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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文明戰記》三.初嘗創新
  自從平定米爾國動亂之後,菲林格爾公爵就長期閑賦在家,國家沒什麽大事就不需要興師動眾。

  都鐸國是東方的富庶之地,這裡物產豐富,農業和商業都很發達,都鐸國的貴族們都以建造豪華的住宅、穿戴奢衣華服以及奴役被支配著而出名。菲林格爾雖然戰爭時灰頭土臉,但回到家中,他又是身著華服,錦衣玉食的貴族姥爺。

  菲林格爾不僅有收國王封賞的公爵封地,還通過不斷的對外征戰從小國和蠻族手中奪取了大量土地。此時,他擁有良田千頃,牧場無邊無際,成千上萬的佃農和奴隸在這些土地上辛勞工作。

  家中的優越生活讓菲林格爾逐漸從帶兵出征的疲憊逐漸緩解,封地上出產的美味佳肴令他如癡如醉。這讓菲林格爾不禁感歎道,家中的生活果然比帶兵去那些窮鄉僻壤征戰要好太多了。

  家中的一切都顯得如此完美,唯一讓菲林格爾感覺到不對勁的是自己的兒子。

  蘇萊納從小就很少哭鬧,準確的說,自從他長到兩歲後,他開始能夠控制自己哭鬧的本能後,他就不再哭鬧了。不哭鬧的孩子倒也讓家長省心,但令蘇萊納的父母感到不安的是,蘇萊納缺乏同齡人那種朝氣,他幾乎從來不會開懷大笑,即使是遇到開心或好笑的事情,蘇萊納也只是捂嘴輕笑。

  如果說以上兩點只能說明蘇萊納性格內斂,那麽蘇萊納的自律則堪稱恐怖。蘇萊納總是自覺地睡覺和起床,自覺洗漱,有時甚至不需要大人的監督和幫助,從來不會有普通孩子那種調皮貪玩而故意和大人對著乾的行為。而且蘇萊納似乎酷愛讀書,菲林家族作為大家族,自然是有一些藏書的,這些書使用莎草紙手寫而成,裡面記述著歷史上發生過的一些重大事件,以及一些富含哲理的寓言故事。

  蘇萊納在遇到不認識的詞總是迫不及待地向家裡的人詢問,在父母不在時,家裡的仆人們大都文化程度不高,有的乾脆就是文盲,面對小少爺的詢問很是頭疼,幸好家裡的管家和侍女長是識文斷字的,於是蘇萊納經常向他們請教,而且每次請教完後不忘說“謝謝”。

  時間長了,大家就都習慣了,都認為“蘇萊納是個聰明且懂事的孩子”。只是他們不知道,蘇萊納有能力且明確打算將這個世界推向更高的文明階段。

  而此時的蘇萊納卻處於十分糾結與苦惱的狀態,因為越是謹慎思考,他就越是發現要想自己的目標困難重重。

  突破時代局限性的技術發明與制度創新都不是那麽容易,僅僅是製造出一個高精密性機械就需要相應的精密零件生產體系……果然文明的進步還是需要穩扎穩打,一步一個腳印的。

  蘇萊納正在在莎草紙上繪製機械設計圖,並且著手用小木材製作一些小模型。

  每當看見蘇萊納在莎草紙上繪圖,以及用木材製作模型,蘇萊納的父親菲林格爾就會面露不悅,因為他認為蘇萊納在做的事並不符合貴族作風。

  對於都鐸國貴族來說,貴族雖然應該學習繪畫,但絕不是畫那些線條組成的設計圖,而是偏向於寫實的畫,蘇萊納的畫對菲林格爾來說絕對是糟糕至極,當然這是因為菲林格爾並不理解設計圖的含義。

  而另一方面,木匠在都鐸是相對低賤的職業,地位較高的人是不屑於做與低賤職業相關的事情的,因此蘇萊納的舉動令菲林格爾有些不解和惱怒。但蘇萊納還小,至少從外表看起來還小,等“長大”後應該就能完全變得像一個貴族。

  另一方面,令菲林格爾感到高興的是,蘇萊納似乎對觀看軍隊訓練以及鼓搗兵器十分有興趣,蘇萊納常常跑到父親以及父親手下訓練的場所觀看士兵們訓練。

  都鐸國是一個以武立國的強國,雖然文化很發達,但從平民到貴族都存在尚武精神,強壯的武士會受到貴族的器重,受到平民的擁戴,受到女孩的青睞……貴族也將勇武善戰當做高貴的特質,因此當菲林格爾看見自己的兒子對刀兵之事有興趣,他覺得自己的兒子前途無量。

  一個有趣的現象是:地位較高的武士一般不會特意訓練對弓箭的使用,騎士的日常訓練傾向於使用青銅刀劍和徒手投擲標槍,在戰爭中,他們主要與敵人近戰,個個勇猛彪悍。

  而弓箭則被認為是膽小鬼和“低賤者”使用的武器,因為使用弓箭的一般是臨時征招來的農民或民兵,在戰場上,這些人一般會在兩軍短兵相接之前先發射一兩輪箭雨,然後退到隊伍的後面,接下來則由“勇敢的”近戰士兵與敵人肉搏。

  蘇萊納要求訓練射箭的士兵向他展示弓箭的威力,那個民兵不敢違抗公爵之子的命令,認真地朝著箭靶射了幾箭。蘇萊納在檢查了箭靶後直搖頭,不是那個民兵射箭不準,而是箭的穿透力太弱了,看箭靶上的箭穿透力,就算是在胸前墊一塊木板也能擋住,想穿透重裝兵的青銅盔甲簡直就是做夢,難怪使用弓箭的士兵地位不高,這種弓箭在戰場上起到的殺傷作用就可以忽略不計。

  “看來,有必要改良武器了。”蘇萊納如是下定決心。

  在觀看騎兵訓練時,蘇萊納發現了另一個現象——這些騎兵們沒有馬鐙。每一個騎兵幾乎都是以長度很長的矛作為武器,幾乎只是將馬匹作為快速移動平台以便使用長矛執行騷擾與遊記作戰,從不會發起衝擊戰術。

  這當然是同時代一種相對合理的騎兵戰術,但在蘇萊納看來,這其中有巨大的改進空間。如果能給騎兵裝備馬鐙,不僅可以讓騎兵在騎乘時更穩定,而且可以讓騎兵在穩固的移動平台上以人馬全身之力進行衝擊戰術,到那時,也許就能培養出強悍的重裝騎兵,其戰鬥力必然遠遠超越這些使用青銅長矛的“古典騎兵”。

  馬鐙的結構並不複雜,用一塊木材簡單雕刻就做出來三角形的木質馬鐙,用皮製吊帶與馬鞍相連,安裝起來後,上馬變得更容易,騎乘也變得更容易。

  蘇萊納把自己製作的馬鐙拿給父親看,並告訴父親這件物品的使用方法以及作用。

  一開始,菲林格爾並沒有太關注這件事,他只是將此時看做是自己兒子的玩具罷了。但沒過多久,他就發現這件“玩具”出現在了自己手下騎士的馬匹上——騎士們在蘇萊納的要求下,嘗試使用馬鐙。

  這些騎士大多是從小練習騎馬的,即使沒有馬鐙,他們也在長期訓練中適應了“馬背上的生活”,騎術十分精湛。剛開始使用馬鐙時,這些騎士還有些不適應,因為腳需要扣在馬鐙上, 這讓他們覺得使用馬鐙束縛了他們在馬上的靈活動作。蘇萊納看出來了騎士們的困擾與疑惑,於是要求騎士們:放下以往使用的長矛,而使用沉重的青銅劍以及用青銅打造的長槍。這些長槍與長矛不同,騎士們以往使用的長矛只是用木杆裝上青銅矛頭做成的長兵器,而長槍則是以“前段尖銳而後端粗壯”的結構,形狀類似於修長的蘑菇,“蘑菇頭”頂端裝有青銅尖端,作為刺擊槍頭,這種設計是為了讓長槍更不容易被折斷。

  顯然,這種特製的長槍是一種衝擊用的武器,而以往騎士們幾乎從不使用衝擊性武器,因為騎在馬上舉槍衝鋒很容易被衝擊得掉下馬。但現在有了馬鐙,騎士們可以更穩定地騎在馬上,在克服了初期的不適應後,他們可以穿戴更重的鎧甲,使用騎槍進行強力衝擊。

  菲林格爾看見自己手下的騎士們身穿重甲,腳踩馬鐙,手舉騎槍,進行衝擊訓練。

  菲林格爾出兵征戰多年,他當然看得出這種戰法的威力。以往的輕裝騎兵不敢穿太重的鎧甲,因為那樣不利於在馬上保持平衡,容易追馬,而此時,踩著馬鐙的騎士們不僅可以穿著防護全面的鎧甲,甚至還能使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強力衝擊。這種重裝騎兵的衝擊力與威懾力遠超作為精銳的重裝步兵,也勝過以往的輕騎兵戰法。

  看見菲林格爾驚奇與驚喜的表情,蘇萊納知道自己成功了,不僅僅是改進了騎兵戰法,而且讓父親對自己刮目相看,如此一來,父親應該就願意為自己付出更多的資源,讓自己獲得更多資源用以實現自己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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