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花是怎麽回事?我昨天去祖祠時,明明沒有這些花。”徐青軒眼中驚慌,這血色小花,實在是開的詭異。
徐青軒此言一出,眾人紛紛出聲。
“是啊,之前從來沒有的。”
“徐青蝶,大伯真的讓你在祖祠,和李墨長老結成道侶麽?”
“你最好不要騙我們,否則……”
一旁,徐青月看著徐青蝶姣好面容,目中滿是嫉妒。
有些驚慌的徐青軒,咽了口唾沫,看向祖祠的目光滿是憂慮。
徐青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走到這裡,只要有人率先向著祖祠而去,這些人怎麽會離開。
這,就是人性啊。
徐青蝶蓮步輕移,便向著祖祠方向而行。她的目光,仿佛已經穿越無數空間,落在了祖祠之中。
此刻,祖祠之中。
看到李墨沒了反應,雞皮鶴發的三叔公笑道:“成了,接下來,我們只需要等照安醒來就好了。”
徐盛遠點了點頭:“三叔公,這中間不會有什麽危險吧?”
三叔公擺了擺手:“能有什麽危險,這小輩陷入魂玉床中,神魂恐怕都要迷失了。哪怕他法寶再強,也只是一個築基修士罷了,照安就算再虛弱,也是結丹神魂,他憑什麽抵擋照安的奪舍。”
徐盛遠想了想,似乎也確實是這麽回事。
他的臉上,漸漸有了笑容。
他瞥了眼老者身後的徐家先祖人像,笑道:“三叔公,你說,當年那第四代禍門,為什麽要將這返魂秘術傳下來呢?按理說,他應該知道自己該死才是啊。”
“誰知道呢。”三叔公搖頭道:“此事據我出生時,也已經過了兩百年,只是聽照安說過,第四代禍門之後,死狀極為詭異,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徐盛遠笑道:“也罷,這些事都已經埋藏在歲月之中,誰又能知道呢。還是等大族老恢復之後,為我徐家多佔領幾處資源才好。”
三叔公也含笑點頭。
二人正交談之際,李墨識海內。
無數黑霧凝聚而來,化為一個黑袍老者虛影,他看著周圍一切,眼中露出滿意之色。
“不錯,不錯,這識海比尋常築基後期修士好太多了,不枉我徐照安等這麽久啊。哈哈哈哈……”
“是啊!你的神魂,也不枉費我等這麽久。”猛然,徐照安身後,一個壓抑著的低聲響起。
“你竟然沒有沉睡?”徐照安猛然回頭。
只見,一個目光冰冷的青衫書生,身影在半空飄動。只是這書生似乎有些不正常般,身體微微顫抖。
聽徐盛遠說,自己這便宜徒兒這兩天損傷了心神?
徐照安搖了搖頭,那豈不是找死。
他目露揶揄之色,笑道:“好徒兒,還不快來師父這裡,讓師父教導教導你?”
“這樣麽,那我就過來了。”青衫書生,也就是李墨,目露奇異之色,向著徐照安飛了過去。
徐照安面容一愣,這……有些不對啊。
一般來說,看到自己進入識海的陣勢,也知道自己來意不善。按照一般套路,這築基修士不是應該踉蹌後退,臉色驚恐,求自己饒他一命麽?
如此表現,怎麽看起來像是失了智一般?
徐照安搖了搖頭:“也罷,今天,我就教你第一件事。身為修仙者,永遠不要讓任何意識進入你的識海。哈哈哈……”
說著,徐照安一陣怪笑,黑霧遮天蔽日,
瞬息將李墨的神魂包裹在其中。 “隔!”
徐照安的身影再次出現,他臉上帶笑。
從此以後,這築基後期修士的修為,就屬於自己了。
奪舍,也並沒有那麽難嘛?
驀然,一個冰冷地聲音響起。
“你還有什麽要教我的麽?”
徐照空臉色頓變,他猛然向著聲音出來的方向看去。
李墨,依舊一襲青衫,似乎剛才的神魂攻擊,一點作用都沒有似的。
“不可能!”徐照安難以置信。
哪怕是結丹修士,剛才那一擊,也會有所變化才是。
他咬了咬牙,神魂虛影上,驟然多出了數道尖銳長刺。
他伸手一甩,這些尖銳長刺便刺入李墨神魂虛影之上。
噗!
李墨神魂虛影一陣波動,如同氣泡般,瞬間消失。
徐照安松了口氣,摸了把額頭。這小子雖然有些詭異,但還是被自己給解決了。
“原來如此,這就是徐家神魂攻擊手段麽?學到了,確實不錯!”
一個欣喜的聲音響起。
徐照安臉色大變,他猛地看了過去。
熟悉的青衫修士,卻讓徐照安神色驚恐。
他大叫道:“你究竟是什麽人?”
“我是徐家客卿長老李墨啊,大族老,你就忘了麽?”李墨眼中,滿是譏誚之色。
徐照安神色冷然,他心念一動,神魂虛影之上,驟然閃過黑色火焰。
“哦?莫非這就是徐家魂閣中記載的魂火麽?據說此物乃是徐家結丹修士獨有,可灼燒神魂,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哼,你試試便知!”徐照安冷笑,身體便向著李墨衝了過去。
李墨心念一動,青衫虛影前,幾個蹩腳的黝黑短錐,便被他凝聚起來。
徐照安見此,怒極反笑。
對方學著自己的神魂攻擊手段,竟然就做出了這麽個東西。
他卻是忽略了,距離李墨看到他施法,不過數息時間而已。
砰!
一聲劇烈的炸響中,李墨青衫神魂虛影,驟然飛落在身後。
他看了眼神魂虛影上的黝黑魂火,眉頭微皺。
下一刻,李墨整個神魂虛影,驟然被燒的一切皆無。
徐照安神魂波動,臉上滿是興奮。
只是,下一刻,一個虛弱的聲音,如同給徐照安頭上,澆了一盆涼水。
“不錯,這東西果然厲害。”
徐照安呆愣的看著這一切,難以置信:“你……你還沒死?”
“再加把勁,說不定,我就死了呢?”李墨目光冰冷,他倒不是什麽惡趣味,而是隨著這徐家大族老的攻擊,他感覺自己的識海似乎也在發生著什麽變化。
徐照安難以置信地後退。
他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奪舍一個築基修士,就遇到了這麽詭異的事情。
想了想,他目中殺意一閃,黑霧化為數百道,就要離開李墨識海。
此事詭異,先行離開再做打算!
猛然,在徐照安每一個離去的方向,都多了一個青衫身影。
“不繼續了麽?”
“這不可能,你一個築基修士,怎麽能做到這種程度?”上百道黑霧合一,徐照安喃喃自語。他踉蹌後退,眼中滿是驚慌。
眼見於此,李墨搖了搖頭,說道:“你知道嗎?從剛才開始,我就一直在克制。”
“克制什麽?”徐照安不由自主地問道。
這一刻,他哪裡還不知,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神魂造詣極高的魂道修士手中了,至於這個修士為何為這麽強,他到底什麽神魂,徐照安只能帶著遺憾隕落了。
李墨淡淡道:“當然是克制……我想吞掉你神魂的衝動啊。”
說著,李墨一聲咆哮,天地之間,驟然出現無數李墨青衫修士的身影,而在識海之上,一張巨大的臉龐落了下來。
細細看去,竟然也是李墨!
在這張巨大臉龐之後,一個帶著靈動的青衫李墨,目光凝重地看著徐照安突圍的神魂。
用無數虛假神魂分身,隱藏真正神魂位置。
這絕非普通築基修士可以做到的程度,但是李墨卻做到了這一點。
甚至……
在徐照安神魂進入他識海的刹那,李墨便發覺,這不像是奪舍,更像是倦鳥歸巢般的融入。
這種感覺,就如同水滴融入湖泊。
徐照安的神魂,在進入李墨識海時,就注定了結局。
場下,徐照安的神魂左突右進,卻依舊被無數神魂虛影圍住。他周身燃起魂火,但在李墨眉頭緊皺間,依舊被神魂虛影淹沒。
不甘慘叫下,徐照安神魂,刹那湮滅。
李墨青衫身影,出現在場中。
他看著沒有絲毫外侵跡象的識海,腦海中,驀然冒出無數的記憶。
光影流轉,蒼松翠柏,李墨仿佛又回到了徐家祖祠。
“啊,該死的小雜種,你竟然敢對我下手,真是忤逆之輩!”徐家祖祠前,年輕一點的徐盛遠,那雞皮鶴發老者,還有自己,正在圍攻一個中年修士。
這中年修士眉目清秀,依稀可以看出他年輕時的容顏。他渾身泣血,大笑聲中,轟然衝向了“自己”。
不,不是自己,這是徐照安的記憶!
而那個人……應該就是徐盛歌吧!
這個存活在項丹陽、孟道話語中的修士,沒想到,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認識到他。
驟然,記憶再變。
“哈哈哈,我徐照安,終於成就結丹。”
幽明竹林上空,濃濃黑霧滾動,徐照安年輕了些, 他眉角微鬢,笑容中盡是意氣風發。
李墨揉了揉眉心,一個結丹修士全部的神魂記憶,他也有些難以承受。
若思尋常築基修士,在這記憶衝刷下,恐怕都會為之癲狂。
場景再變。
幽明竹林中滿目瘡痍,到處都是死屍,其中不乏結丹修士。而還剩下一兩人,正圍著一個儒雅中年修士。
距離三人數十丈的地上,青年模樣的徐照安瑟瑟發抖,趴在地上。
驀然,被圍住的儒雅中年修士連連後退,急忙道:“等等,等等,我願意以功抵過,我有一部返魂法訣,可以讓結丹修士奪舍他人,並且獲取他人修為。除此之外,我願為徐家建立祖祠,聚集徐家修士魂意,守護徐家。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啊……”
轟!
李墨心神震動,他目光一厲,轉頭看向後山祖祠方向。
祖祠所在,空無一物。
猛然,一道意義不明的眼神,看向了徐照安。
徐照安抬眼看去,只見被圍在正中的儒雅中年修士,目露奇異之光,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盯著徐照安?
不對,儒雅中年修士的目光,滿是奇異,似乎是透過徐照安,在盯著自己。
盯著……李墨!
這一眼,讓李墨頭皮發麻。
“我,找到你了!”幽暗地宮的怨毒聲音,再次響起。
聲音中,多了一抹欣喜。
這一刻,徐家祖祠內,牆角之下,一朵血紅小花,驟然透過土石,生長了出來。
徐盛遠等人,一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