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劉文,你不要不懂事了,我來此地為了何事你是清楚的,我可是跟你說的清清楚楚,我已然付出了這麽多,不想因為此事而半途而廢,此乃大事,不能因為私情而耽誤,你給我讓開!”
見死活不聽自己話的舞陽公主劉文姬怎麽都不肯讓開,氣的瞎眼少年張墨一把推開了舞陽公主劉文姬。
“你……”
舞陽公主劉文姬本想著用耍性子和脾氣的辦法阻止瞎眼少年張墨去赴鴻門宴,可萬沒有想到瞎眼少年張墨竟然敢推搡她這個尊貴的大漢公主,一時不防,再加上瞎眼少年張墨憋著一股火,一推之下,差一點把舞陽公主劉文姬給推倒,好在舞陽公主劉文姬只是摔了一個趔趄,瞎眼少年張墨他也無心推搡舞陽公主劉文姬,眼疾手快之下,趕緊去扶住舞陽公主劉文姬。
“你沒事吧?”
瞎眼少年張墨低頭關心俯視攬入懷中的舞陽公主劉文姬,十分慚愧並且不好意思。
“我用你管?哼!”
舞陽公主劉文姬自然是瞧的清楚,瞎眼少年張墨的表情自然是十分的關心她,呵護她,雖然只有那麽一刹那,都被舞陽公主劉文姬看在眼裡,心裡那叫一個歡喜,可礙於面子,她心不甘情不願的一把推開了瞎眼少年張墨,往小花蘿那邊跑去,而後委屈地哭了起來。
“隻當是張墨大哥喜歡女人,沒想到還喜歡娘娘腔,還喜歡這種調調,到底是了不起的人,這方面的品味果然是與眾不同。”
瘌痢頭九毛此時此刻認為瞎眼少年張墨和長安第一劍客劉文之間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現在才明白為何自己的老大瞎眼少年張墨那麽厲害那麽聰明,卻十分害怕一個身形瘦小、劍法不精的江湖騙子,原來是……原來是……自己的老大瞎眼少年張墨有龍陽之癖,心中想到只要自己的老大瞎眼少年張墨能活著回來,以後一定要小心自己的屁股。
“我走了……”
瞎眼少年張墨走前沒有多余的話。
“那我們等你回來。”
黑臉漢子度香萬和瘌痢頭九毛也淡淡回了一句。
“嗯?”
瞎眼少年張墨疑惑地回頭看了一眼往日對自己關心不已的黑臉漢子度香哇和瘌痢頭九毛:不對啊,怎麽都不挽留一下我?
“好!”
瞎眼少年張墨說罷獨自一人走出河岸碼頭堂口大門,往河岸邊早已等待他的一艘小船靠近。
也就是瞎眼少年張墨走的那一瞬間,黑臉漢子度香萬和瘌痢頭九毛一臉神秘,悄悄的跟了過去。
“欸,我說你們兩個幹嘛去?”
正在啜泣的舞陽公主劉文姬受不了這裡冷清,少了喜歡的瞎眼少年張墨,又少了兩個人,不免十分落寞。
“張大哥,我送你去吧。”
撐船等候已久的手下對著一臉嚴肅的瞎眼少年張墨說道。
“不必了,此去多歧路,有性命之憂,你還是好好活著吧。”
瞎眼少年張墨交代一聲後,喝退那個為他撐船的手下,獨自一人站在小船上,望著泛著黃色日光的河邊,不免感慨萬千。
也就是當瞎眼少年張墨站在船上的那一刻,內心的恐懼就像決堤的洪水,席卷全身,使得他差一點站不住,即便是強撐著站住,身體也不住的發抖,獨自面對生死,瞎眼少年張墨再強,他也是人,他也怕死。
如此,一輪金烏照大江,一艘小船順水流,一人站在船上搖槳,終究是一個人扛下了所有。
邗溝支流貫穿而過定陶城,與定陶城交接的地方,正是那晚瞎眼少年張墨和定陶鹽梟白子虛、白府管家兵戎相見的地方。
此時,不知道是定陶鹽梟有意而為還是如何,此間竟然沒有一艘船,哪怕是漁船。
城門樓拱橋底下的河面上,緩緩飄來一孤舟,孤舟上一落拓少年,只不過瞎了一隻眼睛。
“嗯?人呢?”
瞎眼少年張墨停留在那日見面的地方,把船控制在河水中間,這樣才能保證安全。
馭!
河岸北邊,也就是那日定陶鹽梟白子虛和白富管家所站的地方,疾馳而來一架馬車,快要靠近河邊時,停了下來。
“張墨,你很守約啊。”
趕乘馬車的人正是昨晚所見的黑衣少年,白天一見,隻覺得這黑衣少年身上少了一些戾氣,多了一些朝氣,十分的喜人,而且相貌看的更加清楚,也是難得的一名美男子。
“……”
瞎眼少年張墨沒有急著回答,而是仔細的觀察了周遭,什麽樹上、屋頂上、巷道裡,有沒有定陶鹽梟白子虛藏著的人馬。
“哈哈哈哈!行了,別看了,這不是鴻門宴,定陶鹽梟白子虛只派了我一個人來,你可以不相信定陶鹽梟白子虛,但是一定要相信我,如果真的埋伏著暗算你的人,告訴你,你連這條河都進不來,早就被包圍了。”
瞎眼少年張墨看的出來,黑衣少年是個光明磊落的漢子,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大氣磅礴,豪氣萬丈,斷然是不會做出那種宵小之輩才會做出來的事情,要不然昨晚不會一個人前來送死。
“我信你。”
瞎眼少年張墨淡淡一句,態度十分平和,本來有些害怕的他,在來的路上,欣賞著大漢的山山水水,早就將那莫名的害怕消弭不見,轉而變成了無懼無畏、試與天公與比高的萬丈豪情:你劍法了得又如何?我郅正也是還是儒門第一高手呢!今日若戰,那邊戰個痛快。
“下來吧,咱們在馬車上說吧……”
黑衣少年雍容的擺出一個請的手勢,瞎眼少年張墨則把船滑到了河岸北邊,從船上跳下,翻閱欄杆,站在黑衣少年跟前。
此一瞬間,剛站穩的瞎眼少年張墨瞬間感覺到了黑衣少年身上的那無窮的殺氣和劍氣,剛一抬頭看,這種感覺瞬間消失,黑衣少年竟然衝著發出欣賞般的笑。
“你居然沒帶兵器而來?”
黑衣少年這才當著瞎眼少年張墨的面,把趁著瞎眼少年張墨落地時放在劍柄上的手拿開,兩手交叉在胸前,沒有一點要殺瞎眼少年張墨的意思。
“我說呢。”
瞎眼少年張墨這才明白為何黑衣少年身上剛才突然會散發出攝人的殺氣和劍氣,原來是想在瞎眼少年張墨落地的和他交手,不過也是瞎眼少年張墨翻越欄杆的時候,黑衣少年看清的清楚,瞎眼少年張墨居然孤身前來,身上並未攜帶任何兵器,像瞎眼少年張墨這一番大氣和豪氣,就是黑衣少年自己都做不到,因為一個劍客手中沒有了劍,那就意味著半條命都交在了別人手裡,等同送死,黑衣少年這又給瞎眼少年張墨鞠躬行了一個大禮。
“行了,今天叫我來幹嘛?”
瞎眼少年張墨直言道。
“先上車吧。”
黑衣少年又做出一個請的手勢,態度更加尊敬和恭順,瞎眼張墨是不知道,黑衣少年在定陶鹽梟白子虛面前也沒有這個樣子。
“去哪?”
瞎眼少年張墨警覺道。
“能去哪?看著走唄,怎麽你怕了?”
黑衣少年取笑道。
“……”
瞎眼少年張墨略加一沉吟,笑著回道:“那我怎麽能不怕呢?我又不是你,敢深入虎穴。”
“哈哈哈哈!來都來了,隻身赴約這都不怕,還怕跟我去哪?”
黑衣少年也笑著說完,坐回了馬車前,又擺出一個請的手勢。
“罷了,既來之,則安之,如今我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性命在你手,一切都隨你吧。”
瞎眼少年張墨明顯的感覺到黑衣少年是一個亦正亦邪的君子,既然剛才沒有趁他不備出手偷襲他,那就要看看黑衣少年到底要幹什麽。
瞎眼少年張墨上了馬車內,奇怪的是黑衣少年也跟了進來,並沒有趕車。
“怎麽?不趕車就在這裡?那你昨晚就應該給我說清楚啊。”
瞎眼少年張墨白了一眼如此麻煩行事的黑衣少年。
“其實我也不知道去哪裡。”
黑衣少年嫌棄簾子看了一眼屋外,揮起馬鞭對著馬屁股就是一鞭子,而後把馬鞭子扔向了路邊。
面對黑衣少年這一奇怪的舉動,瞎眼少年張墨很是不解。
“你這是何意?”
“隨緣走吧,馬走到哪裡,咱們就去到哪裡。”
黑衣少年瀟灑一說,狹窄的車廂內,只有瞎眼少年張墨和黑衣少年二人面面相覷,而馬車在那匹馬的走動下,胡亂在定陶城裡慢悠悠地轉,速度也不快,顯得十分悠閑。
“說吧,你是誰!”
瞎眼少年張墨冷著臉問道。
“在下項天嘯!”
黑衣少年自豪道。
“好名字,霸道又豪氣。”
瞎眼少年張墨故意把說話的速度放慢,腦子裡迅速地思考:向天嘯?這名字似乎在哪裡聽說過啊,怎麽就想不起來了呢?
“過獎了,張墨兄弟。”
黑衣少年項天嘯斜視了一眼正襟危坐的瞎眼少年張墨一眼。
“說吧,找我什麽事?”
瞎眼少年張墨正色道。
“殺你!”
黑衣少年項天嘯風輕雲淡地說道,而後側目盯著瞎眼少年張墨的表情看。
“……”
瞎眼少年張墨心裡咯噔一下,臉色也變得不好看,眼角不自覺的抽搐一下,這也是自入仕以來第一次如此害怕,之前他敢向大漢天子劉徹橫劍而向,好不懼死,是因為他覺得死得其所,可是眼下,他不想在案子沒有查清楚之前,沒有給朝廷給大漢天子劉徹一個交代之前,就這樣冤死在惺惺相惜的黑衣少年手裡。
“殺我?何必說出來了?而且剛才我下船的時候,你明顯可以突然出手殺了我,可是剛才不殺我,現在卻想著殺我呢?你這個人可真有意思。”
瞎眼少年張墨玩味地看向了黑衣少年項天嘯,內心也是愈發的鎮定和自然。
“偷襲這種事情只有宵小之輩才能乾的出來,我項天嘯你覺得是那種人嗎?”
黑衣少年項天嘯對著瞎眼少年張墨恥笑道。
“也是,我看你也是光明磊落的漢子。”
瞎眼少年張墨掀起窗戶簾子向外面看了一眼,沒想到這架馬車竟然被那匹馬帶到了定陶最為熱鬧的街道上,頓了一頓道:“咱們也少廢話,你想怎麽殺我?”
“很簡單。”
黑衣少年項天嘯嘴角輕揚起笑容,既期待又有些不忍心。
“怎麽個簡單法?”
瞎眼少年張墨歪頭看向了黑衣少年項天嘯,聽聽他的殺人方法。
“我既然是個劍客,那麽咱們之間就用劍決鬥。”
黑衣少年項天嘯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把長劍,遞給了瞎眼少年張墨。
“怎麽意思?”
瞎眼少年張墨趕緊接過長劍,拔出一看,歎道:“好劍!”
“你算識貨,這可不是普通的劍,乃是我珍藏多年的神兵之一幽墨,輕易不示人,今天我就送給你!”
黑衣少年項天嘯大方道。
“送給我?這是為何?黃鼠狼給雞拜年,你到底按的什麽心?”
瞎眼少年張墨把玩著手中的神兵幽墨試問著黑衣少年項天嘯。
“其實我早就見過你了,實不相瞞,自你帶著瘌痢頭九毛第一從正面打敗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以來,我就開始暗中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從後面幾次你跟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出手以來,你當時雖然用的是刀,但我看的出來,你也是個用劍的好手,只不過一直隱藏實力,可能大家都是劍客的原因吧,所以我才這麽看的起你這麽欣賞你,我想你也是吧。
你若是用普通的劍跟我比試,我未免佔盡了便宜,可謂是不戰而勝,所以給你一把稱手的兵器,保證你我之間對決的公平。”
黑衣少年項天嘯認真回道。
“哈哈哈哈,你倒是什麽話都說,沒錯,我平日裡也隻用劍,只不過之前隨身佩戴的長劍在越獄的時候丟失了,要不然我可不要你這麽貴重的東西,這多不好意思啊。”
瞎眼少年張墨經過一番把玩,把手中出鞘的神兵幽墨放回劍鞘,隨時提防著黑衣少年項天嘯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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