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大爺嘴上說不留手,可面對悍不畏死的盧勝材,他還是手軟了,釘棍在半空中折了一個彎,沒砸向盧勝材的命門,反而朝盧勝材的右手砸去,他的那隻手,此時正死死扯著皮鎧。
眼見竇大爺中途變了棍路,盧勝材也不硬拚,立即放開皮鎧,橫著閃出一米。
嗤啦——
也就在盧勝材在一米外站穩的檔口,就聽一陣刺耳的長音,竇大爺身上的皮鎧開始被扯成了兩半。
有一半皮鎧落在竇大爺腳邊,而另一半,則攥在雲裳手裡。
雲裳翻過手裡的半截皮鎧,數了數鑰匙的數量,而後就衝著竇大爺笑:“正好四把。”
竇大爺皺起了眉:“姑娘,你不是說你不出手嗎?”
“我沒說我不出手呀,只是說我坐在一邊看著,但也沒說會一直看著呀。”
其實剛才雲裳閃身撲過來的時候,竇大爺十有八九看到她了,可那時候竇大爺的心思都在盧勝材身上,根本騰不出手來擋住雲裳。
雲裳的速度有多快,我和盧勝材比誰都清楚,剛才看到籃球架那邊身影一閃,我就知道我們贏了。
竇大爺被我們幾個暗算,倒也不生氣:“好好好,兵不厭詐,你們做得很好,自從仇束閉關以來,我已經很久沒像今天這麽酣暢了。”
我收了架勢,仙靈附在我身上的靈韻也漸漸散了,直到這股靈韻全部回歸天門,我才開口問竇大爺:“仇束的實力,很強嗎?”
竇大爺細細琢磨了一下,才開口道:“他已經閉關七年了,現在他的修為實力在什麽樣的水平上,我也說不好。七年前,他就能和我鬥個旗鼓相當了,嗨,說是旗鼓相當,其實那時候他就比我強,只不過我的實戰經驗比他老道,才沒在他手底下吃虧。也是順帶著一提吧,仇束和你一樣,也是用長槍的,他的槍法雖沒有你玄妙,但走得都是大開大合的路數,威力絕倫呐。”
怪不得起初竇大爺看到我抽出長槍的時候,快速皺了一下眉頭,估計是他看到我手裡的槍,又想起仇束來了。
七年前的仇束就能隱隱壓製竇大爺,如今他已閉關七年,修為實力到底能成長到什麽樣的地步,確實很難說。
就聽雲裳開口詢問:“仇束七年前就那麽厲害呀,那他為什麽不在那時候蕩平學校裡的其他勢力呢,要是學校裡只有他一股勢力,也不至於像現在這麽亂吧?”
“哎喲,我這把老骨頭喲,都快散架了。來,丫頭,你來給我捏捏肩膀,我就告訴你。”
“我才不呢,說什麽快散架了呀,你要是快散架了,剛才哪能那麽靈活?”
竇大爺也就是和她開個玩笑,沒想到她還當真了。
盧勝材走到竇大爺背後:“來,我給你捏捏。”
“一邊玩去,別拿你的髒手碰我。”竇大爺一臉的不耐煩:“我最看不慣的,就是你這種混混。”
說完,竇大爺又轉向雲裳:“七年前那會兒,學校裡確實只有仇束一股勢力,他一進學校,就把別的勢力都蕩平了。像現在的東南北三條蟲,以前都是仇束的人,後來仇束閉關,他們才各自拉起了團體,沒想到這幾年越混越大了。你們知道,他們為什麽叫仇束‘西王’麽?”
這種事我們怎麽可能知道!
盧勝材嘴最快:“不知道。”
竇大爺接著說道:“西,就是歸西的意思。這三條蟲子,不但在這七年裡分割了仇束的地盤,對於仇束本人,也相當不尊重。就仇束那那性子,一旦出關,肯定先拿他們祭旗。”
盧勝材說:“要這麽說的話,這三個人,都是十足的人啊。”
竇大爺搖頭道:“也不能這麽說,他們會背叛仇束,說白了,還是因為仇束的性格有問題。他太強勢,做事太狠,很少有人能受
得了他。”
一邊說著話,老爺子就從雲裳手裡接過半截皮鎧,又將地上的皮鎧也撿起來:“鑰匙就交給你們保管吧。在學校裡活動,可得心點,千萬別觸到仇束的霉頭,那家夥可不好惹。”
之後竇大爺便拎著釘棍離開了體育館。
終於有了練功的場館,我心裡自然高興,可剛剛聽竇大爺說了那麽多仇束的事兒,我又不由地發起了愁。
一旦仇束破關,盧勝材百分之百要倒霉,只希望仇束多閉幾年關,等到我們離開學校,他愛怎麽折騰怎麽折騰,反正到了那時候,我們就和這所學校沒有任何瓜葛了。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就很少去夜市了,大部分時間都耗在體育館裡練功,和竇大爺的這次交手,讓我意識到自己有一個非常大的短板——力量太弱。
以前我練功的時候,主攻修為和靈巧,畢竟和盧勝材拆手的時候,身子不夠靈巧,就很容易吃虧,如今除了提升修為和身體的靈巧之外,我還買來了一些杠鈴、鏈子鎖之類的東西,常常打熬力氣,試圖讓力量增長得快一點。
不得不說, 一旦開始上力量,人的飯量必然猛長,如今在食堂吃飯,五六塊錢的飯菜已經不夠我吃了,盧勝材和我同練,食量變化也很快。
好在我們在行市賺了不少傭金,倒也不怕養不活自己。
隻吃食堂的話,當然能養活自己,可問題是還有個人跟著我們蹭飯,那個人叫古建平。
古建平沒有學生證,只能在外面吃,這貨也不知道平日裡都拿錢幹什麽去了,那簡直就是花錢如流水,只要我們連著七八天不去行市,他就得窮到睡馬路。
我們三個也是心軟,看古建平一副揭不開鍋得樣子,又不好意思不接濟他,每次他來找我們吃飯,我們就拉著他到外頭下館子。
按說我們在行市賺的錢著實不少,一個月算下來,每個人就是分不到一萬,至少也有六七千了,古建平又沒有家室要養,我就想不通了,他那些錢到底花哪兒去了。
有一次我實在忍不住了,就問古建平:“你的錢怎麽花這麽快啊,陰都的物價沒有那麽高吧?”
古建平賊溜溜地對我說:“我有病,得吃藥。”
一邊說著,他就從口袋裡摸出一個藥包來,我打開藥包一看,裡面裹得全是乾樹皮爛樹葉。
忽悠誰呢,你真以為我沒見過藥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