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趙構盤腿坐在床上,正在修煉先天無極功時,外面突然有士兵扣門匯報:“武功郎嶽飛、從義郎楊再興求見!”
呦呵,他倆這時候來了?
趙構不禁莞爾一笑,誰說嶽飛情商不高來著?自己都沒想到這茬呢,他倒是有心了。
肯定不可能是楊再興想起來的,這貨可沒這麽細心。
“快請他們進來。”趙構一邊從床上下來,一邊吩咐道。
“參見大帥!”
“參見大帥!”
嶽飛和楊再興僅以軍中之禮參拜,這是認可趙構為軍中首領的表現,讓趙構覺得很開心。
他擺擺手,笑道:“坐吧,既是軍中,就別客套了。”
“蒙大帥看重,予以重任,我等必盡心竭力以報!”嶽飛說完,又躬身施了一禮。
“對對對,屬下定當奮勇殺敵,把金人趕回老家去!”楊再興剛升了官,興奮勁還沒過去,仍然一副鬥志昂揚的樣子。
“坐下說話,”趙構拽過一把椅子率先坐了下去,看著嶽飛說道:“說說營中情況。”
嶽飛坐下之後,從懷中取出一份花名冊遞給趙構,匯報道:“我部共有步兵2598人,騎兵400人,軍官24人,無一人歸家,一應事物均已備齊。”
趙構眉毛一跳,覺得有些詫異:“哦?之前孔彥舟不是率隊伍全員逃跑麽?這時候反倒不走了?”
嶽飛沉吟了一下,楊再興搶先答道:“嶽將軍先是召集眾將議事,列舉了幾次出兵皆完勝金兵的戰例,我也講了一個,就是大帥帶我等去相州時大殺金兵的那次。
嶽將軍又講了老母親鼓勵他盡忠報國的事情,眾將皆歎服。隨後,又召集全營士兵做了戰前動員,令每個將領都登台表了態。
最後,嶽將軍宣布兩條鐵律:一是兵未退將先逃,斬!二是將死戰兵先逃,斬!得到眾士兵的極力擁護,故無人歸家。”
趙構聞言,立刻體會到了這兩條鐵律的好處。
兩兵交戰,首重氣勢,只要將不思逃,必然氣勢不墜;兵不欲逃,必然戰力不減。兵將都死戰到底的話,何懼敵軍勢大?
“好!這兩條鐵律說的好,當向全軍推行!”趙構當即便做了決定,頗為欣賞地看著嶽飛,不愧為當世名將,這麽短的時間就將隊伍整頓好了。
但嶽飛面上的表情,卻似有些猶豫,趙構若不是正盯著他看,怕還看不出來。
“還有什麽想法,一並說出來吧。”
既然趙構都主動問出來了,嶽飛便如實道:“我部將領不足,故欲調兩人入我軍中,想征得大帥同意。”
“哦,這事啊,可以,哪兩人?”趙構滿口答應,孔彥舟部將領實力不行,選調得力手下過去是應有之意。
“都是我原來的部下,一為張憲,二為徐慶。”
張憲和徐慶?
趙構聽到這兩個熟悉的名字,頓時釋然,原歷史中,這兩人一直跟隨嶽飛作戰,確是神勇,尤其張憲,是嶽飛最為倚重的將領。徐慶和嶽飛是同鄉,對嶽飛忠心耿耿,也是嶽家軍的重要將領。
誰不習慣或者說喜歡用自己熟悉的部下呢?
嶽飛此時向他要這二人,無非是感覺不大方便和劉浩張嘴罷了,這個要求,趙構當然答應。
“好,此事本帥會知會劉將軍。”
“謝大帥!”嶽飛大喜。
隨後,三人又交流了一會兒兵法心得,趙構是希望借這個機會和嶽、楊二人加強關系,
嫡系部隊可不是一朝一夕培養出來的。還要把原趙構的記憶進一步融合,畢竟原趙構頗有天賦,“博學強記,讀書日誦千余言”,幾有過目不忘之能,兵法自然也很熟。 通過交流,趙構發現,雖然自己和嶽飛、楊再興一樣對流行的兵書都極為熟悉,但嶽飛領悟的最好,喜歡用奇兵,卻又切合兵法原理,不愧為一代名將。
楊再興最差,勇猛有余,謹慎不足,一到關鍵時刻便往往就憑一個“勇”字,以強力破敵。原歷史中,他也正是因為一時大意,最後一次率三百士兵追擊金兵之時,誤陷小商河(位於今河南漯河),殺敵兩千有余,後全員戰死,其身中箭無數,金人焚其屍後得箭簇有兩升之多。
三人聊至子時仍未盡興,嶽飛因惦記軍營,便起身告辭:“天色已晚,明日還有軍務,就不打擾大帥休息了。”
趙構以手撫額,笑著說:“對對對,只顧著與你二人聊的投機,都忘了時間。”
說完,他起身欲送二人出門,嶽飛死活不同意,以手拒之:“大帥留步,此番叨擾大帥良久已是不對,豈能再讓大帥相送?”
趙構卻是執意要送,一手虛引,一手扶之,不經意間兩人竟都在手上加大了力量。
嶽飛赫然發現,大帥的力氣可不小,怕是比自己也弱不到哪兒去!
要知道,嶽飛天生神力,又從箭神周侗學藝,火力全開的話能開三石強弓,還是左右開弓,比之前的趙構超出一倍!
趙構幾次用力都沒能使嶽飛動步,才想起他是牛人,便松了手,笑道:“好,那就不送了,回吧。”
嶽飛才和面露驚訝的楊再興相攜離去。
出了帥府,楊再興忍不住好奇,便問道:“大帥與你角力竟不落下風?”
嶽飛點頭,頗有喜意:“大帥身為親王,卻有如此實力,是我輩之幸!大宋有望了!”
楊再興很清楚嶽飛的實力,不禁有些疑惑:“去相州時,大帥雖勇武,卻也沒這般厲害,這些時日進步竟如此神速?”
他可不知道趙構勤加練習的先天無極功乃是上乘的內家功法,修煉之下增長的是內力,所以難以理解。
趙構心裡卻是明白的很,嶽飛兵馬嫻熟,武藝超群,放到江湖中那也是一代宗師,自己比他雖然還有那麽一點差距,但已經算是很強了。這當然是他勤練不綴的結果,假以時日,沒準能成絕頂高手呢,屆時,去尋那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華山論劍去。
一念及此,他困意全無,提著長劍來到了院中,練起了純陽劍法。
他此時的劍法已經頗具功力,一招一式使出來如行雲流水,龍翔天外,威勢更加驚人,隱有風雷之聲。
“大帥好劍法!”
趙構的純陽劍法剛練完一遍,便聽到廂房那邊傳來讚歎聲。
他轉頭一看,是汪若海從門內走了出來。
他倒提劍柄朝汪若海一伸, 笑道:“軍師繆讚了,不過一時興起活動活動筋骨而已,軍師露兩手?”
汪若海連連擺手:“不行不行,自家人知自家事,微臣這兩下子花拳繡腿難入方家之眼,就不用獻醜了!”
趙構見他一力推辭,也就不再勉強,隨手將寶劍回鞘。
“軍師為何不睡?”
汪若海苦笑道:“明日即將出兵,哪裡睡得著?正思慮間隱隱聽到風雷之聲,便出門查看,方知是大帥在練劍。”
“軍師認為,此去勝算幾何?”趙構裝作漠不經心的問道。
汪若海沒有正面回答,反問了他一句:“大帥是指戰事,還是人事?”
“戰事?人事?”趙構聽的一頭霧水:“何為戰事?何為人事?還請軍師解惑。”
“大帥,擊敗金兵是早晚的事,但需要時間。我朝積弱已久,需要時間培養、激發將士的血性,方能獲勝。以目前的情形,指望這一戰大敗金兵是不可能的,能保持不敗就算勝了。”
“保持不敗就算勝了?”趙構越發的糊塗:“此話怎講?”
汪若海抬頭仰望夜空,此時,明月高懸,眾星隱去。
他回過頭,看著趙構,微微一笑:“大帥,時辰不早了,早點安歇吧,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臥槽,高人都這樣的嘛?說話留半截,下崽啊?
趙構此時的表情就跟吃了半隻蒼蠅似的,眼巴巴地望著汪若海那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無語。
汪若海卻只是笑笑,微微躬身:“大帥,微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