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瞎眼少年張墨不管不顧往前跑的時候,背後冒出一隻黑手,手中一劍刺在了瞎眼少年張墨的後腰上,好在有牛皮軟甲保護,同時是往前跑,這一劍刺的不深,但也是鑽心的痛,瞎眼少年張墨本能的回首一劍,逼開向他偷襲的陰陽家如子牛後,繼續往前跑。
“兌七!”
墨家叛徒冷海鵬知道再這樣下去不出四五下,瞎眼少年張墨必然被陰陽家如子牛神出鬼沒的殺死,在瞎眼少年張墨繼續往前奔逃時,他關閉了之前破水磨坊頂部的大洞,趕在瞎眼少年張墨往前跑時,提前打開了瞎眼少年張墨下一步頭頂破水磨坊屋頂的大洞。
此時瞎眼少年張墨距離東南角的小破洞還有兩三步路的距離,身體剛一往前,眼瞅著就要看到了希望,誰知腳剛一踏步,還沒有提腿再邁的時候,瞎眼少年張墨再度被光柱包裹,整個人格外的明顯,一舉一動都是那樣的矚目,而他的背後自然是出現了神出鬼沒、陰險嚇人的陰陽家如子牛,正拿著一把劍刺向瞎眼少年張墨的脖頸,準備給他最後一擊。
之前出現的一幕幕就如同墨家叛徒冷海鵬和陰陽家如子牛給高世寶、姚謙樹擺的一出戲一樣,只不過這一出戲是活人被黑暗虐殺,從身體再到心裡的摧毀,直到完成最後的一擊,而這一擊,對於在黑暗中被虐殺的人來說,絕對是奢求、乞求,整個過程太過折磨人和心了,姚謙樹和高世寶自然是看的興起和害怕。
嗖!
整個時間似乎是凍結了,慢的驚人,千分之刹那之間,受傷極重的瞎眼少年張墨慢慢地一眨左眼,左眼眼角余光看到了身後光柱之中冒出的一隻手,那手裡拿著一把帶血的劍,劍尖正對著他的脖頸而來,同時幻想到了持劍之人陰陽家如子牛那陰險得意的笑容。
“哈!哈!哈!哈!”
在這凝滯的時間中,瞎眼少年張墨必須要做出選擇,繼續往前跑,那麽脖頸就會被陰陽家如子牛刺中,從而死去,即便是摸到了東南角的牆角邊,也是必死無疑,但是回頭反擊的話,接下來他的意圖就非常明顯了,別人還隻道是他慌不擇路的逃跑,誰能想到他是在尋找逃生的辦法,如果靠近了東南角那個小破洞,只要他提劍去穿破木質牆壁讓更多的光進來,那麽在他抬手的一刻,他的意圖就會被人知道。
可是現在的位置距離那裡還有兩步半的距離,就害怕自己回首反擊,那陰陽家如子牛消失,等他靠近東南角小破洞時,還沒來得及用劍挑開一個更大的洞,就被身後時隱時現、銷聲匿跡的陰陽家如子牛給殺了,因為他反手回擊再到小破洞跟前,再把小破洞挑成更大的洞,需要一定的時間,而這時間裡,陰陽家如子牛不費吹灰之力隨便都能襲殺了他。
生死存亡就在一線之間,往前繼續跑,立馬就被陰陽家如子牛從脖頸上插死,反手還擊再往前跑,直到打開大洞,需要一定的時間,等被陰陽家如子牛趕上從後面一劍,還是死,故此,在這刹那之間,瞎眼少年張墨必須要做出選擇,做出反應,不但要躲過背後陰陽家如子牛的劍,還要想辦法以最快的速度靠近東南角那個小破洞,這太難了,太難了!太難了!一般人,不,就是經常臨場戰鬥的人估計在這眨眼之間也沒有辦法做出選擇。
“天呐!”
心跳越來越快的瞎眼少年張墨在刹那之間對著蒼天乞求生還和自救的辦法,可是乞求老天是沒有用的,救人者自救,凝滯的時間,突然之間變快一下之後又變慢,瞎眼少年張墨左眼眼角裡都能看到在光柱之下那明晃晃、閃亮亮朝著他脖頸刺來的一劍,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而他還在做選擇,做思考,想辦法,時間不允許他做任何的思考和選擇,因為死亡和生活就在他的一念之間,一念則生,痛苦人間,一念則死,笑含九泉,當然大多數人都選擇繼續痛苦人間。
終於,瞎眼少年張墨慢慢地點頭,慢慢地點頭,慢地都能看到自己的笑容,他在這刹那之間想到了一個既可以躲過這一劍又可以快速地靠近東南角小破洞的辦法,自信地笑容只有千分之刹那,而後他又恢復到之前那嚴肅冷峻、鐵著臉皺著眉頭忍住劇痛面對一切的樣子。
站在外圍的高世寶、姚謙樹、墨家叛徒冷海鵬、被綁在小水車上隨之轉動的梔子姑娘都看到了斜射下來的光柱中間那瞎眼少年張墨竟然……竟然……
不只是瞎眼少年張墨的時間變慢,在整個破水磨坊內的所有人的時間都瞬間變慢,非常慢,特別慢,慢地不能再慢。
眼前,在光柱內的瞎眼少年張墨咬緊牙關,慢慢轉身,同時在轉身的時候,由於身體受傷太重,這個動作十分難受,倏地,他的表情變得十分猙獰,齜牙咧嘴,整個人臉都疼的變形了,而後身體慢慢地回轉,面對向背後偷襲的陰陽家如子牛,同時在瞎眼少年張墨轉身的那千分之刹那間,黑暗之外,光柱之中,先是看到了一把明晃晃的劍尖,而後是劍身,最後是只看到了一雙又細又長的手雙手同時抓在劍柄上,至於那藏在暗處的陰陽家如子牛並沒有露出本來面目,所有人只能看到的只有刺向瞎眼少年張墨的一把劍和抓住劍柄的一雙手。
終於,瞎眼少年張墨忍住劇痛身體徹底轉了過去,而藏在暗處偷襲的陰陽家如子牛手中的劍尖距離瞎眼少年張墨喉嚨不過幾寸。
“哈!”
所有人都在千分之刹那的瞬間開始呼吸,高世寶和姚謙樹期待著瞎眼少年張墨的喉嚨上被藏在暗處偷襲的如子牛手中的劍插中,而墨家叛徒冷海鵬也知道陰陽家如子牛已經得手,瞎眼少年張墨必死無疑,於是乎得意眨眼低頭,而梔子姑娘瞪大了眼睛期待著奇跡的發生,所有人動作都是在這呼吸之間呼的時候發生的。
“哈!哈!”
在千分之刹那的時間中,瞎眼少年張墨完成轉身之後,眉毛上挑、眼睛瞪大、瞳仁瞪大、眼光下移、嘴縮成一團,藏在暗處偷襲的陰陽家如子牛手中那一劍的劍尖就在瞎眼少年張墨喉嚨前不足幾寸的地方。
在陽光下,藏在暗處的陰陽家如子牛手中的劍,通體透亮,宛若無形,好像一灣流波在劍身上水光瀲灩、波光粼粼,再與清澈的陽光所交匯呼應,煞是好看,再度融為一體,水乳交融,好似渾如天成,整個劍身在這千分之刹那之中變成了一到水波瀲灩、氤氳婆娑的一道無色之光,而那道無形陽光就要插進了瞎眼少年張墨的喉嚨處。
“可……惜……了……”
觀望著一切為劍法跟他不相伯仲之間的瞎眼少年張墨而歎息的高世寶接連搖頭,只不過說話的速度也是在千分之刹那之間。
“死……的……不……好……沒……有……死……在……我……手……裡……哎……”
同樣以看戲心態的姚謙樹嘴巴在千分之刹那之間說著可惜可歎的話。
“哈……哈……”
墨家叛徒冷海鵬在千分之刹那之間,頭剛低到一半,又在這凝滯的時間裡張開眼睛看向準備被藏在暗處偷襲的陰陽家如子牛殺死的瞎眼少年張墨。
“不……要……啊……”
被綁在水車上跟著旋轉,此刻腦袋向下正看著一切的梔子姑娘在千分之刹那之間,不忍看到心愛的瞎眼少年張墨被殺死的一幕,眼神開始往一邊看去,但是嘴巴不停地抽搐,而現在頭向下身體向上旋轉的梔子姑娘眼角流出一點淚,本該是從眼角流出往下,而此刻從眼角流出往額頭流去,小水車在被外面大水車轉動的時候沾了不少水,有一滴水順著水車從梔子姑娘下方在水車的作用下,從下方往上飛了上來。
凝滯的時間再度開始快速地流逝,而後又陷入了接近於凝滯的時間,藏在暗處偷襲的陰陽家如子牛那一劍正好刺在了瞎眼少年張墨的喉嚨處,也就是剛碰到瞎眼少年張墨的喉嚨處的皮膚,藏在暗處偷襲的陰陽家如子牛嘴角得意一笑,瞎眼少年張墨雙眼充滿恐懼和痛苦,看著藏在暗處偷襲的陰陽家如子牛手中的劍已然刺在了他的喉嚨處的皮膚上,瞬間全身一股好似被雷電擊中的感覺傳遍全身。
“我這就是要死了?”
瞎眼少年張墨心裡充滿了不甘和奇怪:不應該啊!怎麽會……
藏在暗處的陰陽家如子牛手中的劍在用力一刺的作用下本該繼續插入瞎眼少年張墨的喉嚨,可是……
所有的時間全部陷入凝滯,所有人的人幾乎是被所在了時間的牢籠內,不得妄動,一動不動,包括身體內部,高世寶、姚謙樹、墨家叛徒冷海鵬、梔子姑娘的眼睛瞳仁都看向了光柱之中又刺激又血腥又離奇的一幕之中:由下往上,除了瞎眼少年張墨面前藏在暗處偷襲的陰陽家如子牛外,高世寶、姚謙樹、墨跡叛徒冷海鵬、梔子姑娘都看得一清二楚,瞎眼少年張墨的雙腿完成了一曲一伸,雙腳兀的往上,已經完成了跳高的動作。
由上往下,瞎眼少年張墨眼睛幾乎快要凸了出來,那插在他喉嚨處皮膚上的劍尖輕輕地劃破了他喉嚨處的皮膚,帶著血,本來在一刺之力的作用下,徹底插入瞎眼少年張墨的喉嚨深處,一擊必殺,可瞎眼少年張墨的身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那就是藏在暗處偷襲的陰陽家如子牛所沒有看到的一幕:瞎眼少年張墨轉身往上跳。
一道優美的血線,從瞎眼少年張墨的喉嚨處和藏在暗處的陰陽家如子牛手中劍尖交匯的地方赫然冒出,那一道優美的血線只有喉嚨那麽長,十分好看,但也十分可惜。
瞎眼少年張墨的身體越來越高,藏在暗處偷襲的陰陽家如子牛手中的劍往前的刺的速度也越來越快,二者身體動作的時間似乎不在同一時間線上,又似乎在某一個點重合。
叮!噹!
所有人正在千分之刹那之間完成眨眼睛的動作,只聽到只看到,瞎眼少年張墨的身體越來越高,居然超過了藏在暗處偷襲的陰陽家如子牛抓劍的水平線,而藏在暗處偷襲的陰陽家如子牛手中的劍也越來越往前,先是劃到了瞎眼少年張墨胸前鐵甲的上部, 發出叮的聲音,而後藏在暗處偷襲的陰陽家如子牛手中的劍尖再跟瞎眼少年張墨胸前鐵甲向下摩擦的時候,二者相碰撞,天雷勾地火,發出耀眼的火花,就像是天邊無數顆星星同時爆炸,好看、炫美、如詩如畫,如畫如詩,在那千分之刹那間,美的不像話,而藏在暗處的陰陽家如子牛手中的劍最終抵在了還在往上升的瞎眼少年張墨胸前鐵甲的正中,發出嘡的聲音。
所有人的時間此時又倏地變快。
“我成功了?”
瞎眼少年張墨低頭看向了那藏在暗處偷襲的陰陽家如子牛手中的劍正好抵在自己的胸前還在往前刺。
“到底是孤注一擲的一躍,太快了!不過也你也別得意,等下一擊……”
藏在暗處偷襲的陰陽家如子牛嘴角不屑一笑。
“這都不死?”
高世寶瞪大了眼睛看著熱鬧。
“不是吧?太快了吧?我都沒看清!”
憨憨的姚謙樹使勁眨了幾下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哼!算你運氣好!”
墨家叛徒冷海鵬終於低下頭後再度抬眼看,正好看到了這一幕,震驚又嫉妒道。
“張郎,你沒有死?你可要挺住啊!”
梔子姑娘本就在傷心哭泣,此時又是喜極而泣,被綁在水車上的身體本來是頭向下身體向上,此時順時針往西北方向,頭髮還在空中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