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蒂莫登上了角鬥台只是往台上一站舉起了雙手,台下已是歡呼一片。
我在四周找了找,並沒有找到山本次郎,心中持念著這場角鬥,便心中暗暗提高警惕,目光卻看向了台上。這時,馬蒂莫的對手剛剛跨步扶欄上台。
我心中十分好奇這位全身籠罩在紅色鬥篷裡的家夥長什麽樣。從身高上來看,這人竟然出奇的矮,強說他不是侏儒,那肯定對不起我的良心。他絕不會超過一米,這是我的判斷。即便是藏在鬥篷裡,但也能看出那鬥篷並不寬大,所以這人也不會太壯碩。當他的鬥篷摘下來的那一刻,一瞬間的,全場就只剩下了小雨打在棕櫚葉上撲簌的聲響,然後就是幾聲驚呼,最後就是嘰嘰喳喳。因為我懂得很多國家語言的緣故,所以我還聽到了在場的來自各國的舞女們用不同發音但同一個意思的驚呼聲:“鬼啊”!
而我雖然沒有喊出聲來,但在內心裡也出現了同樣的呼喊:我靠,這TM的……難道是個人?
主持人剛要介紹此人,不料麥克風卻被這人一把奪了過去。他張開那能開合到耳根底部的大嘴,露出就如被坦克碾過的叢林一樣雜亂的牙齒,如同吃香蕉一樣將麥克風塞到嘴裡說了一句“我叫路威。”他的目光尋視了一遭,所到之處人們都不後退了幾步。我心中奇怪,難道這人的雙眼有魔力不成?隨之這雙眼睛正看向了我。
轟!我感覺到腦袋裡發出了輕微的炸響,全身的汗毛暴起,雞皮疙瘩湧現,如平天白日突遭炸雷轟耳一樣。“我特麽的,這是什麽東西!”我不禁在心裡叫罵著本能後退一步。還好那目光並未多做停留。
關於我爆粗口的事,我必須澄清一下。其實我本人只有在與最好的朋友,我說得是那種無拘無束的那種朋友在一起時,才會說些諸如他麽的,你麽的這樣的粗話。除此之外,我只有受到了驚嚇,或者是見到了實在是詭異的事情後才會作出這樣大叫出來。我必須承認,當我見到馬蒂莫的對手後,不淡定了,必須靠叫罵才能抒發我的情緒。
馬蒂莫的對手,這位自稱路威的家夥,如果他不是開口說話了,我一定會認為他是個猴子僵屍。而且還是那種紅毛猴子死後變的。不過我又仔細看了看,發覺他的腦袋還是很像人的,像是剛從熱石灰裡湯出來的腦袋。這猴子僵屍人站在馬蒂莫的面前,就如三歲孩童站在他爸爸的身前一樣。我聽到,很多人都在表達著驚訝,都在發表著各自的看法。但在場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所以大家驚訝歸驚訝,卻都知道既然這位猴子路威能被選成死亡角鬥士之王馬蒂莫的對手,就一定會有了不得的才能,應該說是殺人技藝才對。而我本人,也是這樣認為的。
對於天下間有沒有僵屍這件事,我個人其實是有保留意見的。雖然我並沒有見過,但我家族裡一位讓我十分敬重的老人曾親口對我說過,有那種東西的存在。這並不是什麽迷信。我後來也曾思考過僵屍這種存在,因為我本人對所有的事情都試圖用科學去解釋,所以得出了如下的結論:所謂的僵屍,其實還是活人,只不過是得了某種特殊疾病的人。被那種特殊的病菌感染後,人就會出現僵屍症狀,主要表現就是長命、少肉、脫水、大力和嗜殺。我這種推論來源於一種自然界的病毒入侵田鼠現象,被那種病菌感染後的老鼠,會在那種病菌的意志支配下主動跑到貓的面前進行大膽的挑釁。而如果人被那種病菌感染,往往總會做一些出人意料的舉動,
比如說自殺機率高到嚇人,或者是有狂躁的暴力行為。 接下來就是賽前的最後一次下注環節,我當然也不感興趣,凡是這種賭博性質的東西都是有益無害的。然則我也知道我自己,有時衝動起來也會去賭,但賭得不是錢,往往會是我的運與命。
隨之就是馬蒂莫與路威的開戰了。
對於這個環節,我也並不想過多的描述。主要是太過於殘忍了,殘忍到我即便描述了,沒見過的人也不好想像。簡單來說,馬蒂莫就如一隻得了溫吞症的大象,任人宰割;而路威卻成為了一隻非洲的野狗。這種動物以殘忍著稱,它們往往在獵物還活著的時候,從肚子裡掏出內髒分食。而路威這隻“僵屍猴子”甚至比非洲野狗還令人膽寒。而具有受虐症的馬蒂莫,果然也如往常的角鬥一樣,只是一味的挨打。但這一次,所有的人都不再看好馬蒂莫。以往,馬蒂莫或者是被打斷骨頭,或者是流血,但從來沒有如今天一樣,身上的肉變成了對手的食物!想必大家在生物課的時候,見過人體內髒分布的人偶模型。而馬蒂莫在與路威對決的第二局,基本就已變成了那模型似的。
可是,作為馬蒂莫的朋友,至少我是這樣認為的,我發現馬蒂莫的臉上卻始終在帶著笑容。每當他的身上少了一點東西的時候,他笑得就更加的暢快。配合上他那血肉模糊的身體,他的笑容不僅不讓我感覺到陽光燦爛,其實是太過的恐怖。這一場角鬥,我忽然覺得有點非人類了。 心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如果說路威是一隻感染了某種病菌的僵屍猴子,那馬蒂莫算什麽?算是進行了蟑螂基因改造的再造人嗎?
在這個時候,我已完全被場上的死亡戰鬥吸引了,已經將馬蒂莫右手的事情拋到了九霄雲外。作為一名外科醫學博士,我親自作研究解剖過的屍體已數不清有多少了。所以,當大部分人都因為場面太過於殘忍而遠離台子的時候,我卻已經貼在了台子上。我瞪大雙眼,將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甚至馬蒂莫身上飛濺的血肉,都拋在了我的身上。我大聲為馬蒂莫加油。馬蒂莫即便已完全看不出個人樣了,那雙眼睛卻越來越亮。他向我看來,然後張嘴笑了。那些整齊的白牙,依然如雪。
終於,最後一個回合的最後時刻到來了,角鬥已開始數秒。在這裡我要小小的為大家透露一下地下世界死亡角鬥的規則:一般來說,只會以一方的死亡為評判。一回合是5分鍾,雖說有回合但中途是沒有休息時間的。5個回合就是25分鍾。之所以這麽分,而不是說只有一個回合,當然這是那涉及到了賭賽問題……而如果25分鍾內雙方都沒有死亡,結果自然是平局。但平局的結果,是兩位角鬥士都會被當場砍下腦袋!
你們不能打成平手!你們必須你死我活!這就是規則,傳承已久的規則。
馬蒂莫終於首次走向了對手,他如一個被剝了皮的人,奇怪的是他的那隻右手從肘彎以下,卻乾乾淨淨。風雨更大了,我忽然看到,馬蒂莫的右手正發出淡淡的白光,那風那雨避之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