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急,我想確認梔子姑娘沒出什麽事吧?我能跟她說幾句話嗎?”
瞎眼少年張墨懷抱著神兵幽墨兩手交叉,表現得並不害怕,反而十分的從容和鎮定。
“不信,你先選擇了之後再說!”
高世寶執意道,而姚謙樹在一旁焦急的等待瞎眼少年張墨的選擇。
“我知道今天無法避免跟你們一戰,這樣吧,我看你我都使劍的,那我就跟你玩玩好了。”
瞎眼少年張墨指向了當首的漢子高世寶。
“好!好!好!”
高世寶驚喜地連呼三聲,而後走到水車旁,去揭開塞在梔子姑娘嘴裡的布。
“張墨,你既然不選我,行,有你的,看我一會怎麽弄死你!”
好戰的姚謙樹激動道。
“姚謙樹,你傻了嗎?他能活過我的劍下?還用得著你出手?可笑。”
站在小水車旁的高世寶得意地揭開了塞在梔子姑娘嘴裡的布。
“張墨!你瘋了嗎?你居然為了我這樣一個女人前來送死?還不趕緊走?你若是真的對我上心,你就走!趕緊走!現在就走!
張墨,你還是個男人嘛?聽不到我說話嗎?你趕緊走啊!滾啊……”
梔子姑娘果真如瞎眼少年張墨所說,是少有的奇女子,自己被綁架,在見到瞎眼少年張墨的第一時間,說的竟然是讓瞎眼少年張墨走,不要管自己,言辭之激烈,情緒之亢奮,宛如發了瘋的野狗,喊著喊著聲淚俱下,十分難受,這讓瞎眼少年張墨心裡更不是滋味,覺得更加對不起梔子姑娘了。
“……”
鋼牙緊咬的瞎眼少年張墨面色鐵青,表情凝重,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沒事吧?他們沒有欺負你吧?”
瞎眼少年張墨想說的很多,可話到嘴邊,也只有這些,心疼的看著身體隨著小水車旋轉的梔子姑娘。
“我沒事,自從我跟了你以後,早就想到過有今天!
你一向不是很聰明嗎?你明知道只要你不來,我就不會有事,可你傻到居然一個人來救我?你是來救我的嗎?你是害我!也是害自己!你若真心想救我,現在走還來得及,快走啊……”
梔子姑娘見好說歹說沒有用,於是乎為了讓瞎眼少年張墨離開這虎狼之穴,開始破口大罵,出言侮辱,瞎眼少年張墨也知道梔子姑娘是怎麽想的,面對梔子姑娘的好意,他怎麽可能棄之不顧呢。
“我是不會走的,要走也不要帶走你!”
瞎眼少年張墨含著熱淚激動道。
“我現在倒是清楚他為什麽會來了,這女子沒想到性格如此剛烈,換做是我,哈哈哈哈!估計還不可能,誰的命哪有自己的命重要啊。”
姚謙樹持著開山斧調侃道,他並不覺得瞎眼少年張墨是如何癡情,梔子姑娘是如何知曉大義,隻覺得這瞎眼少年張墨和梔子姑娘的腦袋都有問題,活該被抓,活該一會兒被殺。
“張墨……你趕緊走……快點走……你要是真的對我傷心……就走啊……算我求你了……”
梔子姑娘嘶吼著勸著瞎眼少年張墨,而高世寶覺得這女人嗓門太大,十分呱噪,鑒於瞎眼少年張墨和梔子姑娘該說的都已經說完,又把那塊布塞了回去,梔子姑娘更加激動,雖然身體被綁,嘴巴被堵,可被塞住的嘴巴不停抽搐,似乎還在勸說著瞎眼少年張墨趕緊走,眼淚更是哭的稀裡嘩啦,好不可憐。
“張墨,說完了吧?”
高世寶一想到馬上就能跟這個浪費他們時間的少年玩上一玩,那叫一個激動,眉飛色舞,抓著長劍的右手激動地不停顫抖,隨時準備出鞘。
“完了……”
瞎眼少年張墨決絕地閉上了眼睛,微微低頭,一副隨時準備殺出一條血路的架勢。
“還裝上了?不許你閉上眼睛,侮辱誰呢!”
高世寶瞬間是怒不可遏,隻覺得瞎眼少年張墨是在侮辱他,抓起手中的長劍,直奔瞎眼少年張墨而去,眾人隻覺得高世寶如一陣風,從他們身邊刮過,等看清時,高世寶已經出現在了瞎眼少年張墨的面前。
噹!
瞎眼少年張墨感覺一陣劍風襲來,先是往後一退,而後睜開眼用劍格擋,正好擋住了高世寶一劍。
“好手段!”
高世寶以為自己一擊就能成功,沒想到看似文縐縐的瞎眼少年張墨居然能夠擋住他的一劍,當時有些納悶,不由得讚歎一聲。
“今天你們四個都別想活!”
瞎眼少年張墨打定主意,今天一定要殺了他們四個,一是為了救出梔子姑娘,這沒話說,二是要剪除定陶鹽梟白子虛手下的得力乾將,要不然一個黑衣少年項天嘯就夠他受得了,再加上這四個怪人,到時候他必然是獨木難支,所以今天必須殺了這四個怪人,為了以後做準備,想來殺了這四個人,定陶鹽梟白子虛必然會放下姿態,找他來求和,今天比之昨天還要嚴峻,必須勝,勝則生,退則死。
高世寶見瞎眼少年張墨出言不遜,撤臂回劍,從上面一刺,右腳又從下方踢出,上下齊攻,打了瞎眼少年張墨一個措手不及。
“哼!雕蟲小技!”
瞎眼少年張墨身體向後一倒,躲過刺來一劍,又用神兵幽墨抵在地上,雙腳彈起,右腳踢開高世寶一腳,左腳橫掃而去,高世寶嘖嘖稱奇,暗暗叫好,當然也馬虎不得,往後一退,提劍再上。
瞎眼少年張墨轉守為攻,雙腳還未落地,借著身體往下壓的彎曲的神兵幽墨的彈力,雙腳腳尖蜻蜓點水,身體向前連人帶劍向前猛地刺去。
高世寶冷冷一笑,只見瞎眼少年張墨這一擊速度太快,位置又比較刁鑽,他若普通回擊,必然被刺中,故此雙腿一彎,將將要跪下之時,堪堪躲過一劍,而後右手提劍向上刺向了從他頭頂越過的瞎眼少年張墨的腹部。
“看家夥!”
瞎眼少年張墨見如此迅猛一擊,竟然被輕松躲過,而且還還手反擊,這才明白到底是劍榜前十的高手,他凌空之際,為求保命,將向前的神兵幽墨往下回刺,正好和高世寶的劍對在一處。
只見二人手腕翻飛,手中劍花飛舞,兩把劍抵在一處,來回顫抖,而雙腿彎曲將將要跪下的高世寶也慢慢伸直了雙腿,瞎眼少年張墨正好借此機會,借力而上,人騰空在高世寶頭頂的他,每每要落下來時,借助兩劍對抵的力量,整個雙腳朝上,頭頂朝下,和仰頭張望的高世寶的面門相距很近。
“這……”
見到以如此奇怪招式,靈活多變、身手敏捷的瞎眼少年張墨,姚謙樹、墨家叛徒冷海鵬驚訝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相互吃驚地對視一眼後,張大了嘴巴,瞠目結舌,同時也明白為何家主定陶鹽梟白子虛會派他們四個人來聯手絞殺瞎眼少年張墨的真正原因了。
“去死吧你!”
高世寶這也明白了那個道理,就是定陶鹽梟白子虛為何要讓他們四個一起聯手殺了張墨,可他之前放出狂言浪語,輕視了眼前瞎眼少年,故此,為了面子,他已經放棄跟瞎眼少年張墨玩一玩的想法,而是早一點將其擊殺,姚謙樹、墨家叛徒冷海鵬、陰陽家如子牛可看著呢。
故此,高世寶暴喝一聲,先是右臂猛地發力,和瞎眼少年張墨對劍時,將借力打力的瞎眼少年張墨往上打開一段距離,而後用了全身一半的力量,大開大合,對著頭頂上方改刺為劈,一劍破蒼穹。
“不好!”
瞎眼少年張墨在下落之際,面門一陣如刀如劍的劍風刮來,刮得他面門好似被無數根針刺中,下落頭頂向下下落已是找死,情勢危急的他憋住一口氣,旋身而起,那搖動的長袍袍角向上如一朵綻放的蓮花,旋轉不停,距離地面更高的瞎眼少年張墨而後猛地一彎腰,身體向後旋轉半周。
咚!
木地板發出一聲悶響,瞎眼少年張墨平穩瀟灑落地,半跪在地上,右手護在身前,好不飄逸,整套動作一氣呵成,靈動飄逸,可謂是如同天成,似鷂子落地,乾淨利落,放浪形骸。
“……”
身體被水車支配的梔子姑娘整個人直接看傻,她知道瞎眼少年張墨很厲害,但是沒想到這麽厲害,兩個瞪大的眼睛表現著不可思議、觸目驚心啊。
“在我高世寶面前班門弄斧!我殺了你!”
這一招也是出乎高世寶的意料之外,這才意識到,瞎眼少年張墨的出劍招式、速度、角度跟自己比不遑多讓,更恐怖的是他那靈動如燕的身法,簡直是世間少有,估計也就劍榜前十才能做到,可是劍榜前十他都見過,不認識這個叫張墨的瞎眼少年啊。
不容他多想,怒氣更勝,尤其是一向跟他爭強好勝的姚謙樹可在一邊盯著他,他隻想及早的殺死瞎眼少年張墨,免得到時候落下話把,在他們三個人面前抬不起頭。
“那就來吧!”
瞎眼少年張墨慢慢起身,手腕翻轉一下,挺劍直立,威嚴而不可侵犯。
“看你能撐到幾時!”
高世寶壓住怒火,提劍就刺,左邊一劍不成,右邊一劍得手,上邊一劍橫掃,下邊一劍提上,全都被瞎眼少年張墨擋住,極盡所能,而瞎眼少年張墨也是勉強抵擋,同時全力進攻,一劍出的如花開,一劍出的如葉飛,一劍出的如花落,一劍出的如葉落,將靈活飄逸用到了極致,同時心裡也慶幸昨日跟黑衣少年項天嘯決鬥,自己的劍法似乎在無疑之中得到了提升,而且手熱,也就是手不生,畢竟他很少用劍了,再加上神兵幽墨在手,可謂是鬥的你來我往,不分伯仲。
“嘖嘖嘖,能跟高世寶鬥到現在,這張墨到底是何許人也?”
墨家叛徒冷海鵬靠在柱子上摸著下巴搖頭點評道。
“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你說高世寶要是敗了,若是我上去把張墨打死,那我是不是就比高世寶厲害啊?”
姚謙樹手舞足蹈,不但沒有希望自己人高世寶贏,反而盼著他輸,這樣他就可以上去玩一玩了。
“嗯,可以這麽說吧。”
墨家叛徒冷海鵬壞笑道。
“高世寶,你不行就別硬撐了,這不是還有我們三個呢嗎?”
姚謙樹把手放在嘴前面,對著戰鬥正酣、不分勝負的高世寶背影喊道。
噹!
高世寶一劍逼開瞎眼少年張墨,對著洋洋得意等著看他洋相的姚謙樹破口大罵一句:“放你娘的屁!”,而後又提劍而上。
是時,整個破水磨坊內,劍影不斷,對劍之聲不絕於耳, 木板被踩踏的聲音連綿不絕,不僅看傻了姚謙樹、墨家叛徒冷海鵬、陰陽家如子牛等人,更是讓梔子姑娘重新認識了瞎眼少年張墨,見瞎眼少年張墨越戰越淋漓,心裡默默為其祈禱助威。
嘶啦!
瞎眼少年張墨上半身的戎裝被高世寶一劍劃破,瞎眼少年張墨當即回擊,抵住一劍後,向後旋轉一周,伸出右腳對著高世寶左肩一腳,高世寶到底也是高手中的高手,趕緊後撤,不過還是被瞎眼少年張墨提中,明黃長袍右臂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
“找死!找死!”
高世寶哪裡能忍受瞎眼少年張墨的這一腳,視之為恥辱,當即如發瘋的瘋牛一樣殺了過去,不過出招之際,還是十分冷靜和小心的,而瞎眼少年張墨則遊刃有余的防守和反擊,總之二人劍法似乎在伯仲之間,既不能分高下,也不能決生死,時而顫抖一處,時而分開對視,時而你刺我擋,時而我劈你抗。
如此這般,纏鬥良久,足足有一頓飯的功夫,看的一直等著上的姚謙樹焦躁的不行。
“你再殺不了他,就讓我來!我他娘的等的都快睡著了!”
姚謙樹說是這麽說,其實一直死死地盯著高世寶和瞎眼少年張墨打鬥的局面,不時為高世寶叫好,也為瞎眼少年張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