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張天勝,你不是挺能嗎?”白紙扇心中鄙夷一聲,就等看不聽他話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笑話呢。
“刀把子!刀把子!張墨、大盜度香萬、瘌痢頭九毛帶著三十多個手下,趁著咱們的兄弟們都出動,兵力空虛的時候,趁虛而入,沿著河沿,已經攻下了八家沿河八坊中的七個,現在正再帶著人準備強攻咱們的大本營——河岸碼頭堂口呢。”那嘍囉哭喊著說完,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整個人差一點氣暈過去,臉色當即變得煞白,氣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
差一點被氣暈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被周遭兄弟扶住,然後穩住心態,顫巍巍地指著那個嘍囉半天說不出話來。
“這怎麽可能?”
“他們膽子也太大了吧?”
“刀把子,兄弟們,咱們殺回去吧!”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手下們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認為張墨、大盜度香萬、瘌痢頭九毛這是自投羅網,自尋死路,還各個叫囂個沒完。
“高啊!張墨,果然不出我當初之所料,你當真不是一般人,好一招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你可真是個滑頭啊。”
白紙扇點著頭由衷的佩服張墨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那出於意料的策略。
“兄弟們,現在跟我奪回沿河八坊碼頭如何?”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自然不是隨意認輸的人,因為他手裡有一個最重要的籌碼,那就是六十多號兄弟,而張墨、瘌痢頭九毛、大盜度香萬也就是三十多號人,就是兩個換一個他也能穩贏,甚至還能甕中抓鱉,等於說是張墨、大盜度香萬、瘌痢頭九毛自己主動送上門。
“好!好!好!”
殺聲震天響,怒氣衝雲霄。
“刀把子,此時此刻你可不能再衝動了,張墨這廝看似已經趁著咱們兵力空虛的時候,奪走了七個河岸碼頭,實際上他真正的目的是咱們的河岸碼頭堂口,那可是咱們定陶最大的一個碼頭,如果丟了那個河岸碼頭,咱們可真就沒有了立錐之地了,甚至會失去定陶鹽梟的支持,定陶鹽梟之所以選擇咱們,一是因為咱們勢力大,二是因為咱們佔據的碼頭,乃是他們運送私鹽額必經之路,故此咱們可以丟了其余七個小碼頭,但絕對不能丟失最大的碼頭堂口。”
白紙扇又站了出來,他雖然已經想好了後路,可現在薛郡無冕之王定陶鹽梟還沒有出手和表態,所以他還是選擇幫助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
“那兄弟你的意思是?”
早已慌亂了心神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早就沒了主意,隻想著用武力拚殺搶奪回來,可事已至此,他很是後悔沒有聽白紙的話,如果當初拿下大通賭坊後,回撤河岸碼頭堂口,也不至於讓張墨、大盜度香萬、癩痢頭九毛趁虛而入不是,所以六神無主的他,只能聽主意比較多的白紙扇的話了。
“咱們暫時放棄奪回來的河口鎮五家賭坊以及七個碼頭,集中所有的兵力守住河岸碼頭堂口,同時來個甕中抓鱉,只要刀把子你不再衝動,聽我的建議,保證這一次萬無一失,徹底根除了張墨、瘌痢頭九毛、大盜度香萬。”
白紙扇真誠的拉住了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手,可他心裡卻沒有幾分把握能夠在接下來戰勝張墨其人,主要的原因就是根本不了解張墨其人的真正背景和身份,這倒不是令他最擔憂的,畢竟,他們還有人數優勢,最讓他擔憂的反而是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這個不穩定因素,因為張天勝這個人性格好大喜功、比較乖張,想一出是一出,讓他的辦法和計策有時候都不能夠靈驗。
“白紙扇,我……我……我悔不該不聽你的話喲。”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死死地抓住白紙扇的手,熱淚盈眶,後悔得想要砸胸口,可是在這種時候,他不能表現出懦夫才有的表現。
“刀把子,算了,後面聽兄弟的沒錯,亡羊補牢,猶未晚也。”
白紙扇鼓勵著後悔頓足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抹去眼淚,抖擻一番精神,內心暗示自己一定能滅了張墨、大盜度香萬、瘌痢頭九毛等人,擦乾眼淚後,雙眼凶狠無比,對著手下鼓舞道:“兄弟們,跟著老子奪回咱們的地盤,聽白紙扇的話,滅了張墨、大盜度香萬、瘌痢頭九毛,明早上要讓河口鎮的百姓在河沿上看到他們的屍體!”
“好!好!好!”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的手下紛紛激動道。
“兄弟們,跟我趕回河岸碼頭堂口!殺回去!”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身先士卒,率領著如狼似虎報仇心切的手下們又往河岸碼頭堂口敢,一時間,局勢更加迷茫。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所佔據的最大的一個河岸碼頭堂口位於定陶和河口鎮中間,也就是邗溝支乾聯合定陶和河口鎮的中間位置,從河口鎮大通賭坊附近出發的話,走的路上最少要半個時辰,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等人急匆匆的趕路,心裡想的就是要奪回地盤,殺了張墨、大盜度香萬、瘌痢頭九毛。
路的前方黑洞洞,有一個大坑,坑的四周是一片密林,距離河岸碼頭堂口不足三裡的路程,這條路這個坑就是當初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帶人走過的路,十分熟悉。
哇!哇!哇!
樹林邊飛起幾隻烏鴉,顯得十分詭異,嚇得之前參與過那一場慘烈戰鬥的兄弟們手中的刀差一點掉落。
行至大坑中間,兩邊密林居然飛起了數十隻鳥。
“小心!”
機敏的白紙扇忽然攔住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
“怎麽了?白紙扇。”
一心想要報仇的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不解道,不過也停下了腳步,而前面的兄弟沒有聽到,繼續往前大喇喇的走去。
“刀把子,叫兄弟們停下,附近有人!必有埋伏!”
白紙扇兩個眼睛警惕地看著四周的密林,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而後抬頭朝天上看去:月黑風高夜殺人夜!
“不是吧?你怎麽看出來的有人的?”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覺得白紙扇有些疑神疑鬼,兩邊明明是密林,怎麽可能有人呢,但是白紙扇的話,再吃了幾次虧以後,又不得不聽,當即喝止住兄弟們停下腳步,舉起武器保護好自己。
“林中無端飛起鳥,定然是藏了不少人!信我的絕對沒錯!”
白紙扇嚴肅認真道。
“啊?”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一下就慌了神:據自己手下來報,不是說張墨、大盜度香萬、瘌痢頭九毛等人去攻佔他的大本營河岸碼頭堂口去了嗎?這裡怎麽可能有人呢,正四處慌亂的看著那些毛骨悚然的樹影的時候,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看啥都覺得是有人藏在大樹的後面,疑神疑鬼,自己嚇自己。
“刀把子,咱們現在站在坑中,如果一旦開戰,立刻會處在不利優勢,命令兄弟們慢慢往後退。”
白紙扇鎮定的指揮道。
“兄弟們,拿好武器往後退!”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趕緊命令手下慢慢往後退。
“張墨,雖然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不過我突然之間想跟你過過招了。”
白紙扇覺得這樣才有意思,之前遇到的對手不是跟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一樣的蠢貨就是無腦的廢物,相反跟張墨這種有大智慧的人比試比試,過過招,也不免糟蹋了自己一生的才華。
白紙扇一邊退一邊向大坑左右兩邊看去,忽然興奮地對著樹林兩邊咆哮一聲。
“張墨!還不現身更待何時?”
“……”
除了又驚起陣陣飛鳥外,無一人回應,搞得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都覺得白紙扇是不是太過緊張,自己嚇自己了。
“他就是沿河八坊刀把子的軍師——白紙扇。”
樹林中幾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大坑中的白紙扇看去。
“這個人有點腦子,可惜了,跟錯了人啊。”
樹林中一人笑道。
“張大哥,現在怎麽辦?”
一個光頭漢子向藏在樹坑裡的瞎眼少年張墨詢問道。
“告訴兄弟們,準備惡戰!不許放跑了他們。”
瞎眼少年張墨交代完後,掏出長刀,慢慢地往大坑邊摸去。
正當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等人快要退出大坑的時候,忽而,大坑邊,密林旁,站出一個孤傲落拓瞎眼少年,此人正是張墨,手挽長刀如滿月,驕傲肆意如江河,好一個漢子,真是個男兒。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你要往哪裡去?”
忽如一聲震天響,如刀似劍殺無聲。
這一聲天外之音,又近又遠,好似平地出來一惡鬼,天上降下一殺神,嚇得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以及他的手下們紛紛身體一顫,齊刷刷的看向那個少年。
“你果然在這裡,好啊你張墨,先是虛張聲勢,暗部疑兵,而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最後來一招聲東擊西,圍魏救趙,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白紙扇愣了一下後,自信地笑了出來,這個自信不是他看穿了瞎眼少年張墨的計謀,而是他果然看透了瞎眼少年張墨不是一般人,而是擁有大智慧的高人。
“哈哈哈哈!用兵之道,不在於多,而在於精,你們現在地處坑中,我們雖然人少,但要是真殺起來,你們可不是對手,更何況是我大漢第一豪俠郭解他老人家的門生悟字輩的老大。”
瞎眼少年張墨一陣吹噓之後,頓了一頓道:“爾等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便可以放了爾等一條生路,如若不然,死路一條!若是負隅頑抗,頃刻之間,教爾等化為齏粉!”
白紙扇正要回應,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卻狂妄地笑了出來:“行了,就你這點陰謀詭計,還能算計的了我張天勝?就你們三十多個廢物還想吃了我們六十多號人?做夢去吧!”
“那你就試試!”
瞎眼少年張墨舉起長刀的一瞬間,從密林之中圍繞著大坑,走出了三十多名手下,準備合圍了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以及六十多名手下。
“試試就試試!咱們都是道上混上的,誰他娘的人多誰就是老子!老子一直找你,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兄弟們!給我殺!”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拿出往日闖江湖的那股拚勁,舉起長刀的同時,自己的手下們也紛紛舉起武器,準備背水一戰。
“殺啊!”
“兄弟們給我衝!”
瞎眼少年張墨以及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同時對著手下命令一聲,可白紙扇知道他們還沒有退出深坑,以低打高,無異於自己把脖子伸過去讓人砍,所以趕緊催促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先往後退,退出深坑各憑本事拚殺不遲。
“兄弟們,先退出深坑再說!”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現在唯一能指靠的就是白紙扇了,所以在喊著拚殺之後,又命令手下們往後退。
瞎眼少年張墨的手下們步步緊逼,但是一直站在深坑周圍,不敢貿然下去,這要是瞎眼少年張墨之間就交代好的,只有利用好地利,才能把損失降到最少。
“啊!”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和白紙扇帶著兄弟們往後退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一臉倨傲的瞎眼少年張墨,可是就在往後退的時候,背後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和白紙扇猛地回頭一看,他們的背後大坑邊上,站著一個黑臉漢子,正是大盜度香萬,只見他隨意一拳,就將一個手下擊飛打昏。
“兄弟們!先砍死他!他就一個人!”
沿河八坊刀把子張天勝沒有見識過黑臉漢子度香萬的那恐怖原始的粗暴武力,以為仗著人多就能先亂刀砍死黑臉漢子度香萬,而後退出大坑後,和瞎眼少年張墨、瘌痢頭九毛以及三十多個手下真刀真槍的拚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