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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律》第33章 髡鉗城旦
  “不必了……我認……”

  更夫韓忠濤到底沒有通過殺人謀財來改變自己的命運,反而就此搭上了血的代價,可是他不甘心挫敗於一個十九歲的風流少年。

  “郅正,是貪欲讓我走了這一步,後悔已是不能,可是我想死個清楚,我自認為整個計劃都天衣無縫,到底是在哪裡露出的馬腳,從而讓你懷疑上我的?”

  更夫韓忠濤的問題也是在場所有人想問的。

  “那郅某今天就讓你死個明白!

  只要是作案,必然會留下證據,無論是人證還是物證,這個世界上跟沒有天衣無縫地作案計劃,而暴露你的線索有三。

  一,我機緣巧合之下得知了被害人死亡的時辰剛好就是你不打更的時間。

  二,裝病,最近這麽多天都不打更。

  三,如果你真的聰明,這一次你應該什麽都不帶,這樣即便是我今天將你逼至山窮水盡,也無絕對的證據,死扛到底,如此這般,下一次你找個由頭帶著金子出去,豈不更好?

  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死者悄無聲息地死在隴縣,且他的錦袍、精布長靴,我是從這兩點上判斷出他一路潛逃,來本縣避難,我要是你,絕對不會留下這兩樣東西,再把屍體想辦法拋至隴縣外的野地,這樣才能徹底做到死無對證,即便是我,也找不到一點線索。

  但是你最高明的地方就是挑撥應燕報案,險些連我都被你哄騙到這裡看他們兩個狗咬狗,從而讓你逃出隴縣,逍遙挖法。

  你現在可以在死後瞑目了吧?”

  郅正附身拍了拍案犯韓忠濤的肩膀,而後起身向縣令陳千秋請命。

  “大人,案犯已然親口承認,人證、物證具在,請縣令判刑結案。”

  案犯韓忠濤身體一垮,趴在地上絕望地昏死過去。

  “經本縣勘察驗證審斷無誤後,對賴三、應燕、韓忠濤判決如下。

  賴三,常年不尊禮法,欺壓鄉裡,聚眾鬧事,依漢律,判其髡鉗城旦(刑法名)一歲(一年),替更夫之職。”

  “大人英明!大人英明!”

  三癩子磕頭謝恩,感激不盡,髡鉗城旦乃是刮去眉毛和頭髮戴著鐵鉗築城之刑,可隴縣並無其城池修繕,縣令讓他代替韓忠濤,成為新的更夫,雖然受刑的前一年較苦,可他到底是有了差事,自己本來就是個夜貓子,再加上有縣衙發俸,喜的三癩子手舞足蹈,樂不可支。

  “應燕,誣陷他人以重罪,而後戲弄本官,肉刑大板十五。”

  “我願領罪!”

  潑皮應燕歪著頭歎著氣,沒想到自己一腔熱血,好心好意卻被看似老實的更夫韓忠濤給利用了,這十五大板希望能給自己漲漲記性。

  “案犯韓忠濤,先謀財殺人,而後妄圖逃跑,繼而百般抵賴,目無王法,其心可誅,實在可惡,現證據確鑿,又有案犯親口招供,判刑斬首,待上報天子後,秋後處斬。”

  “我……領罪!嘔……”

  案犯韓忠濤被差役叫醒聽判,在聽到他被判為斬首之刑後,又怕又悔又急,急火攻心,吐了一口鮮血,久久不能爬起。

  “彩!”

  “彩!”

  “彩!”

  在眾鄉裡的呼喊讚美下,這無頭屍案終於給破了,凶手已抓,罪名已判,這出熱鬧已經沒有了看頭,紛紛散去,做自己的事了。

  “我兒!”

  郅正在散去的人群中看到了書童孟浪正攙扶著老娘一臉欣慰地望著他。

  “娘,你怎麽來了?”

  郅正趕緊上前,再另一邊攙扶住他老娘。

  “我兒不負你爹威名,大善!大善!”

  郅李氏緊緊地抓住了郅正的手激動言道。

  “多虧亡父在天之靈庇護,要不然孩兒可破不了這案子。”

  “哈哈哈哈!走,回家,為娘給你做好吃的。”

  “走!”

  郅正和書童孟浪攙扶著郅李氏準備退出縣衙回家。

  “郅大人且慢啊!”

  功曹史田德旺從大堂上匆忙走下,站在郅正跟前,恭敬行禮。

  “莫非縣令還有別的事情?”

  “正是,正是啊!”

  功曹史田德旺和顏悅色擺出一個請的手勢。

  “何時?實不相瞞,昨夜找了一晚上戶籍冊書簡,已是疲憊不堪,剛才又和更夫韓忠濤激辯,更是勞神費力,現在身心俱疲,隻想好生睡他一覺,可否等在下休息一晚,明日再見縣令啊?”

  心頭大事已了,疲憊的郅正身體開始有些發虛,頭上手心直冒虛汗,三日的通宵達旦,終於換來真相大白。

  “郅大人千萬推托不得,縣令大人特意交代我說,要與郅大人修好,好生親近一番,午時早過,不妨和縣令吃一頓便飯,這日後做起官來是不是就隨心所欲啦?”

  功曹史田德旺嬉笑著說完還搗了一下郅正的胳膊。

  “這……”

  郅正猶豫起來,自己的身體實在是扛不住了,可功曹史田德旺的話看似好意,實則就是威脅,搞得郅正非去不可。

  “我兒放心去,縣令大人有意與你交好,那是你多大的福分,前仇猶在,後怨不可再生,縣令好意,你自當領命,為娘和浪兒在家中等你便是,千萬不可拒絕了縣令好意,千萬。”

  郅李氏心疼郅正,但也能聽出功曹史田德旺的弦外之音,如果能通過無頭屍案將兩家的前仇舊怨一消而散,自然是不能錯過,這都是為郅正以後當官好。

  “既然娘親大人都這般說了,孩兒豈能不敢不從,娘親大人、浪兒,你們回家休息,我去去就回。”

  郅正又對著功曹史笑道:“勞請田大人前面帶路。”

  郅李氏、孟浪心滿意足地回家,郅正跟著功曹史田德旺來到了縣衙後府,縣令所住之處。

  “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郅正路過後府荷花池,面對大好天氣,池中荷花朵朵綻開,錦鯉遊於荷葉底,再加上心情大好,不禁吟詩一首。

  “到底是書香門第,沒想到郅大人還有如此雅興,難得!難得啊!”

  功曹史田德旺趕緊順著溜須道。

  “田大人,縣令大人在何處啊?”

  郅正在其後跟著,就是不見縣令陳千秋。

  “郅大人莫急,來上座。”

  功曹史田德旺將郅正引至荷花池後的花圃石亭中,請他上座。

  “欸,這我怎麽敢僭越,還是等縣令吧。”

  “也是,也是。”

  二人聊著有的沒的,婢女時時上菜上酒,待一切準備完畢,縣令陳千秋一身素衣而出。

  “縣令!”

  郅正和功曹史田德旺恭敬地行禮。

  “哎呀,郅正賢侄,何須多禮,來來來,趕緊坐下,坐下慢慢細說。”

  縣令陳千秋拍了拍郅正的肩膀然後落座,郅正和功曹史田德旺這才敢坐。

  “不知縣令大人找我何事?不會是只為了吃一段飯吧?”

  郅正率先發問。

  “賢侄果然聰慧過人,既然賢侄急著回去休息,那本縣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

  縣令陳千秋給郅正倒了一樽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樽,功曹史田德旺識趣地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樽。

  “縣令,其實我爹和縣令之間十幾年前的恩怨多有誤會,時勢所逼,非我爹不能從也……”

  郅正開始解釋,畢竟他爹當年打壓以梁王為首的奪權派乃是先帝景帝授意,要不然誰會在雞蛋裡面挑骨頭,還沒說完,就被縣令陳千秋給打斷了。

  “賢侄說的哪裡話,今天本縣叫你來,就是要化解這一段仇怨,想當年你爹那是何等的威風,錯不在他,本縣能理解,如今你也長大成人,又出仕做官,與本縣具是同僚,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且又破了這久而未決的無頭屍案,替本縣解圍立功,沒啥說的,本縣和你爹的恩怨就此一筆勾銷,你我同心駑力,好生治理好隴縣,也不枉你爹在天的英靈啊。”

  縣令陳千秋捋著胡子看著前方感慨道。

  “縣令能這般想,果然是大人有大量,是我郅正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咱們幹了這一樽,以後以縣令馬首之瞻,絕不再提往事如何?”

  郅正倒也是個會借坡下驢的主,既然縣令陳千秋都這樣說了,那就沒什麽可顧慮的了。

  “來,痛飲此杯!”

  “乾!”

  “乾!”

  三人同時舉樽暢飲,美酒入心,郅正心情極好,放聲大笑。

  “郅正啊,對於這無頭屍案,本縣有些不解,可否告知一二?”

  縣令陳千秋說話間又給郅正倒了一樽。

  “這番破案,(郅)正不敢有貪天之功,也並非在下多謀,而是縣令大人與眾同僚好生配合之故,但縣令要問,(郅)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如實相告。”

  郅正在所有人面前破了此案,但不敢居功自傲,要不然他這個門下遊檄依舊坐不安穩。

  “賢侄果然不是尋常人,不恃才傲物、居功自傲,實在難得,再飲一杯。”

  郅正越是表現的謙虛,越讓縣令陳千秋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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