上去有些花心吧,但是是個值得托付的好男人,也就不生東方英奇這個小妾的氣了,使勁往郅正懷裡鑽,而郅正知道這裡面就她心理素質最差,所以必須要哄她。
“……”
一旁的東方英奇好不尷尬,從字裡行間以及細微的觀察,覺得舞陽公主劉文姬似乎是身份極其最貴的皇室成員,而且跟當今皇帝劉徹有著密切的關系,自己的出身跟人家一比,自然是遜色太多,她對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就是郅正的妾,所以也沒有吃醋,只是靜靜看著。
躲在樹下的郅正等人決定先找個地方躲藏起來,定陶城大,現在出不去,那就找個地方躲起來,再想辦法。
計策一定,他們便趁著月色消失在了護城河邊。
“什麽?郅正跑了?”
一個手下跪在定陶鹽梟白子虛和白府管家的馬車前匯報完,定陶鹽梟白子虛恨不得一刀殺了那個手下。
“正是,不過他的十九個手下已經被咱們活抓了,只不過都身負重傷,至於郅正,他逃不出定陶的,四個大門都是咱們的人,護城河上又有咱們的人巡邏,這郅正一定是藏在了定陶百姓民居裡了。”
那個手下匯報道。
“你們這群廢物!氣死我了!”
定陶鹽梟白子虛恨的是牙根癢癢,但是細細一想,郅正這一次是不可能逃出定陶的,所以咬了咬牙。
“他的那十九個手下給老子抓起來嚴刑拷打,然後以定陶官府的名義,發下海捕文書, 抓捕郅正等人,你們再調出一百人跟定陶官府的功曹史田德旺帶人,今晚挨家挨戶的查,就是定陶城牆也給我拆開了找!天亮之前,一定要給我抓到郅正!”
定陶鹽梟白子虛氣憤地說完,就帶著白府管家往自己府邸趕去了。
“諾!”
如此一來,定陶鹽梟白子虛的手下回去了兩百多人,當然是抓著那十九名身負重傷渾身是血是傷的未央衛尉衛士,找到一個房間關押起來,嚴刑拷打,讓他們說出郅正的藏身之所,一來他們確實不知,二來他們就算知道也不會說,要不然何必拚命至此,定陶鹽梟白子虛的手下足足拷打了一晚上。
正在熟睡的功曹史田德旺得到消息以後,先是震驚,而後以定陶官府的名義發下告示和海捕文書,就是說有人假冒朝廷官員郅正,在定陶騙吃騙喝,一乾人犯,抓到了十九個,其余的如張墨、度香萬等人還在定陶城內逃亡,要挨家挨戶搜查,告發的賞黃金一萬,窩藏的株連九族。
當然,在城牆上貼著的,現在別人也看到,都是官府捉拿的人各個手裡拿著海捕文書,開始挨家挨戶的捉捕。
雞犬相聞,燈火一家又一家的亮起,足足追殺了一夜,直到天亮,還沒有找到郅正,一來是定陶城大,裡面的百姓實在是太多,二來是郅正等人根本就沒有藏在民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