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明日一早,我自有處置,放心,我就是馬上被丞相田蚡弄死,也不會輕易饒了散丹丘的,相信我,聽我的,不要急。
這件事其實也怪不到散丹丘身上,他當時心疼病犯了,昏迷不醒,討好他的官吏聽信了楚地大巫之言,那些狗官才會狠心派人去找小孩子挖出心肝來做藥引。
只能說這都是天意,這是報應,如果散丹丘要是知道了,哼!放心,不用咱們動手,他自己都會羞愧自裁的。”
郅正淡淡一句,平複一下心情,看著昏死到底的可憐婦人。
“也罷,就聽先生的,先前做個商賈,行走於深宅大院之中,出沒於熙熙攘攘之地,只有虛偽和金錢,見不到人世間的悲慘,如今親身經歷,實在是難以接受。”
烏騅子雄也悲憫地看向昏死到倒地的可憐婦人。
“所以啊,我們更不能偷懶懈怠,這天下百姓需要我們掃除魔障!”
“先生某明白了。”
烏騅子雄也在這一刻頓悟了當官辦事和行俠仗義的遊俠之間二者的區別,他之前隻想著當個像遊俠一樣的官,才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用拳頭就能阻止的,遊俠行俠仗義鋤強扶弱,治標不治本,唯有當官,以法治天下,才是正途,能換來一個清平世道,只有完全的杜絕,才能徹底根除這種慘痛的悲傷。
“你看看她怎麽樣了?”
郅正背負雙手害怕瘋婦人二度受驚之後,出現意外,趕緊命令一聲。
烏騅子雄走到那婦人身邊,蹲下身子,用手抵在瘋婦人的鼻尖,感受鼻息。
“先生,她沒事,估計是受驚過度,昏厥過去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
郅正端起茶壺把裡面剩下的茶水倒在了那瘋婦人的臉上,昏迷的瘋婦人被水一激,倏地幽幽轉醒,一睜眼就看到了烏騅子雄那雙凶煞的眼神。
啪!
瘋婦人對著烏騅子雄的臉上就是一巴掌。
“嘿!他娘的,老子招你惹你了,要不是看你可憐,看某不打死你。”
烏騅子雄突然被打,直覺晦氣,趕緊起身站到了一邊。
“我的兒!我的兒!”
瘋婦人被郅正和烏騅子雄剛才那一嚇唬,精神狀態又恢復到了早上見到的那個樣子,不停的做出擁抱孩子的動作。
“今夜你跟河堤副使者睡,讓這瘋婦人單獨睡一間,睡前給她檢查好門窗,把尖銳的東西收拾好,別讓她無意中傷害到了自己。”
郅正覺得時間不早了,等著明日一早,再做分曉,跟河內郡所有的官吏一見高低。
“諾。”
烏騅子雄拉起瘋婦人,送到了郅正左手邊的屋子內,檢查好一切後,關緊房門,給郅正複命。
“先生辦妥了,您也趕緊休息吧,累一天了,某也休息去了。”
烏騅子雄站在門口拱手給郅正行完禮就要回屋睡覺。
“等等。”
郅正嘴角閃過狡黠一笑,準備套路烏騅子雄。
“先生還有何事?”
“對了,你以後隨意動手打人,氣性上來,也要聽我的命令再做行動。”
郅正不苟言笑地說著。
“先生,你不是在放屁吧?剛才可是答應某了啊。”
烏騅子雄沒想到郅正翻臉比翻書還快,這才多一會兒,說變卦就變卦。
“對啊,我答應你了,但是我又反悔了啊。”
郅正一攤手,耍起了二球。
“不是,先生你可是君子,怎麽說變卦就變卦,說話跟放屁一樣啊。”
烏騅子雄以為郅正再跟他開玩笑。
“我不是君子行了吧,我是小人,我是騙子,我說話就跟放屁一樣,這橫總行了吧。”
郅正這副嘴臉,烏騅子雄還是第一次見識,有些慍怒,悄悄握起了拳頭。
“先生,不帶你這樣玩的,剛才還言之鑿鑿,說的跟真的一樣,合著你耍某是怎麽著?”
“沒錯,我就是耍你了?你能把我怎麽著?”
郅正剛才答應烏騅子雄也只是為了哄騙烏騅子雄當一回那瘋婦人的兒子,權宜之計,根本就沒有打算讓烏騅子雄任性而為,如果是那樣,估計日後會壞了郅正很多事情。
“行,先生,你跟某玩不要臉,可某以後就要這麽乾,愛怎怎地吧。”
烏騅子雄面對別的不要臉,早就一鐵拳呼臉上了,可那是郅正,他今生最為仰慕的人,根本下不去手,既然郅正不要臉,那他索性也不要臉,看誰賤的過誰。
“喲吼!翅膀硬了啊,你以後要是敢胡來,我就把你今天乾的事告訴你老娘,告訴你在平涼的全族人,不信走著瞧。”
郅正兩手插在胸前,耍起了二皮臉,他吃準了烏騅子雄不敢動手,搖晃著腦袋抖著大腿耍著二球。
“你……”
烏騅子雄被咽的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郅正竟然有一天會把對付別人的手段用在他身上,氣的是牙根癢癢,左右兩鐵拳握的更緊了。
“幹啥?還敢瞪我?氣的都發抖了?拳頭握那麽緊,怎麽?想打我?來來來!打我!往我臉上打!照死了打!”
郅正躬個身子,主動把自己的臉往烏騅子雄拳頭上貼,跟個無賴潑皮一樣,比無賴潑皮還可惡。
“打啊!你倒是動手啊!”
郅正還在叫囂, 烏騅子雄長舒一口氣,指著郅正放下狠話:“行,他娘的,先生,有你的,你他娘的真會玩,算他媽你狠!我烏騅子雄認栽!服!服了你了!
早點睡,別他娘的哪天被雷劈了!”
烏騅子雄肯定是下不去手,氣的往右手邊關押著河堤副使者的房間走去。
“這不就得啦,你又玩不過我,趕緊消停睡吧。”
郅正嘚瑟地把門關上,烏騅子雄衝著郅正的門口美美地啐了一口濃痰。
“我呸!你趕緊去死吧你!”
然後瀟灑地進了屋子。
“哈哈哈哈!早睡,好夢!”
郅正關上房門,吹滅燈火,累了一天了,又是騎馬又是過河,往木塌上一趟,困意來襲,不時就睡熟了。
郅正逼死河堤使者,抓走河堤副使者的消息終於還是傳到了州衙內郡守邱大輔的耳朵裡,著急忙慌地和丞相少使散丹丘夤夜商議。
氣急敗壞之下,尤其是丞相少使散丹丘,自己早就把彈劾郅正的奏折讓嶽父老泰山傳奏了上去,接連等了幾天,都不見朝廷派人來抓走郅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