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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律》第583章 貞烈的梔子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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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他為何之前頗為欣賞瞎眼少年張墨,而當瞎眼少年張墨挑釁了他這個本地的無冕之王之後,就非要殺了十分喜歡的瞎眼少年張墨的原因。
  “誰啊?這麽猖……”
  在屋子裡休息的白紙扇忽然聽到外面突然十分安靜,這才剛走出來,從建章樓三層往下一看,就看到了抬頭對著他微笑的定陶鹽梟白子虛,嚇得他衣冠都沒有來得及整理,先往第四層梔子姑娘所在的房間拉著梔子姑娘一起往下跑,畢竟現在負責建章樓樂坊的只有他們兩個人。
  “拜見白老爺。”
  白紙扇拉著梔子姑娘從建章樓樂坊第四層趕了下來,一下樓梯,白紙扇就跪著趴到了定陶鹽梟白子虛的跟前,而梔子姑娘則沒有那麽害怕,她隻害怕一件事那就是心愛的瞎眼少年張墨不要她,因此站在跪在地上的白紙扇身旁,看向別處,一動不動。
  “白紙扇,你行啊你,改換門庭挺快啊?有出息!當真有出息!你這牆頭草兩邊跑的本事著實厲害,哈哈哈哈!”
  定陶鹽梟白子虛以開玩笑的方式對著白紙扇豎起了大拇指,可在白紙扇看來,這話裡透著無形的刀劍,隨時都能要了他的命,看似一句無關緊要的話,實則暗藏殺機,性命的博弈,就在無形的尺寸之間,拿捏不好必然當場殞命。
  “白老爺,我這不是形勢所迫嘛,但是我白紙扇的心可一直都在您這邊,您是知道的,很多事情都是按照您的意思去做的,小的隻想在中間活人,僅此而已,僅此而已。”
  白紙扇配笑著抬頭回應,時刻注意定陶鹽梟白子虛的表情變化,隨時應對。
  “嗯,這話沒錯……”
  定陶鹽梟白子虛滿意地對著白紙扇點了點頭,而後面對著白紙扇慢慢附下身子往下蹲,此時的白紙扇活脫一個久未見到主人的老狗,跪在地上還不安分,使勁抬頭伸脖子配合往下蹲的定陶鹽梟白子虛。
  而後,定陶鹽梟白子虛半蹲著附耳在探著腦袋仰望脖子的白紙扇耳邊,看著別人輕聲道:“別忘了當初我交代給你的事情,要是出一點差錯,我殺你全家,祖墳給你拆了,骨灰都給你揚咯!”
  “小人知道,小人知道。”
  白紙扇聽後額頭瞬間冒出虛汗,他趕緊用手不停擦拭。
  “滾!”
  定陶鹽梟白子虛以一種厭惡嫌棄的口吻直接將白紙扇一腳走,而後白紙扇真就在地上打滾,一直滾到了定陶鹽梟白子虛看不到的地方。
  “見了沒白子虛,還是有人不怕你的。”
  白府管家對著正有些得意的定陶鹽梟白子虛嘲諷一句,實則暗示定陶鹽梟白子虛該殺了張墨的女人梔子姑娘,也就是這個女人壞了事。
  “是嗎?”
  定陶鹽梟白子虛裝模作樣的環顧一周,實則是希望瞎眼少年張墨的姘頭梔子姑娘在聽到白府管家的暗示後,能跟其他順民一樣乖乖下跪磕頭,可誰能想到那看上去挺聰明一人的梔子姑娘居然還是一動不動。
  “你就是張墨的姘頭梔子姑娘還是傻子姑娘來著?”
  定陶鹽梟白子虛徑直走到了梔子姑娘跟前,眼神看似溫柔,態度也算恭敬,實則心裡憋著一股火:賤人見到我白子虛還不下跪?
  “在下梔子姑娘。”
  梔子姑娘不卑不亢地回道。
  “哦,梔子姑娘,我記住你了。”
  定陶鹽梟白子虛說的時候點了三下腦袋,盯著梔子姑娘的臉蛋和身材打量一番後,恥笑道:“我就說那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和那張墨好好的兩個人,為什麽會發生衝突,以至於性命相博,原來是為了你這個女人。”
  “……”
  梔子姑娘沒有反駁,即便是她今天從瞎眼少年張墨嘴裡知道了這件事本就是誤會,天大的誤會,或者說是瞎眼少年張墨設下的局,她想出賣瞎眼少年張墨就在此時,機會就在眼前,可她想都沒想過,就是為了心愛的瞎眼少年張墨,豁出性命算得了什麽。
  “也怪不得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和張墨兩男爭一女,你長得果然有些姿色,若我是他們其中的一個,也必然會為了你大打出手,最後到以命相搏。”
  定陶鹽梟白子虛盯著長相出眾身材傲人的宅子姑娘品頭論足,可看的一旁的白府管家聽不下去了。
  “白子虛,你之前是怎麽罵張墨那廝的?怎麽到這裡一個屁也放不出來了?你們男人可都是一個樣啊,見到美女就飄飄然想入非非?哈哈哈哈!”
  白府管家極盡嘲諷之能,對定陶鹽梟白子虛是一陣冷嘲熱諷。
  “哈哈哈哈!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怪物,我可不是那種見到女人就腰松胯軟的廢物。”
  定陶鹽梟白子虛反擊一句後,質問站著的梔子姑娘。
  “你的新相好的,張墨呢?”
  “張墨他不在這裡。”
  梔子姑娘看向別處如實道。
  “不在這裡?”
  定陶鹽梟白子虛和白府管家對視一眼:果然怕死!
  “正是。”
  梔子姑娘白了一眼令人反感的定陶鹽梟白子虛。
  “他去哪裡了?這你應該知道吧?”
  白府管家和定陶鹽梟白子虛再對視一眼,確定梔子姑娘沒有說瞎話,只要是有個腦子的人,他就不會在得罪了碭郡無冕之王定陶鹽梟白子虛後還傻傻的躲在建章樓樂坊,就是覺得這個瞎眼少年張墨似乎很是無情,沒有帶著手下和姘頭走人,有些不近人情。
  “我不知道。”
  梔子姑娘歪頭噘嘴道。
  “我不信!他可是為了你才跟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鬧成這樣的,我不信你不知道。”
  定陶鹽梟白子虛微笑著試探道。
  “我也不信,你這賤人嘴裡可有實話?若是知情不報,哼!騎木驢點天燈這些都是輕的,要是還不說實話,就把你美麗的臉一刀一刀的割,直到割的沒有地方下刀,讓你自己一看,跟見了鬼一樣,哈哈哈哈!”
  白府管家尖著嗓子嚇唬起梔子姑娘,聽得一旁的定陶鹽梟白子虛直覺這人十分惡心,不僅跟男人過不去,更是跟女人過不去,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我說了我不知道,他走的時候沒有告訴我,隻說會有一天會回來。”
  梔子姑娘依舊倔強地說著,沒有被惡心人的白府管家嚇唬到。
  “罷了,看你見我不跪,就知道你是個有情有義的貞潔烈婦,之前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在我那裡喝酒的時候,也曾提起過你,說你是個貞潔烈婦,不是一般女人,今日一見果然不俗,可惜啊,可惜……”
  定陶鹽梟白子虛摸著山羊胡子搖頭歎息,一副悲天憫人十分同情梔子姑娘的樣子。
  “可惜什麽?”
  梔子姑娘冷著臉冷漠反問。
  “可惜你這樣的女人卻被張墨這種薄情寡恩、膽小怕事的男人辜負了,張墨他以為他很勇敢,那是因為他沒有見過我的實力,現在還不是灰溜溜地像白天過街的老鼠一樣,狼狽逃竄,哈哈哈哈!我當是什麽對手,原來就是這等三流貨色……”
  定陶鹽梟白子虛正侮辱著瞎眼少年張墨,梔子姑娘第一個是聽不下去了,直接對著定陶鹽梟白子虛啐了一口,怒道:“你知道個什麽?張郎能文能武有勇有謀,氣量宏大,非一般人可比,更是能屈能伸,他既然在定陶鬥不過你,難不成在這裡等死?笑話!
  我看是你,被人毀人名譽、尖牙利齒、色厲內荏……”
  梔子姑娘嘴巴也是不饒人,她之前剛確定了心愛的瞎眼少年張墨根本不喜歡她,可是如果今天為了瞎眼少年張墨做了這件事呢?會不會令瞎眼少年張墨感動?她只是認為這是一個契機,而且瞎眼少年張墨說過,只要他沒事,在建章樓樂坊的人就都沒事,她選擇無條件的選擇瞎眼少年張墨,換做平常她也不敢跟定陶鹽梟白子虛說話,可是她心裡有了瞎眼少年張墨,自覺力量無比強大。
  “夠了!”
  定陶鹽梟白子虛終於忍受不住,暴喝一聲。
  “行了,休要聽這賤人浪費唇舌,來人,帶走!”
  白府管家自然也是聽不下去了,聽婦人罵街純粹是浪費時間。
  說著,站在建章樓樂坊外的四個漢字就提刀走了進來,準備帶走看似柔弱實則剛強的梔子姑娘。
  “白老爺且慢!”
  忽然有人喊了一聲。
  “嗯?”
  定陶鹽梟白子虛、白府管家、梔子姑娘以及在場眾賓客同時一驚:何人這般大的膽子,紛紛抬頭尋聲而去,那說話之人正是瞎眼少年張墨留在此處看場子的手下。
  “你有何話說?”
  定陶鹽梟白子虛並沒有急著發難,而是和聲詢問。
  “啟稟白老爺,我家老大在臨走前托小人給您帶句話……”
  那個手下見定陶鹽梟白子虛要帶走瞎眼少年張墨的姘頭梔子姑娘,那可就違背了瞎眼少年張墨臨走前交代的話了,這次大著膽子打斷,那定陶鹽梟白子虛雖然令人可怕,但是他的老大瞎眼少年張墨何嘗說過假話?他自然是相信瞎眼少年張墨的。
  “有意思,你過來……”
  定陶鹽梟白子虛對著那個瞎眼少年張墨的手下彈了彈指頭,示意他趕緊過來。
  “諾。”
  那個瞎眼少年張墨的手下自然是十分聽話,弓著腰往定陶鹽梟白子虛跟前走,誰知走到一半,被剛才叫進來抓梔子姑娘的四個手下擋住,準備搜身,因為他是瞎眼少年張墨的手下,萬一暗藏凶器,那刻就算是立功了。
  “滾!在定陶誰跟在我面前舞刀弄槍?”
  定陶鹽梟白子虛怒斥一聲,嚇得那四個手下趕緊讓開。
  “礙事,滾出去!”
  “諾……”
  那四個手下灰溜溜地跑了出去,而瞎眼少年張墨的手下這才得以靠近定陶鹽梟白子虛,躬身站在旁邊,一直耷拉著腦袋,一句話都不敢說,等著定陶鹽白子虛問話。
  “你說吧,你們老大張墨讓你給我說什麽?”
  定陶鹽梟白子虛和善地看著那個瞎眼少年張墨的手下詢問道,同時還摟著他的肩膀,顯得十分隨和。
  “我們老大托小的告訴您,他現在正在往貫穿定陶的護城河趕,如果您要是來抓他的,現在就去河邊,我們老大在那裡恭候您的大駕呢。”
  那個瞎眼少年張墨的手下把瞎眼少年張墨臨走前交代的話如實的重複了一遍。
  “這樣啊,放了她,我們走!”
  定陶鹽梟白子虛聽後趕緊和白府管家快步走出建章樓樂坊,帶著四百多手下向著離護城河最近的地方走去, 只要到了河邊,到處都是他的船。

  夜深時分,月色撩人,蟬鳴蛙叫,魚翔淺底,江楓漁火,一片靜謐,和諧自然,整個護城河只有奔流的河水聲音,再無其他。
  定陶鹽梟白子虛帶著白府管家以及一乾手下終於趕到了護城河邊,可是護城河貫穿整個定陶,突然之間根本在眾多的船隻之中找到藏著瞎眼少年張墨的那艘。
  “你們兩百人,沿著河岸往東搜,若是見到張墨等人,格殺勿論,剩下兩百人跟我順著河岸往西搜!”
  定陶鹽梟白子虛有些著急的命令道。
  “諾。”
  如此,一夥人分成兩撥人,開始沿著河岸搜尋瞎眼少年張墨、黑臉漢子度香萬等人。
  再過半個多時辰,沿著河岸向西尋找瞎眼少年張墨、黑臉漢度香萬等人的定陶鹽梟白子虛、白府管家以及二百多手下終於在護城河和定陶城交界的地方看到了一艘不大不小的船,上面桅杆直立,船艙一片晦暗,甲板上掛著一盞燈籠,將船的前半身照的清晰可見,而在假扮上,燈籠之旁,站著四個人,當首背負雙手昂首望河欣賞風景的正是他們苦苦尋找而不得的瞎眼少年郅正,其後就是黑臉漢子度香萬,再往後就是兩個精瘦但長相不俗的少年。
  “白老爺,他們在那!就是白老爺您命令我們暗中觀察跟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爭雄的那個人,如果沒有看錯,正是張墨那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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