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兗和孫鶴緊鑼密鼓的籌備著戰略物資,同時檑木滾石在城牆上一一俱全,糧草等物除了從景、德二州籌備而來,也從趙地王鎔處購置部分糧草,只不過價格卻比往日高了倍余,無奈之下只能采購。
守城士兵多為老弱病殘,青壯士兵不到一千,大部分還是臨時征召的士兵,戰鬥力幾乎為零,真是不知道這等戰鬥力的部隊,當初是怎麽在劉守光大軍壓境之下硬撐了那麽長時間,是劉守文部將無能,還是呂兗、孫鶴二人高人一等?
於此同時,李柷書信一封並配上魚符一份,遞交給呂兗,讓其派遣一名親信前往禁地,把錦囊獻於張承業,必定會有援兵到來,半信半疑之下呂兗權衡之下最終決定派遣呂琦和趙玉前往,一方面是鍛煉自己的兒子,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留下一道血脈。
若是張承業發兵西來,這足以說明一切!
李柷也沒有閑著這些天一直在院中練習射箭,他騎馬打仗可能是塊爛泥,但是射箭功夫卻是比一般士兵要強上不少,再加上這十幾日的訓練,實力也在不斷攀升。
“柷郎,吃飯了,今天我給你做的藥膳,好好補補身子,不吃白不吃?”杏兒看了看側立在側的孫鶴道:“哎么,這不是孫鶴孫將軍嗎?要不,坐下來一塊吃些,看你這整日操勞,也該好好修養一番。”
不吃白不吃?
孫鶴聞言尷尬一笑,這幾日李柷雖然大部分都是在訓練場上和士兵吃著同樣的夥食,但是回到了府中,卻又被杏兒硬逼著喝下藥膳,說是尤其強身健體之效,不過的確比李柷剛來滄州的時候,容光煥發了許多。
“長青,程慕金隨將軍征戰斬殺了劉守光三員勇將,功勞甚厚,現在獨領一支兵馬,衝殺劉守光大軍,勝者居多,猶如戰神在世!”
孫鶴所言之事,李柷倒也知曉,但是搖了搖頭道:“程兄能夠大殺四方,卻僅限於他所帶領的兵馬,其他各路怕是慘不忍睹吧!”
“不錯,除了程慕金外,其余各將敗者居多,不過即日契丹、吐谷渾大軍前來,劉守光必敗!”
孫鶴所說的不錯,但是劉守光卻不一定能夠回得來,結果就是慘敗!
“報,孫將軍,門前有一中年男子前來拜見呂判官!”
拜見呂判官?
此刻呂兗在做籌備糧草之事,李柷二人現在則是由孫鶴前來看管,沒有想到今天居然有人前來拜訪,孫鶴以為是呂兗故友,所以安排道:“讓他們進來吧!”
於是李柷二人隻好回避,少頃,卻聽到腳步聲前來,不是孫鶴又是誰?
不過同來的還有一名中年人,風塵仆仆而來,滿臉的風霜之色,雙眼含淚,渾身顫抖。
“孫將軍,這位是?”
孫鶴聞言一怔,這是什麽情況,兩人不認識?
“罪臣王師范,叩見大唐皇帝陛下!”
王師范!
李曄沒有注意外面的情況,聽到王師范這個名字之後,猶如五雷轟頂一般,
“若不是當初事泄,師范或許能夠救我於水火之中,想不到今日再見,卻又蒼老了許多!”
“他就是王師范?”三位老祖也是詫異的看著眼前之人,一副儒將風范,傲立挺拔。
不錯,來人就是王師范,敢於起事對抗朱溫之人,雖然最終兵敗,卻心有不甘。
“朕當初年幼,已不識愛卿,還望見諒!”
李柷趕緊把王師范給扶了起來,這是第一次開口稱朕,
身旁的段杏兒還是震驚不小,她幻想過無數次,卻沒有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麽快,其實他內心中只需要和這位過一個平凡的人生就足夠了,但是事實並不允許。 “此為徐刺史所送錦囊,我已帶領家族大部人外逃,親密隨從約有千人,化整為零,化妝前往滄州,此刻聚集已有三百余人,不日就會集結,兵馬雖少,但是臣對唐之心不變!”
王師范字字猶如天雷一般在孫鶴耳邊炸響,原來這小小少年真是大唐皇帝,當下跪拜在地,畢竟他們本為唐臣,跪拜之禮天經地義。
“罪臣孫鶴,冒犯聖言,還請陛下責罰!”
李柷沒有開口說話,一旁的杏兒倒是開口道:“孫將軍,就是該罰,都不讓我出門,哼!”
杏兒的調皮姿態,讓王師范一怔,不過李柷沒有說什麽,他也不便於說,只是看向了孫鶴道:“孫將軍,叛梁之位非是正統,劉守文北伐其弟,亦有利益之爭,現大唐皇帝陛下在此,還望孫將軍早有定計!”
這王師范別看現在像個乞丐一樣,卻不失威嚴。
“這……”孫鶴還是有所擔憂,看了眼李柷道:“待大軍歸來,我與呂兄必定進行勸諫!”
這勸諫的誰,自不用說,王師范也知道現在是特殊時期,畢竟人都在滄州誠,萬一事發,就得不償失了,所以沒有逼得太緊。
孫鶴自覺的離開了,因為他知道接下來李柷與王師范肯定有什麽事情要說。
“王公,不知道我阿翁怎麽樣呢?”杏兒很是著急的看向了王師范。
“不知道這位……阿翁何人?”
王師范有點發愣,眼前的這個女子是誰,與筆下既然如此親昵?
“王公,杏兒為醫者段深之孫,曾經有救於我,因為一些事情,我們已經有了名分。”李柷簡單的說了一下,杏兒的小臉立刻通紅了恰裡。
“段深,治療好朱溫的那名神醫?”王師范恍然大悟,於是把段深無礙的事大致說了一遍,而且暫時還被留在宮中為朱溫專門聽調。
聽到段深沒有事情,杏兒才放下心來。
“陛下,為今之計,二劉大戰已經展開,此刻義昌三鎮空虛,不如我們就此起事,佔領三州已做根基,時機成熟之後,只要陛下振臂高呼,天下勤王之師必定共剿叛梁。”
王師范的想法很是美好,只可惜振臂高呼,天下勤王卻是難以實現,這也只不過是王師范安慰自己的罷了。
“二劉之戰,守文必敗,大唐是否能夠崛起,契機就在此,現在怕是離劉守文戰敗的消息已經不遠了吧!”
李柷看了看門外的黑壓壓的天空,不知道再想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