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戒,元嬰修士常用的儲物戒指。
陰麗華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儲物袋,頓時覺得這個裝滿十萬靈石、無數奇珍異寶的儲物袋,黯淡無光。
雲泥之別,不外如是。
陰麗華冷哼一聲,猶自不甘道:“哼,藏得嚴實,並不意味著東西就更好。”
陰月瑾聞言,嘻嘻一笑,她也不反駁。
直接拿出一柄五彩羽毛扇出來,輕輕地扇了扇風。
旋即,又拿出一根燒焦的黑色枯枝,這黑色枯枝玄異,雖是無源之木,但卻露出新芽。
陰月瑾對著陰麗華笑道:“師姐,我才疏學淺,修為低下,不識得這兩樣東西是什麽,不知道,師姐可否為我解惑?”
陰麗華臉色青了又白,如同打翻了顏料般,極為精彩。
她冷冷地看了陰月瑾一眼,詭笑道:“那五彩羽毛扇,乃是五形扇,據說每一片靈羽,都是收集元嬰妖獸尾羽製作,一經催動,便可召喚元嬰妖獸虛影,極為厲害。此物據說消失了數百年,沒想到,落到了袁樸手中。
那枯枝更是厲害,若我沒有看錯,與傳聞中的涅槃古木有關,師妹真是好運道。”
陰月瑾甜甜一笑,正要說些什麽時。
陰麗華笑意盎然:“這些寶貝,若是贈與師尊,定會讓師尊十分歡喜的。等回陰風谷後,我會為師妹,稟明師尊的。”
陰月瑾臉上笑容一僵,她深深地看了陰麗華一眼,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說道:“這麽好的寶貝,自然要獻給師尊。”
只是,話語中的僵硬和不甘,哪怕是完全沒有關注的李墨,都能感覺得到。
陰麗華心底總算舒服了些,她淡淡道:“我們走吧,所有遺寶都找到了,在這裡也沒意義了。”
話語中,已經將李墨完全無視。
陰月瑾笑著看了李墨一眼,驀然,眼中滿是訝異。
只見,此刻的李墨,也正打量著袁樸遺像,他的眼神,正看著袁樸遺像上方。
上方?
順著李墨的目光,陰月瑾也抬頭看去。
只是,正上方除了鑲嵌了一枚避塵珠外,別無他物。
那他是在看什麽呢?
陰月瑾笑道:“李墨道友,我們就打算離開了,你不和我們一起走麽?”
李墨終是回過了神,他淡淡地看了兩姝一眼,說道:“我想在此地多參悟片刻,就不相送了。”
陰麗華聞言,笑道:“既如此,我們就不打攪李墨道友了。”
“李墨道友,那我也跟隨師姐回宗了,等李墨道友參悟透了,可來陰風谷尋我。這是我的信箋,到時候,李墨道友只要過來,我定親自相迎。”陰月瑾說著,就拋給了李墨一塊香氣撲鼻的玉簡。
李墨接過後,隨手放入儲物袋。
他拱手道:“多謝月瑾道友抬愛,若有時間,定然去陰風谷找道友一敘。”
陰月瑾聞言,點了點頭。
她似多有不舍,一步三回頭,最終還是跟隨陰麗華,順著來時的路,往石台方向而去。
石台方向,靈光閃爍,二姝的身影,消失無蹤。
場中,頓時一片寂靜。
只剩下李墨孤身一人。
李墨也似乎真在領悟陣法般,時而躍到半空,鳥瞰整個洞府。
時而落到地面,腳步凌亂中卻又錯落有致。
一系列古怪的動作之後,李墨落在原地,眼中滿是沉吟之色。
李墨心中暗自思索。
太乙、奇門、六壬,這是太乙神術無疑了,太乙之局,棋子居天元之位。
暗中,還有後手。
以袁樸之能,這最讓他重視的東西,定然不是普通陣法守護,這是太乙陰陽遁局,如今三月份,這是太乙陰遁定天盤。
太乙陰遁,逆行九宮,不入中宮。
想著,李墨心中微笑,他看了眼周圍的青玉地板,腳下連連躍起,以一種奇怪的步伐,圍繞著袁樸遺像,倒走數步而止。
轟哢!
陣陣轟哢之聲下,袁樸遺像,驟然向著後方挪動。
一個普普通通的儲物袋,緩緩升起。
李墨目光一怔,哪怕是他的幽冥神魂,竟都沒能察覺到,這東西的痕跡。
李墨幾乎可以斷定,這儲物袋內,就是種玉宗讓自己尋找的東西。
李墨緩緩上前……
他神識輕掃,儲物袋內,只有一個玉盒、兩枚玉簡和一個如同娃娃般的血色小人,這小人好似活物,李墨沒有貿然拿起。
他先是看了拿起兩枚玉簡,一一看了起來。
第一枚,乃是袁樸留下的玉簡。
李墨只看了一半,“轟”的一聲,他身上氣息勃發,忍不住多次看向剩下三個東西。
李墨呼吸急促,在袁樸玉簡中,有著詳細說明。
那血色小人,就是一個元嬰修士的玉簡,乃是袁樸曾困殺一個魔道元嬰修士所得,此物,價值連城。任何修士用了,都可以立地元嬰。
哪怕是用它作為分身,稍加培養後,也會是元嬰分身。
李墨腦海中,瞬息便想到了多種用途。
另一枚玉簡,記錄了一處靈空國空古流密藏所在。它來歷非凡,乃是上古靈空國孟月之物,李墨將其記在心裡,而有了這枚玉簡,李墨對種玉宗到底想要找什麽,已然明晰。
至於玉盒之中……
哢噠!
一聲輕響,李墨將玉盒輕易打開,玉盒內,一枚白皙如凝脂的玉簡,靜靜地躺在其中。
李墨緩緩將玉簡拿在掌心,心神微動。
對於李墨而言,此物,無疑是今次袁樸遺府之行,最重要的寶物。
孟月真傳,衍象經。
這玉簡之中,別無他物,只是記錄了孟月的一門推衍秘術。
上古時期,靈空三仙,文忠與林至朝,皆是出竅中期修士,孟月僅為出竅初期,緣何能與二人相提並論。
其原因所在,便是衍象經。
趨吉避凶,再也不是修士本能,心血來潮。有了此物,李墨也可推衍天地,不至於在青陽推衍下,如同過街老鼠,只能逃竄。
李墨自信,自身陣道修為,還有對遁一神符的探索,也會因衍象經更加順暢。
只是,眼下不是參悟的時候。
李墨深吸口氣,將這儲物袋放在腰間。
他手握古雀,赤紅劍罩,凝實無比。
李墨掃視左右,淡漠的聲音響起。
“出來吧!”
場中,一片寂靜,無人應答。
“二位再不出來,休怪在下不講情面,引動此地陣勢,讓你們再也出不來了。”果然,李墨的嚇唬,初見成效。
空間波紋,如同水面波動一般,顯露出兩個伊人身影。
不是陰麗華與陰月瑾,還能是何人?
陰麗華緊緊地盯著李墨腰間的儲物袋,冷笑不語。
陰月瑾笑道:“李墨道友,你能告訴我,玉盒中是什麽東西麽?”
李墨淡漠道:“按道理,袁樸之物,我們三人一人拿一樣東西,此事就此過去,如何?”
李墨此言,更是證實了他拿的東西,來歷非凡。
一旁,陰麗華聞言,眼中頓時光芒大放。
她冷笑一聲,聲音冷冽:“早就知曉,袁樸曾獲得部分孟月真傳,可是,我與師妹的儲物法寶中,都沒有尋到。想必,就是在李道友那裡吧!”
“在與不在,有何關系?”李墨淡漠地看了陰麗華一眼,“此物,應是在下所得了,不是麽?”
陰麗華聞言,一手拿著袁樸的陣衍訣和儲物袋,一手拿著之前拿出來過的枯黃樹葉。
她看向李墨,笑道:“李墨道友,之前我們還未分配收獲,接下來,我們分配一下如何?我手中有靈石十萬,陣道法訣一卷,還有諸多丹藥,想必,足以與李墨道友交換玉盒中的東西。”
陰麗華的話語,幾乎是最後的遮羞布了。
這一刻,饒是李墨已經想了許久,她們會如何施展術法,卻依舊沒想到,竟然會如對此明目張膽的無恥。
李墨嗤笑一聲,並未答話。
陰麗華臉色難看道:“道友難道要與我陰風谷為敵麽?此次袁樸遺府之行,雖然道友有所作為,但能有袁樸的陣道收獲,已是不錯,難道還要與我二人搶奪此物麽?”
她這一番話,剛柔並濟,若是不知情的外人知曉,還以為李墨欺負她們似的。
李墨沒有出聲,只是,手中古雀劍意,瘋狂高漲,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陰麗華忌憚的看了李墨一眼,轉而看向陰月瑾。
陰月瑾似乎沒察覺到場中局勢的劍拔弩張,她略帶些嬌嗔與矯做,笑道:“李墨哥哥,不如,你就將東西給師姐看看,也好讓她死心如何?”
“我若是給你們看,恐怕才是取死之道吧。”李墨滿眼譏誚之色,心底頗為謹慎。
“找死,小小修士,竟然敢在我陰風谷放肆!”眼見李墨推脫, 陰麗華一聲大喝。
說時遲,那時快。
一道枯黃飛劍,夾雜著滔天攻勢,向著李墨風卷而來。
戰事,一觸即發。
李墨一聲冷笑,九曲幽冥相化作烏芒,直直的迎上了陰麗華的飛劍,與此同時,李墨欺身上前,他手持古雀,赤紅劍意在場中遊走,森然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李墨右臂,化作純粹紫意。
幽冥指就要蓄勢待發,陰月瑾見此,也驀然展開攻擊,她墨綠怪形飛劍,激射而來。
只是,讓眾人沒能想到的是,她攻擊的對象,赫然竟是……陰麗華。
陰麗華也是目露難以置信,然而,墨綠飛劍卻比李墨幽冥指攻擊更快,落到了陰麗華身上。
瞬息,本就分心古雀劍意與九曲幽冥相的陰麗華,便被墨綠飛劍劃開了一道小口。
“賤,賤……人。”
陰麗華身形一滯,她看了眼陰月瑾,眼中帶著對生的眷戀,轟然倒地。
李墨瞳孔微縮。
一是為陰月瑾飛劍的毒性酷烈。
一是為陰月瑾的選擇。
在李墨的幽冥神識下,陰麗華身上氣息全無,連丹田金丹都被完全毒殺,染上了一層墨綠之色。
這,已經不是演戲了。
在此之前,李墨一直以為陰月瑾是在演戲,可看到這一幕,李墨有些不確定了。
“為何?”李墨深深地看了陰月瑾一眼,神情有了一絲波動。
陰月瑾臉上帶有一絲淒婉,她苦笑道:“李墨道友,難道還覺得我要加害於你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