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一個民間小情報組織,但依托這個小組織的幫助,北鳴還是成功突破了官方的消息發送限制。於是在木言的提議之下,他將一封普普通通,只是站在這具身體原主人立場上簡單敘述此身遭遇的郵件,發送到了北家。 這也算是北鳴所繼承的責任,同時也是避免引起懷疑。
而完成上述動作之後,他們三人就與那位代號蛛網的女警葉雯分開。
也不知這是否是星空聖殿第一次遭遇如此混亂,但作為人類聖地的此處,其工作人員的工作效率顯然不低。之前追蹤木言時還滿是慌亂人群和暴動分子的大街,在不過一個多小時之後的現在卻已經空無一人,隻留下不時飛過的警用艇和飄飛的垃圾。
“怎麽看都是一副末日場景,”北鳴如是感歎。
“據我分析,如果這是戰爭開始的標志,那麽說現在是末日開端也無不可,”木言查詢著其實他那同樣無法連接網絡,只不過出於習慣,而一來到此地就下載了全部該地地圖的副腦,為三人指引著返回軍港的道路。
“這次真的會爆發戰爭嗎?”一旁的嶽馨有些擔憂地問道。
“應該不會吧,畢竟這兩個國家都還沒準備好不是?”北鳴不確定地安慰著嶽馨,卻連自己也無法說服。
而一旁的木言更是直接搖頭反駁:“歷史上有幾次戰爭,是真正在雙方都準備好了後才開打的?何況,這次星空聖殿可是開的太陽系和平會議,卻又這麽巧發生這麽大的事……該死,無論那些人的目的是否達成,至少破壞和平的結果卻已經得到了!”
“哦,木言你們發現了那些人嗎?”
“沒,”苦惱地搖頭,木言的臉色很不爽:“我們只是一個小小的民間團體而已,就算碰觸一些邊緣的隱秘消息都得小心翼翼,哪兒找得到真正的機密。”
“哦,”北鳴也不失望:“說起來,我們也算加入了該組織,能說說它的具體情況嗎?”
“我覺得還是算了,”沒想到木言卻搖頭拒絕:“之前只是想要安撫那個傻大姐而已,你們也別當真……”
“怎麽,我就沒資格加入嗎?”北鳴頓時有些氣惱。
“不是資格的問題,”木言轉過一個街角,做出直走的手勢之後解釋到:“情報組織的安全和邊緣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我們這種愛好者社團性質對成員的觀察力、分析總結能力、自製力、習慣、特別是興趣等東西都有很高的要求,嶽馨的觀察力或許還可以……”
“沒興趣,”嶽馨搖頭。
苦笑,木言向北鳴攤手:“至於北鳴你。就如我以前說的,你更適合坐在艦橋接過副官遞給你的情報匯總,而不是像我一樣將自己關在小屋內,親自去一張張地翻閱那厚積成堆的情報,從千萬文字圖片中找出那一句一張的關鍵資料。”
“這就和我無法像你一樣去通過被整理好的情況,制定出作戰計劃一樣,因人而異,無人能免。”
“習慣、性格,那都不是一天兩天可以養成的,何況我們這樣的成年人。”
“我的習慣沒什麽不好啊?”
北鳴還在死鴨子嘴硬,然而木言卻只是指了指自己那還開啟著地圖的瞳孔。
“好吧,”完全都沒想過在進入星空聖殿時,要將網絡上的地圖順手下載到副腦中的北鳴,這下也無話可說。而此時,木言則補充到:“術業有專攻,北鳴你也不用氣餒,做不成專業人士,可你們也不是沒好處。
” “哦?”
“你看,雖然你們現在只是外圍身份,但也有基礎的權力。”
“其一,就是可以從團隊的網絡信息箱裡面找一些需要的、相對機密的情報;其二,在抵達某個地方時,可以尋求一些必要的幫助,例如我之前通過百眼叫出蛛網救援(北鳴:好危險);其三,在被官方限制某些權限時,通過我們來協助轉遞。”
對此,北鳴和嶽馨都滿意地點了點頭。
“當然,有權力就有義務,不過同樣因為只是外圍,所以你們需要付出的,也只不過是到了某個地方之後,將那裡你們覺得可以的東西記下來,然後上傳到團隊信息箱就是了。”
“的確很簡單,”北鳴想了想又追問到:“說起來,這個組織有名字嗎?”
“名字?”木言愣了一下,有些糾結地想了想回答到:“應該沒有吧,百眼以前好像說過‘名字這東西一旦確定,我們這個小團體立馬就會變得正規起來。而一旦如此,也代表著作為一個情報組織的保密性缺失,所以還是不用好了,反正人不多’這樣的話。”
“……”看著模仿中的木言,北鳴表示學到了。
不過說到這兒,木言倒是想起什麽來般,伸手示意北鳴和嶽馨將各自的身份卡交出。
隨後通過一些簡單的操作,兩人的身份卡中就都多了一個可以連接該情報團體的保密鏈接,並賦予了兩人獨立的安全登陸密碼。之後,木言晃著兩張身份卡囑咐到:“當然,要記得保密哦。”
“放心吧,”北鳴信心滿滿。
“嗯,”嶽馨點頭以作回應。
※
另一方面,告別了木言三人的葉雯,一路小跑著在一處隱秘地點找到自己的警用飛艇。但在聽到其中不斷發出的詢問聲後,她可愛的表情頓時化為苦相。
“……這裡是第二區警務中心,編號2999請回答!這裡是……”
“這裡是編號2999,”不等對面做出回音,女警就急忙匯報情況以撇清自己擅自離開的責任:“我在第二區32街道一個小巷盡頭小屋中發現了兩具男性屍體,電擊槍槍傷,疑為該區黑社會組織成員……”
“別管那些垃圾了小雯,立刻返回警務中心,這裡都快忙不過來了!”
對面的回答讓葉雯心中一驚,她急忙追問:“怎麽呢?這可是出了兩條人命啊!”雖然在心裡,她也不希望警務中心去在意這件事情,如此才可以盡可能地減少自己和木言的麻煩。但她卻清楚,當下更主要的還是不能暴露自己。
這是她身為情報愛好者的職業素養,雖然其本職還是警察。
通訊對面的回答顯得很是無奈:“這事在以前的確算大案,可現在別說兩條命,就從開始到現在不過一個多小時裡,因騷亂或者乘火打劫而死傷的人數都已經超過三位數了,上頭的頭髮恐怕都快掉光了。”
“有這麽嚴重!那好,我馬上回來!”雖然好奇,但葉雯並沒有立刻追問,而是控制飛艇急速向指揮中心飛去。
但因為匆忙,她卻沒能注意到從街角的小巷之中跑出的幾個偷偷摸摸的人影。他們先是偷偷潛入之前的小屋查看了一會兒,隨後便面帶凶狠地衝了出來,卻只見到了葉雯駕駛警用飛艇遠去的背影。
※
同一時間,星空聖殿的中心會議大廳。
這個本來作為和平會議的地點,此時卻也一團糟。
散落的文件、茶水杯、甚至鞋子都被丟地到處都是,來自太陽系各國的代表正在他們各自的保安帶領之下,相互戒備對方的同時從數個通道分散離開。
其中,來自泛陽共和國的代表團,與來自唯華聯邦的代表團隔著會議場相互對視,其時間是最長的;而他們承受來自其他小國代表怒視的眼神次數,卻也是最多的,兩者基本持平。可無人注意到,在兩國代表的眼中其實同樣閃著憂慮、恍惚與歎息。
和平,無望了。
作為能在這幾乎已成定局的大戰爆發前,前來參與這本就希望渺茫,甚至極可能影響各自聲望的和平會議之人,兩個大國的代表不是抱著真正為和平而努力的信念,就是打著為各自祖國拖延時間的意向,他們都是偉大的。
但看現如今的情況,兩個目的都已經宣告失敗。
唯華聯邦代表團中,一名華服男子指揮著代表團成員的撤離,正是此前在公園中出現過一次的那人。但此時的他,雖然依舊面帶從容、神色冷靜,但看向代表團成員時眼中的擔憂、以及嘴角的那一絲自嘲卻怎麽也掩飾不住。
而在其不遠處,這支代表團的團長鬢角已生華發,雖精神依舊,卻已難掩老態。他是唯一注意到了華服男子表情的人,眼神之中也同樣帶著憂慮的他靠了過去,輕聲詢問:“李先生,請您說句實話,這次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
見對方滿臉懷疑,被稱為李先生的華服男子回以苦笑。
“我真沒有騙你,趙老。無論如何,這次我恐怕也是被算計的那一方。像這樣的事件,即便不是聯邦那些人做的,可至少情報局不可能沒有一點消息,但我身為堂堂情報局部門主管,所收到的信息之中竟然沒有一條與這有關的……”
“你說的是真的?”老團長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在得到華服男子的點頭回應之後,他直視對方好久卻沒發現任何不對,臉色也為止一變。
他們都是聰明人,很快就意識到己方被自己人算計的事實。
就在這時,幾人撤離之後暫留的休息室屋門被推開,兩名唯華聯邦軍人走了進來。其中一人,豁然是此次安保指揮官特拉維斯少將和他的副手。而見到來人,華服男子閉目養神,談判團的老團長則呼地一聲站了起來。
然而,老團長此舉卻並非要迎接對方,而是一臉憤怒地衝向特拉維斯少將。
少將的副手意欲阻攔,卻在少將揮手之下自動退後。下一刻,少將的衣領就被老團長死死拽住,強悍的力道甚至讓正當壯年的少將閣下都晃了晃身形。不過四目相對,兩人都沒有開口說話。
凝重的氣氛漸漸充斥在不大的休息室內。
兩個人,一個眼中帶著怒火與悲哀,另一個卻帶露出戲謔與調侃。
半晌之後,特拉維斯少將的一名副手終於看不過去,一臉嚴肅地上前向老人行禮之後,出言勸解:“趙團長,請您注意一下環境。”
“環境?一個即將被戰火的硝煙所吞噬的環境?一個用鮮血和哭聲堆積起軍功和權力的環境?一個像你這種……哼!”雖然依舊不忿,但趙團長還是松開雙手,甩動衣擺轉身坐回沙發。
掃了眼坐在一旁不發一言的華服男子,他收回視線看向正一臉隨意地整理著衣領的少將,沉聲詢問:“那麽,少將閣下,你有什麽要向我這個老廢物解釋的嗎?”
“屬下很抱歉,這次出現如此大的失誤完全是安保司令部的錯,本人應為此負全責。”
毫無誠意卻完全攬責的回答,讓趙團長一時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而一旁的華服男子雖是嗤笑一聲,卻也眼含驚異,同樣閉口不言。
好半晌,老人也只能毫無威懾力地回了一句:“那回去之後,你就等著軍事法庭和中央法院的兩張傳票吧”,隨後,他就不得不暫時放下怒火與懷疑,向現在尚算安保司令部唯華聯邦方指揮官的對方詢問:“那麽,接下來你們是怎麽安排的?”
“對此,外交部已經做出了安排,”通過茶幾上的熒屏,特拉維斯少將將外交部的公函調了出來,並送到老人和華服男子面前。
下一刻,更為震怒的聲音響起。
“什麽,終止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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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懶懶的應龍’的打賞的說=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