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州,呂府。
“皇帝陛下?哦,不,在我眼中你永遠是我的李郎,我們雖然未行周公之禮,卻已有名分,生死之事,自有天定。”
李柷笑了笑,揉了揉杏兒的腦袋道:“我騙了你,你都不怨我,那幫把胡子給摘了吧!”
杏兒掩嘴偷笑道:“嘻嘻,李郎,其實沒有胡子的你似乎更俊俏一些,畢竟現在的五官還顯得太嫩了些!”
此言一出,李柷一陣尷尬,難不成這杏兒早已經看出了自己的真面目,不過也難怪,自己這假胡子,對於這等學醫多年的人而言,想要辨別倒是簡單。
“咳咳……”呂兗在旁咳嗽了兩聲道:“長青,暫不管你真實身份,此事是不是太過於莽撞?”
李柷等著杏兒給自己摘掉胡子道:“真假不重要,莽撞也不重要,現在義昌三州兵力空虛,若要起事,自能輕而易舉,不過接下來呂判官還需提前做好準備,我已有諫言,兩軍對壘,莫要上前,但是據我推算,劉將軍此戰必敗,劉守光必定斬草除根急攻滄州,現在重中之重之處,在於加固城防,備足糧草,以應萬變。”
呂兗聞言疑道:“契丹、吐谷渾兵援我軍,以他們的勇猛,劉將軍只要能夠穩坐中軍,大軍所向,必不無不勝,何來必敗一說!”
老祖們也都開口議論起來,尤其是針對這群外族都是喂不熟的白眼狼,但是重酬之下戰力是不容小覷的,更何況還有勝利後的收獲價值不菲,劉守光戰敗對他們也有好處,沒有理由不賣力一把。
“唉,兄仁弟惡,必出禍端!”李柷的話讓呂兗一怔,隨後又道:“希望程兄能夠在危難之際能夠化解此難!”
呂兗也沒有什麽好說的,劉守文的性格如此,孝義雖有,私心更大。
“那長青先行休息,如有其它事宜可以與琦兒相商,我與孫兄商談城防備糧之事,告辭!”
呂兗退下了,他內心中是不相信李柷的真實身份的,徐懷玉應該沒有那麽傻,放出來一個沒權沒勢的皇帝來換取自己需要的東西,這無異於以身試險,想不通他也不再去想,只是希望這一戰能夠順利。
呂琦和趙玉二人則是被安排負責李柷的一切事宜,當然也有其他看守的守衛,畢竟李柷此刻的身份太過於敏感。
“李兄,你真的是皇帝陛下?”
呂琦一臉疑色,倒是一旁的趙玉很是穩重,畢竟也是在呂兗手下做過事情之人,只不過那眼神之中依然是有著不解。
“如假包換,如果你們不信,或許可以把我送予豬瘟老賊,就知道真相如何,也算大功一件!”
李柷微微一笑,看著眼前的兩人。
呂琦臉色一變道:“暫不論你身份如何,我們萍水相逢既是有緣,我義昌三州雖名義上歸附梁朝,但是實際卻對其行事十分不恥,你若為皇,將軍必以尊者待之,你若為假,將軍必以刑者對之,我呂家自祖父起皆為唐朝命官,李兄若冒充唐皇,我羞與為伍!”
趙玉見狀,上前道:“長青,其實我們從德州相遇至今,你胸有抱負,我等明白,只是這冒充唐皇一事,非同小可,你可不要越陷越深,以免萬劫不複,程兄勇武,杏兒娘子精通醫道,都是實才之人,莫要走了邪路!”
李柷歎了一口氣,不得不從懷中掏出了一塊魚符,上面正是自己身份的象征,也是朱溫專門給李柷做的身份證明,一代皇帝使用的卻是魚符,諷刺十足。
呂琦也知道魚符,
看到李柷拿出魚符的那一刻,渾身一震,眼前的這位居然是唐朝皇帝,雖然依然有疑點,但時間會慢慢證明。 “不久之後,若王師范來此,你等便可知曉,我是誰此刻並不重要,如果你等不想月後困守滄州,就抓緊時間備足糧草,加固城防或者退守德州,這件事情刻不容緩,作為朋友,我希望你們能夠相信我!”
糧草的打量采購,會引起滄州糧價暴增,所以不能大肆采購,只能去外州采買,呂琦雖然年幼,但是耳習目染之下,對這多少有些了解,包括之前去德州收購糧草,價格就有上漲。
“好,我暫且信你,我會勸諫我父親,讓他做好一切預防事宜,你和杏兒娘子,這幾日就受些委屈,等大軍歸來,生死……”
呂琦話沒有說下去,直接和趙玉離開了此地。
“魚符,這朱溫好大的膽子,居然給柷兒魚符,這……”
“你個不孝子還好意思說,如果你能把打球的心思用到正事上,大唐也不會淪落至廝,最後叫了個爛攤子給你兄弟,這叫啥?我李淵怎麽會有你這種敗家玩意兒,氣死朕了!”
“李儇啊李儇,你說你該不該殺?想朕一世英名,卻不料有了你這麽一個不孝子,魚符,該殺!”
“老二,是該殺,這說明你的骨子裡玩心也不小,這叫做返祖知道不?……呃,父親,我不是那個意思!”
“都是一群癟犢子玩意兒!”李淵冷哼一聲, 不再說話。
唐僖宗李儇剛開口,立刻被三位老祖一陣訓斥,立刻閉上了嘴,去背乘法口訣去了,只要這玩意才可以打發他的悲催的時間。
李柷歎了口氣,這群老祖們都是不省心的主,紛紛期待的一遍遍的告誡著李柷,並且傳輸著各種為君之道。
“柷兒,朕當年得天下,以武立國,天下盡服,但是並不能少了文臣輔佐,尤其是在這亂世之中,呂兗身居判官之職亦有擔當、孫鶴之人為劉守文分憂,能力亦在其上,小子呂琦待友真誠,雖年紀尚小,能為父分擔,為友著想,難能可貴,若是有此三人降服,也能成為一大助力。”這是李淵。
“大軍在外,內部空虛,合呂兗、孫鶴余部,滄州而起,佔據斷其後路,兩面夾擊,敗守文,虜其眾,據守滄州,以扛他眾!”李建成更是直接,起碼這三州地盤已在囊中。
“老祖所言甚是!”這是唐僖宗李儇和唐昭宗李曄。
唯獨李二最後開口道:“父親所言籠臣心,柷兒已有舉措,一為獻計,二為震懾,在呂兗、孫鶴心中已留有印象,只是大唐沒落,更有前主,難以抉擇,接下來,柷兒,只需保持帝王風范,禮賢下士,不卑不亢,大唐帝皇的形象萬萬不可丟的,若真如柷兒所言,劉守文兵敗,最好的結果就是劉守文戰死,義昌無主,呂兗孫鶴二人必定另立新主,而柷兒能夠達上位的可能性有七八成,但是朕不建議如此,無自保之力,身份只能隱藏,不可掉以輕心,待時機成熟再表明身份,方位上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