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律 ()”
“然後呢?”
烏騅子雄求問道。
“在你來之前,我在這個儺神柱子四周,挖了五條地縫,每一個地縫連接著文字,把五個首領放在五個地縫的源頭,然後割破他們的手腕,放血進入地縫,這樣他們的血順著地縫就變成了血一樣的文字。”
郅正說完,指出那五個位置,而後把五個部落族長分別放在了坑中,將他們的手腕放在地縫的源頭位置,再用勝邪輕輕劃破手腕,鮮血順著地縫流出,組成了地上密密麻麻奇奇怪怪的文字。
“走,等著明天的消息吧。”
郅正在走前又讓烏騅子雄把那五個部落族長打的更加難以醒來。
第二天,五大部族的首領一夜之間全部消失的消息傳遍了桂林郡,而後又人在舉行大儺儀式的地方發現了五個部族首領的屍體,他們每個人身上的血全部流乾,但又找不到傷口所在,只是在手腕處發現了一條很細很窄的傷口。
這一下就炸了鍋了,有的人說這五個部族首領是自殺而死,有的人說著五個部族首領是被儺神吸取了生命。
但是最終他們還是相信了留在地上用鮮血組成了只有他們能懂的文字,大概意思就是是儺神奪走了他們五個人的生命,同時讓五個部族的人不要再互相殘殺,由當地官府最高長官推選出來一個大族長。
原本門可羅雀的桂林郡官署,一下子來了幾萬人,都是請當世神斷郅正去看看,那五個部長的首領是不是被人殺死還是儺神奪取了生命。
郅正、烏騅子雄、東方英奇早就在等著這一刻,所以帶著所有的官差,以及五個部族的百姓來到了五裡外山下水上舉行祭祀儺神的地方。
經過郅正的一番的裝神弄鬼,驗屍發現,那五個部族首領除了手腕上的一個小傷口外,再無其他傷口。
當眾宣布這五個部族首領確實是儺神奪取了他們的生命。
“儺神為什麽會奪走我們部族首領的性命啊?”
眾部族百姓齊齊問道。
“這上面寫的什麽?”
郅正明知故問道。
“意思是……”
五個部族的百姓給郅正解釋了一下。
“很明顯,這是保護你們的儺神生氣了,他們五個人身為部族首領,相互攻擊,縱容部族的人相互廝殺,導致五大部族的人死了近上千人,儺神害怕五個部族繼續相互廝殺的話,會導致最後沒有一個人能活下來。”
郅正的一番解釋,有人半信半疑,有人不可置否,都低著頭陷入了思考。
“你們的儺神說了,讓桂林郡最大的官給你們選舉出一個首領,管理你們,你們信是不信?
若是信,我就做主,若是不信,我便走了,你們自己看著辦,你們平時不聽官府的,到處殺人,現在倒好,激怒了儺神,昨天要了五個首領的命,今天就不知道要誰的命了,只要你們不聽儺神的命令,遲早有一天都會莫名死去,就跟著五大首領的死法一模一樣。”
郅正解釋完之後,準備走人,以退為進。
郅正講的也是事實,這五大部族長期以來已經藐視官府慣了,但是他們卻有著共同的信仰,每個人都害怕死的跟五個首領一下,所以紛紛跪倒在郅正明前,懇求他不要離開。
“我們相信儺神說的!”
“請郅大人幫我們選舉出來一個大首領!”
“郅大人,你不能走啊,現在我們需要一個主事的人。”
五個部族的人紛紛懇求郅正不要離開。
“哼!”
郅正嘴角歪歪一笑,他知道這些失控的百姓既然用官府的身份跟他們說話,
他們嗤之以鼻,那就借用儺神的身份跟他們說,必然成功,因為落後地方的人,他們心裡都有鬼。“好,既然大家都願意讓我來選舉,那我就代天行事,但是我選舉出來的人,你們服不服氣?”
郅正兩手叉腰,質問著五個部族的百姓。
“我們自然是心服口服。”
眾百姓起身道。
“好。”
郅正掃視了一眼跟前跪著的數千百姓,再往後面的人也聽不清楚,所以一直站著。
“那就你吧。”
郅正隨意指向了一個漢子。
“我?”
那個漢子受寵若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是你,站起來,讓大家看看。”
郅正主動攙扶起那個漢子,那個漢子則耀武揚威地俯視跪著的眾人。
“大家以為如何?”
郅正這麽一問,周遭跪著的人可就不答應了。
“我不服他,他之前偷雞摸狗,調戲良家婦女,他沒有資格當選大首領。”
另外一個漢子當即反駁道。
“他之前殺了我家兄弟,我死也不服。”
又一個部落的漢子大聲罵道。
“那你來當?”
郅正又拉起一個漢子,那個漢子十分高興,可又遭到了一致反對。
“我不服,他去年趁著五個部落相互攻擊的時候,強奸了我老婆。”
一個少男憤怒的罵道。
“我也不服,他去年趁著五個部落相互進攻的時候,頭了我們家一頭牛。”
郅正失望地搖了搖頭,又拉起一個漢子對著眾人喊道:“他呢?”
“他殺了我家爺爺!”
“他搶了我家錢。”
“……”
郅正聽後就生氣了。
“這個也不行,那個也不行,你們到底聽不聽儺神的話?”
郅正對著眾百姓憤怒喊道。
“聽,但是……”
眾百姓欲言又止。
“哎,這樣吧,我想出了一個好辦法,能夠讓你們部族的每個人都心服口服,你們願意聽嗎?”
郅正之前都是故意隨意拉出一個人當大首領,他早就料到了他今天是不可能退出來一個誰都能信服的人,因為五個部落的人早已相互結仇,所以本部族的人是不會同意別的部族的人來當自己部族的首領的。
“聽。”
眾百姓發出山呼海嘯的聲音。
“我知道去年開始你們五個部族的人相互征伐,死傷無數,相互之間仇恨彌天,我選了奚部的人當大首領,別的部族的人不同意,我選擺夷族的人當大首領,別的部族還是不同意,我選儺族的當大首領,別的部族的人還是不會同意,所以我決定在五個部族之間,每個部族選三十個小首領,這每個部族的三十個小首領受官府節製,若是他們中的一個仗勢欺人、挑撥戰亂,告知官府,官府便罷免他們的首領,重新選舉,不知道各位部族的人以為如何?”
郅正說完,五個部族的人紛紛低頭商議,尤其是那些在本族首領死了以後想當首領的人非常同意和讚成,雖說本部族出現三十個首領,那也是首領,按照之前的規矩,有的人到死都不可能當首領,其實誰都想過一過當首領的癮。
“可是儺神說……”
眾百姓的顧慮在於儺神的天意是讓郅正為五個部族選出一個大首領,而郅正卻要在每個部族之間選出三十個小首領,他們害怕儺神怪罪,所以有些顧慮。
郅正這個明眼人,自然是了解他們的心態和想法,所以正色朗聲道:“我知道儺神的天意是讓我選出一個,但是實際情況不允許,你們互相不服,我只是按照我說的做,要不然咱們就討論到死,也選不出一個你們稱心如意的,所以儺神要懲罰的就懲罰我一個人好了,是我改變了儺神的天意,與你們無關,這樣可好?”
“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眾部族的人抱著死道友不死貧道的想法默然同意。
“那我便開始選了。”
郅正掃視了一眼漫山遍野的百姓。
“五個部族四十歲以上,之前沒有殺過人的站出來。”
霎時,每個部族站出幾百人,郅正這一次精心挑選,都是一些在本部族德高望重又沒有殺過人的老實人。
經過一個時辰的精挑細選,終於給每個部族的人選出三十個小首領,當然還是有些人不服,就是那些殺過人的,可是少數服從多數,大部分百姓都是想安心過日子的,誰想著每天殺來殺去啊。
終於,郅正完成了最重要的一步,那就是選出一百五十個容易受控制的小首領,百姓十分滿意,紛紛回家去了。
“先生,你這一手玩得妙啊。”
烏騅子雄拍手叫好。
“郅大人,你可真不是一般人,從他們內部擊潰他們,然後讓他們乖乖聽從官府的話,我算是服了。”
東方英奇對著郅正豎起了大拇指。
“郅大人,您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做到的?短短幾天,就解決了困擾我們一年多的問題,這也太神了吧?”
一個官吏是心悅誠服。
“郅大人,當然有儺神嗎?”
另一個官吏問道。
“哈哈哈哈!事情是這樣……”
郅正之前不能說,但是眼下解決了問題,官府的同僚又都是漢人,所以就把之前所做的一切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啊。”
“郅大人,您可正了不起。”
“我就說哪裡有什麽儺神嘛。”
郅正帶著眾同僚回官署,同時帶走了五個部族的首領的屍體。
當天,桂林郡的同僚為郅正、烏騅子雄、東方英奇擺了慶功酒,喝到半夜才各回各家。
第二天一早,郅正命令同僚叫來一百五十個小首領,決定厚葬之前被儺神殺死的五個首領。
一百五十個小首領自然是沒有異議,乖乖聽話。
厚葬了五個部族之前的首領之後,郅正在官署接待了那一百五十個小首領,命令他們給官府一份名單,就是每個部族殺人超過三個以上的人的名單。
眾首領不明白郅正的意思,郅正解釋說,為了長治久安,殺一兩個人的屬於當時聽從首領的話,不小心或者是必須殺人,那些殺了三個以上的就是故意報仇,惡意傷人,那些人不殺了,郅正一走,必然還會生事鬧事。
眾首領本來是有些不願意的,可是郅正說是為了給他們剛選舉出來的小首領立威,而郅正的真實想法就是要將法制的觀念深入人心,不是說殺了人仗著是部族的人就可以逍遙法外,這些人不處理,被殺的人的親族肯定不服,留下了仇恨的種子,日後還會以別的形式繼續殺人。
眾部族為了保住得來不易的地位,只能乖乖聽從郅正的話,畢竟殺了三個以上的部族,只是少部分,於是那一百五十個小首領回去之後,開始偷偷的統計,等統計好名單之後,當天夜裡偷偷交給了郅正名單。
等到第三天,郅正讓烏騅子雄帶隊,東方英奇拿著名單,在一百五十個首領的協助,開始抓捕殺了三個人以上的殺人凶手,隻殺了一個兩個的全部大赦。
等到中午,在烏騅子雄的帶領下,從五大部族中抓捕了二百多個殺了三個人以上的殺人凶手,那些人很是不服,想著族人會為他們說話,可是那些部族的人多多少少手裡都沾著人血,好不容容易被郅正代表的寬恕,躲還來不及呢,怎麽可能會幫他們說話,所以這一次抓人沒有遇到任何阻攔。
桂林郡一條河邊,郅正命令一百五十個小首領叫來五個部族的所有人,當著他們的面要殺了二百多個殺人凶手,理由不多,就是他們觸犯了漢律還不知悔改,郅正就是讓別的部族的人明白一點,殺人就是觸犯漢律,觸犯漢律就是要付出代價。
在郅正宣讀完官府的公文後,眼睛一閉,命令刀斧手挨個砍頭,這一天,那條河的水幾乎被染紅,但是沒有人敢有異議。
同時郅正宣布兩年之內,不對桂林郡的百姓征收賦稅,老百姓無不歡呼,郅正一個巴掌一個甜棗的本事已經運用到了極致,從而在自己的雷霆手段之下,成功和平的解決了桂林郡百姓相互殺戮的暴行,同時還增加官府的權威,更是拆分了五個部族的勢力,化整為零,即便是以後再度發生這樣的事情,那也是小規模的發生,不用官府出手,他們內部都能和平解決。
當天夜裡,郅正給朝廷寫好了奏折,將解決這件事的原委通過鴻翎急使告知了朝廷和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