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媽媽,我一個窮書生哪有有那麽多錢啊,求你老人家高抬貴手,讓我見見她吧。”
書生南東晟抓住老鴇子余柒的手求道。
“沒錢?”
“真沒那麽多。”
老鴇余柒一把甩了書生南東晟的手。
“沒錢還敢打我們湖漢樓姑娘的主意?
滾!老娘今天告訴你,你要是有我說的數目,你來,我把你當大爺,要是沒錢,哪涼快哪呆著去!”
書生南東晟受此打擊,本來羞於囊中羞澀,不敢去找燕水,可壓製不住內心的思念,屢次去,屢次被罵。
湖漢樓老板余柒見這人像狗皮膏藥一樣,是油鹽不進,決定不讓燕水姑娘再見書生南東晟一次。
燕水姑娘雖然是女流之輩,溫柔善良,但性子剛烈,再加上已經被身子給了書生南東晟,就以不伺候客人威脅湖漢樓老板余柒。
妓院老板是什麽人?自然是滾刀肉,面對燕水姑娘的威脅,她先是好言相勸,燕水姑娘不聽,而後是又打又罵,燕水姑娘假意答應,可在伺候客人時候,哭喪著臉。
你們想啊,那來湖漢樓的都是什麽人什麽目的?
無非是為了尋歡作樂,導致賓客意見不斷,湖漢樓老板余柒沒有辦法,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同意了他們相見,但是要求燕水姑娘不能耽誤掙錢,要不然死也不同意。
自此以後,每逢燕水姑娘出來與書生南東晟幽會,同時暗戀燕水姑娘的龜奴黃強會主動請纓監視燕水姑娘,以防逃走。
時間一長,這事也就過去了。
經常來湖漢樓喝花酒的孟明舉早就瞧上了姿色出眾的燕水姑娘,也在平日裡讓燕水姑娘陪酒的時候注意到燕水姑娘不像別的女人那樣不自愛,在他這樣一個巨富面前,不為金錢所動,更是讓好色的孟明舉著迷。
人分三六九等,這行業之間也分貴賤,士農工商,商賈地位本就不高,孟明舉雖然有錢,但是地位比燕水姑娘高不了多少,考慮了很久的孟明舉終於下定決心要納燕水姑娘為妾,得到其妻的同意後,孟明舉就告訴了湖漢樓老板余柒。
可恨這湖漢樓老板余柒是個極其愛財的人,一看是本地巨富孟明舉老爺,想都不想就答應了,同時準備狠狠地敲一筆孟明舉的竹杠,因為她還以為燕水姑娘是處子之身。
老鴇子余柒告訴了燕水姑娘,這讓燕水姑娘坐立不安,整日洗面,在一次和書生南東晟的見面中,二人躲在書生南東晟家中商議如何應對,燕水姑娘只在哭泣,書生南東晟忙著哄燕水姑娘,少了往日的防備,屋內二人所說的話,全部被門口偷聽的龜奴黃強聽了去:
“南郎,我們不能再這樣苟且下去了,必須要離開這裡了。”
燕水姑娘趴在書生南東晟懷中哭泣。
書生南東晟囊中羞澀尷尬一笑,沒有說話。
燕水姑娘從書生南東晟懷中掙脫,生氣地看向書生南東晟。
“你之前不是說過要帶我走嗎?現在你叔叔也不在了,你也沒有了後顧之憂,你怎麽反倒不說話了?沒有了注意。”
書生南東晟起身看向窗外好不憂愁,龜奴黃強縮在牆根。
“燕水啊,我是答應你了,可你是知道的,我一個窮書生,沒那麽多錢給你贖身啊。”
燕水姑娘還以為書生南東晟之前只是在玩弄她的感情,可一聽書生南東晟這樣說,離開起身抱住了書生南東晟。
“我有啊,你是不是傻?”
書生南東晟大為感動,回頭抱住燕水姑娘,二人四目相對,又親昵了起來。
“燕水,你為何這麽急啊?之前可是答應了我,要等我存夠了錢,明媒正娶。”
燕水姑娘被的淚水漣漣,惹的書生南東晟好不心疼。
“怎麽還哭了?”
“昨天老鴇子余柒給我說孟明舉要給我贖身,那我為小妾,這幾天正商量我贖金的事情,孟明舉有錢但是摳,余柒財奴肯定死咬著高價不放,一時半會,估計不會將我賣給孟明舉,可我急啊,情郎。”
燕水姑娘說完又哭了。
“啊?還有這事?我說你怎麽突然之間就急了?”
“不知這一件事,還有一件喜事,等咱們離開平涼了,我在告訴你。”
燕水姑娘羞澀低頭,她要說的這件事情也就是懷了書生南東晟的孩子。
“哎,別的什麽喜事先不管了,我給你贖身是肯定不行了,我就是不吃不喝一百年,估計也掙不出你的贖身錢。
不如這樣,我先想辦法把南記雜貨鋪賣了,等賣了之後,有了盤纏,咱們立馬私奔,回我晉陽老家,在那裡,沒人知道你的身份,我爹娘看到有你這麽漂亮的兒媳婦指不定有多高興呢,你看如何?”
書生南東晟也是豁出去了,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出此下策,更合了燕水姑娘心意。
“南郎,我都聽你的,可是你繼承的這個南記雜貨鋪生意一直都不太好,一時半會估計賣不出去,估計等不到在孟明舉給我贖身之前,所以我想著在這個月二十五號晚上,孟明舉過來喝花酒的時候,我想辦法讓老鴇子余柒喝醉,然後你在湖漢樓後院外面等我。”
“可以是可以,可如果不把南記雜貨鋪賣了,咱們哪來的盤纏回千裡之外的晉陽老家啊?”
“不妨事,這不是還有我呢嗎?我這些年賺來的錢,不但夠咱倆回去,而且還能買房子買地,另外做點小生意,一輩子吃穿是不愁了。”
燕水姑娘這話不但是將自己所有的錢給了書生南東晟,更是將這輩子的幸福賭在了書生南東晟身上。
“哎,我一個大男人,枉讀了這麽多聖賢書,到頭來還要靠你,羞愧啊。”
燕水姑娘趕緊用手堵住了書生南東晟的嘴。
“南朗,不許你這麽說,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
“也罷,只能用一生的寵愛來報答你了。
對了,最近我們少見面,但也不能不見面,要不然老鴇子余柒肯定會懷疑的。”
“好,二十五號晚上你一定要等我。”
“恩。”
二人商議完畢,制定好了計劃,又卿卿我我了一陣子,這才回湖漢樓。
趴在牆根偷聽的龜奴黃強聽到後震驚不已,想著趕緊告訴湖漢樓老板余柒,他也是極其喜歡溫柔善良的燕水姑娘,可一旦告訴了湖漢樓老板余柒,不但會讓燕水姑娘更討厭他,而且成全了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孟明舉。
跟著回到湖漢樓的龜奴黃強左思右想,他也害怕失去了燕水姑娘,猶豫不決之下,便生出了一條歹毒的計劃,就等燕水姑娘私奔了。
十幾天過去,孟明舉和湖漢樓老板余柒價格還沒有談妥,原因就是孟明舉認為燕水姑娘出身紅塵,不像正經人家的大家閨秀,不想花那麽多錢,而湖漢樓老板余柒仗著燕水姑娘才貌出眾,又是處子之身,孟明舉家財萬貫,將贖身的價格一直咬死,雙方一直沒有談妥,直到二十五號那天晚上。
烏騅子雄從長安剛回來,因為生意的事情,大為發愁,為了家族的利益,他可謂是絞盡腦汁,費心費力,到頭來一無所獲,根本鬥不過孟明舉。
找個人說話吧,家族裡人思慮單純,根本不是傾訴的對象,於是乎他來到了湖漢樓雅間,並且在老鴇子余柒變相的嘲諷下,不得不找來一個姑娘作陪。
這老鴇子余柒說話也是沒有個把門的,在吹捧的時候,提到了燕水姑娘,烏騅子雄本來是不想讓她作陪伺候, 可老鴇子余柒說燕水姑娘已經被他生意上的對手孟明舉預定了。
一氣之下,烏騅子雄仗著自己的蠻橫和武力,硬叫燕水姑娘來作陪,老鴇子余心裡盤算:得罪了孟明舉頂多是挨罵,要是得罪了烏騅子雄那可就是要挨打了,這才不得已將燕水姑娘叫來陪酒伺候。
然而這個意外的插曲,將燕水姑娘的計劃全盤打亂,不能將看管她極嚴的老鴇子余柒灌醉,燕水姑娘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心不在焉地伺候著烏騅子雄。
過了半個時辰,孟明舉帶著長安的朋友馬六德、張子林、林三才來到一雅間喝酒,老鴇子余柒前來陪酒謝罪,孟明舉詢問起了燕水姑娘:
“余柒,燕水姑娘呢?難道我的家奴沒有提前告訴你?快點把燕水姑娘給老子叫來,好幾天沒見,我這心裡癢癢的。”
比烏騅子雄稍晚來的孟明舉不明所以,還以為燕水姑娘在房中休息。
“孟老爺,他這不是出了點意外嘛。”
老鴇子余柒心虛不已,趕緊給孟明舉倒酒,想要堵住他的嘴。
“什麽意外?燕水姑娘生病了?”
孟明舉好不關心,趕緊詢問。
“不是,這不是烏家大郎也來咱們湖漢樓喝酒嘛……”
老鴇子余柒不敢抬頭看向孟明舉,說話也是斷斷續續。
“什麽烏家大郎烏騅子雄?”
孟明舉有些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