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樓上,庸雲弱的發言才剛剛開始,說完背景還要說這些年的辛苦,說完這些年又要說接下來的布局和未來的展望,等到他可以抽出空來給自己授權,不知要等到什麽時候。
余方左心裡那個急啊,急的想罵娘,可也沒有辦法,事情已經發生了。
肖雲鋒低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轉身離去。
余方左連忙上前幾步,將他攔住,問道:“肖將軍,你要去哪?”
之所以攔住他,是因為自己太猜不透肖雲鋒了。
他真怕肖雲鋒一時想不開,直接孤身一人就去闖人家的新巢。
縱使人家只剩下來百多人,那兩個指揮也打不過你,可這一來一回的過了大這麽久,誰知道對方的援軍什麽時候到呢?
肖雲鋒輕聲道:“突然想起有些事要跟彰帆說,我去他那裡一趟,過會兒再回來。”
說完,側身從余方左身旁走開,腳步不急不緩的,看不出喜怒哀樂。
見他這麽說了,余方左也不好再攔,又隱約聽他在問另一名兵客知不知道方遠在哪,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方遠嘛,彰帆的小跟班之一,整天張口閉口恩公的,可喜歡肖雲鋒了。
問到了路,也尋見了方遠,兩人遠遠地對了一下眼色,便見到方遠一臉笑意的跑了上來。
剛到身前,就聽他興奮道:“恩公,你怎來這裡了!小庸王說咱們要立國了,這是真的嗎!”
“是真的。”肖雲鋒輕笑道,“等前期的一些工作安排完,過不了多久你就要升職了,這次起碼也是個大隊長的名頭。”
方遠雙眼發亮道:“真的假的!俺當大隊長了,那其他老早就跟著小庸王的兵客們怎麽辦?恩公你不用安慰俺,其實當不上隊長也沒關系,俺也不是這麽在意的……”
拍拍他的肩,肖雲鋒正色道:“放心吧,不是安慰你。時候,這些兵客還有他們的事要做,其他原本在城裡做平民的還是要融入到集體之中,最終真正要接受職務的還是你們這群人。正好你們本身也擅長這些,做起事情來也比較得心應手。”
方遠臉上一喜,驚道:“真的啊!那可真是太好了,俺做夢都沒想過能當個大隊長呢!”
他還想再說些什麽,卻見肖雲鋒收了臉色,悄悄將他拉扯到了一旁。
低聲道:“實不相瞞,我找你是有事需要你幫忙。”
見他如此正經,方遠也收了心思,義氣道:“恩公有話直說,只要是俺能做的定義不容辭。”
點點頭,肖雲鋒看了一眼四周。
確定沒人發現這邊之後,才小聲道:“我想要一件兵客的衣服,就是你們之前穿的那種,大小按我的身材來,同時還要一匹馬。”
“就這?”聽完,方遠反問了一句。
確認肖雲鋒沒有其他需求後,拍胸脯道:“這算什麽事,恩公你等著,俺這就給你弄來!”
臨走,肖雲鋒又叮囑他要動靜小些,再與他約好了見面地點,身影也飛速溜進城中,消失在大街小巷裡。
沒過多久,兩人就在約定的地點碰了頭。
方遠果真帶來了馬和衣服,效率很快,也沒有驚擾到別人。
他看著肖雲鋒當著自己的面換了衣服,又縱馬離去,從始至終都沒有問肖雲鋒一句:要去哪裡,去幹什麽?
說白了,方遠其實有點傻,平時大大咧咧的很有義氣,從來不算計他人。
肖雲鋒之所以找他,也是在利用這一點,縱使心裡覺得有些對不住他,也還是這麽做了。
眼下,得知炎陽鎮裡發生了什麽事的自己已經等不下去,他必須找馮黑子問清楚,問清楚他和他背後的這些人究竟是要做什麽。
現在,也只能先委屈方遠一下,回頭再向他道歉了。
縱馬疾馳,一路向南。
心急火燎下,時間過得飛快。
不知不覺中,肖雲鋒已經看到了炎陽鎮外的巡邏兵客,速度絲毫不減,直直奔了過去。
遠遠的,對方開始聚集人手,手上冒著熒光,已經準備好應對自己,相信若不是他們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和他們一樣,對方手上的符籙怕是早早就砸出來了。
到了他們身前,手上韁繩一緊,馬兒抬腿嚎叫,停在了他們身前。
未等他們開口,肖雲鋒氣勢逼人道:“馮黢何在?”
幾人相視一眼,緩緩散了敵意,既然能叫出馮黢的名字,想必也是內部之人了。
整支隊伍中,除了范憎就是馮黢最大,而胡源只是賓客一樣的身份,沒有官職。還有一點。馮黢的身份在他們上上下下都是相當保密的,連他們自己也鮮有聽聞。
一人行了禮,問道:“不知上官有何事吩咐,還請簡單說道一下,屬下好去傳話。”
肖雲鋒厲聲道:“事關機密,不可妄言,帶我去見馮黢,或者讓他來見我!就說我姓肖!”
那人回頭使了個眼色,隨後便有一人離去,鑽進了城中。
沒過多久,又見他快速奔出,身後多了一人正是馮黢。
肖雲鋒來之前,馮黢本呆在屋中正在養傷的關頭, 忽然被人打擾差點前功盡棄,心中強忍住火氣問對方所為何事,為何如此冒冒失失。
隨後,一聽說有人來找自己,還說自己姓肖,哪還顧得上為這點小事生氣,連忙從床上爬了下來。
一路上,馮黢心中五味雜陳,倘若來者真是肖雲鋒,他要如何面對?
直到他看到肖雲鋒的那一刻,口中還是情不自禁地興奮道:“肖大哥!”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氣。
肖雲鋒的臉上瞬間融化了,馮黑子還是那個馮黑子,這就讓他放心多了。
下了馬,兩人親切的來了個熊抱。
眾人一看他們如此熟絡,心中也散了疑心,各自又回歸巡邏的隊伍,順便幫肖雲鋒牽了馬。
肖雲鋒關心道:“傷好些了嗎?”
“不礙事。”馮黢心中一軟,低聲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了炎陽鎮中。
正如先前兵客匯報的那樣,地上時不時的就有一具屍體倒在眼前,這些人連他們的屍首都不處理,就這麽讓他們暴曬在太陽底下,簡直無情至極。
皺了皺眉,肖雲鋒沒有說話,他知道自己不能把馮黑子逼的太急,不然兩人極有可能還沒談幾句,就談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