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沒事吧?”黑臉漢子度香萬再度關心問道。
“自然沒事,不過此地不宜久留,咱們先趕到前面平原、河岸再說,那邊無處藏人,免得在此再遭人暗算!”
瞎眼少年張墨說罷小心觀察四周,往前趕路,趕緊走過這兩邊都是山坡、密林的危險之地。
來到平原,河岸之旁,一片寬闊,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又在馬背上,俯看大地,到處沒有藏身之所,故而放松了下來。
緊張一過,瞎眼少年張墨手裡一直抓著那個向他射來的暗器,只是感覺射來暗器十分圓潤且光滑,分量也十分輕,即便是打中了瞎眼少年張墨的面門,也不會打傷他,似乎不像是暗器。
得了空閑,瞎眼少年張墨低頭仔細一看,手中那個暗器居然是一個蠟丸,這讓瞎眼少年張墨吃驚不已。
“居然是蠟丸!”
瞎眼少年張墨兩指夾住那個蠟丸高高舉起,給黑臉漢子度香萬看。
“無膽匪類,到底打的什麽主意?”
黑臉漢子度香萬也是一臉懵,按說要是暗算偷襲瞎眼少年張墨的話,怎麽也得是帶著尖帶著刺能要人命的東西,可瞎眼少年張墨手裡捏的居然是一個蠟丸,不由得十分疑惑。
“看來有人要告訴我一點事情,用這種方式,無非是因為見不得人同時害怕別人看到。”
瞎眼少年張墨在高舉起蠟丸時,透過陽光,明顯的能看到蠟丸裡面裝著什麽東西,用力捏碎後,裡面居然是一張帛書,黑臉漢子度香萬出於好奇,也跟著湊到了跟前仔細端詳。
一張普通的帛書,上面寫了四個人的名字分別是:高世寶,劍榜第六,用劍高手,姚謙樹,力大如牛,使一柄百斤重的開山斧,冷海鵬,墨家叛徒,善使暗器,如子牛,陰陽家,善於利用地形襲殺。
“先生,這是什麽意思?怎麽有四個人的名字、背景以及手段啊?還有這兩個紅圈,那個黑影到底想告訴咱們什麽?”
黑臉漢子度香萬盯著帛書上的信息接連發問。
“……”
瞎眼少年張墨一時間看不太懂,經過仔細分析,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有人在暗中告訴他,接下來他要面對的人,而帛書上的紅圈卻只在墨家叛徒冷海鵬、陰陽家如子牛的名字上畫了兩個紅圈,意思在明顯不過了。
“告訴咱們消息的人這個人,意思讓咱們多加小心墨家叛徒冷海鵬、陰陽家如子牛二人。”
瞎眼少年張墨盯著黑臉漢子度香萬的眼睛嚴肅道。
“先生,管他什麽劍榜高手還是什麽墨家叛徒、陰陽家,還有這個什麽姚謙樹,還力大如牛,某倒是想跟這四個人會一會。”
黑臉漢子度香萬無懼無畏道。
“若是往常,也就算了,咱們都不惜命,可是咱們來定陶快一個月了,對於皇帝交給咱們的事情,還沒有正式開始調查,目前咱們幹什麽事情都要小心謹慎,一切都以保全性命為主,要不然沒了命,還怎麽調查,所以我想……”
瞎眼少年張墨先是看了看定陶城東南方向,而後又看了看身後的河岸碼頭堂口。
“先生,你想如何?”
黑臉漢子度香萬淡定道。
“先原路返回,我換一個衣服再去救人。”
瞎眼少年張墨冷靜道。
“換衣服?不是吧?這都什麽時候了,眼瞅著申時就要到了,咱們可是要去救人呢,晚一步,梔子姑娘搞不好命就沒了。”
黑臉漢子度香萬喊道。
“不會的,他們想要對付的人是我,只要我不出現,梔子姑娘便沒有事情,我也不是換別的衣服,而是九毛兄弟給我打造的那件鐵甲,就是我昨天穿的那件。”
瞎眼少年張墨跳轉馬頭,準備先返回河岸碼頭堂口,換了昨天那件衣服再說。
“這是為何啊先生?咱們又不怕他們,你我聯手,管他什麽厲害角色,就是猖狂的項天嘯那廝又算得了什麽。”
黑臉漢子度香萬認為瞎眼少年張墨是多慮了,但是無奈,也只能乖乖跟著。
“你沒見墨家叛徒冷海鵬和陰陽家如子牛的名字上被畫了兩個圈,一個善於使用暗器,一個善於偷襲,相比於當面鑼對面鼓的打鬥,這種防不勝防的偷襲和暗殺更為凶險,所以我回去換上那件鐵甲,沒準關鍵時刻還能救我一命呢。”
瞎眼少年張墨策馬狂奔,一邊騎馬一邊解釋。
“也是,小心點總歸是好的,先生不如再在身體上套一層牛皮軟甲,多一層保護多一點活下去的機會。”
黑臉漢子度香萬提醒道。
“你說的是。”
瞎眼少年張墨點頭答應。
“那先生我呢?雖然某皮糙肉厚,但也不是鐵打的啊,先生你怎麽一點都不關心某的生死啊?”
黑臉漢子度香萬心寒不已,沒想到自己這麽關心瞎眼少年張墨,可他居然對自己不聞不問,不免讓人有些齒冷。
“你不用穿。”
瞎眼少年張墨隨意回道。
“啊?”
黑臉漢子度香萬傷心道。
“哦,是這樣,本來呢,我想著咱們兄弟二人聯手,救出梔子姑娘,可對方不是等閑之輩,都是厲害辣手的角色,所以我決定……這樣……這樣……你可是最關鍵的一環,我的命就交在你的手裡了。”
瞎眼少年張墨因為那個黑影的提醒,改變了救人的計劃,雖然有了主意,但心裡還是沒底。
“先生,不如讓我替你吧,你這樣做,也太危險了吧?”
黑臉漢子度香萬聽完瞎眼少年張墨大膽的計劃,替瞎眼少年張墨捏了一把汗,原來張墨計劃的是自己以身犯險,對於黑臉漢子度香萬有別的安排,等於說把危險的事情交給自己,安全的活交給黑臉漢子度香萬,其中人品,令黑臉漢子度香萬慚愧難當,當即搶著想要調換任務。
“不可,他們要見的是我,如果你去,未必能達到目的,我必須現身,要不然梔子姑娘真就危險了。”
瞎眼少年張墨一臉決絕,自然是不會同意。
“可是先生你這也太冒險了吧,某擔心你的安全啊!”
黑臉漢子度香萬著急道。
“夠了!無需多言,就這樣決定了,要不然咱們不但救不出梔子姑娘,反而都要死,趕緊跟我回去換衣服!”
瞎眼少年張墨冷喝一聲,黑臉漢子度香萬自然之道瞎眼少年張墨的脾氣,他決定的事情,任何人說什麽都沒用,索性閉上了嘴,但心裡還是擔憂不已,想著一會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保住瞎眼少年張墨的命。
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原路返回,又回到了兩邊是山坡迷離的狹窄小道,快馬奔襲而過,看著之前在黑影出現而留下來回踐踏的馬蹄印,瞎眼少年張墨特意看了一眼山坡左邊密林深處,也就是剛才黑影出現的地方,感激地喊了一聲。
“兄弟,謝謝了!”
這一聲倒是驚起了一陣飛鳥,而樹身後面藏匿著的那個黑影料定了他們會原路返回,所以一直藏在密林深處等著他們,不僅聽到了瞎眼少年張墨那一聲感謝,而且看到了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策馬而過,卷起一陣塵土。
“先生,你給誰說話呢?”
不明所以以為那個黑影早就消失的黑臉漢子度香萬被瞎眼少年張墨突然這麽一喊,嚇了一跳。
“哈哈哈哈!等救出梔子姑娘再告訴你。”
瞎眼少年張墨騎著馬一路微笑著一直盯著左邊山坡密林打量,他知道那個人絕對還藏在裡面。
“好吧。”
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最終消失在了兩邊都是山坡迷離的狹窄下路,而那個黑影也一直盯著二人的身影,在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從眼中消失的一刻,他慢悠悠地站了出來,走到了山坡旁邊,對著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消失的方向得意微笑。
“張墨,那四個人的手段、出身、缺點,我都告訴你了,能不能活,就看你了。”
那黑影走出密林,露出本來面目,正是瞎眼少年張墨熟悉的一個人,而後那人也消失在了附近,大笑離開。
再度折返的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回到了河岸碼頭堂口,不過這一次是悄悄回去,隻讓手下叫出了瘌痢頭九毛,沒有通知舞陽公主劉文姬和小花蘿,瞎眼少年張墨又換上了昨日所穿的鐵甲,同時除了腦袋,套了一層厚厚的牛皮軟甲,外面穿上戎裝,頭戴抹額,根本看不出來他身上藏了什麽東西,更讓瘌痢頭九毛和黑臉漢子度香萬不明白的就是,瞎眼少年張墨居然讓手下準備了一牛皮袋的墨汁,看著瞎眼少年張墨嚴肅地樣子,他們也不好意思再問了。
準備好一切後,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再度重新上路,直奔定陶城東南方向二十裡鋪河水旁的一個破舊廢棄的磨坊。
下午烈日,雖不及中午金烏蓋頂,那般酷熱,但也是熱的人心裡發慌,好在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臉漢子度香萬來到一片水田之旁,再往前就是一條河流,河流往前幾百米處有一片小樹林,雖然不多,但也看著十分清涼和愜意,樹林和河流交接的地方,正好有一個巨大的廢棄破舊的水磨坊,橫在湍急的河流之上,在這到處都充滿活力和生機的地方,顯得十分蒼涼,格格不入。
“度二,你現在去辦我交給你的事情吧,我獨自一人去了。”
瞎眼少年張墨盯著那個看上去蒼涼破敗實際上能吃人的水磨坊對著黑臉漢子度香萬命令道。
“諾……”
黑臉漢子度香萬心不甘情不願的騎馬離開,走了一段時間後,瞎眼少年張墨再去尋黑臉漢子度香萬,只在幾百外的地方,看到了低頭吃草的馬,並沒有看到黑臉漢子度香萬,放眼整個地方,黑臉漢子度香萬就跟憑空消失了一樣,瞎眼少年張墨這才默默點頭,心裡稍加放心。
一人騎馬至破水磨坊前,瞎眼少年張墨慢慢下馬,拿著黑衣少年項天嘯贈與他的神兵幽墨,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小橋流水,水磨坊雖然破舊,被人廢棄,但外面的巨大水車在流水的作用下還在轉動,給了這蒼涼廢棄之地,一絲活力。
瞎眼少年張墨長舒一口氣,穩住心神,平複心情,昨天跟黑衣少年項天嘯一個人比試,已經要了他半條命,今天又要跟四個高手過招救人,瞎眼少年張墨原本是有些慌的,可是大丈夫行事要一往無前,既來之則安之,既安之,則勇之,一咬牙一跺腳,握緊神兵幽墨,踏著滿是青苔快要斷裂的六層台階慢慢走了上去。
站在破水磨坊大門口, 眼前一片黑暗,不知道這水磨坊是多久沒人了,可憐至極,就連陽光都不舍得灑進來,而於外面不同,站在門口的瞎眼少年張墨明顯的能感覺到破水磨坊內有一股凜冽的寒氣和神秘東西發霉腐爛的味道直撲面門,搞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而裡面的一切,只有水磨坊內的幾個微小破洞漏著殘光,依稀能看個大概,但依舊是晦暗難明,裡面具體是什麽情況,看不太清楚。
遝遝遝!
瞎眼少年張墨再往前幾步,徹底站到破水磨坊內,看不清四周周遭,只能感覺到這破水磨坊內空間極大,同時危機四伏。
嘶嘶嘶!
幾隻老鼠突然冒出,從瞎眼少年張墨身體附近跑過,瞎眼少年張墨沒有被其影響,環顧四周一片漆黑,小心行事。
“我張墨來了!”
瞎眼少年張墨對著破水磨坊內大喊一聲。
“我張墨來了……”
瞎眼少年張墨叫喊之聲回蕩不絕,連綿好幾聲,可是漆黑一片的水磨坊內的流水聲,似乎還有一個水車轉動的聲音外,什麽都沒有,根本感覺不到人,如果根據聲音和看到的東西,瞎眼少年張墨感覺自己被騙了,可裡面暗藏的殺氣,卻讓他知道,這裡面沒有感覺的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