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微微亮,江晨便騎著馬,朝著四陽派趕去。
昨天路遇劉阿偉,讓他心裡有了一絲急迫感。
刺啦!
駿馬疾馳,攪動清晨的薄薄霧氣,江晨抬頭看了眼頭頂,綠樹成蔭,有細碎的光灑落下來。
忽然,馬兒長嘶一聲,前面雙蹄高高揚起。
江晨一驚,一手按住馬頭,另外一手已經握住刀柄。
江府的馬匹都是花重金選購,尤其是他座下這匹,更是日行幾百裡的寶馬。
能讓馬兒受驚,無論是人是獸~~~
江晨面色一點點沉靜下來,一雙銳利雙眼來回掃視。
驀然,他右前方的樹林一陣抖動。
沙沙!
一陣聲音傳來。
江晨眼睛死死盯著樹林的右前方,左手不動聲色的拽動韁繩,馬兒緩緩後退。
陽光更燦爛了些。
江晨深深吸了口氣,瞳孔緊縮,即便是早有準備,但也無法想象。
一條巨蛇蜿蜒爬出,這條蛇大約七八米長,鱗片在陽光的折射下,散發著青綠色的光芒,帶著一種堅硬的質感,堅持懷疑,四陽城頭的巨駑能否射穿它。
四周仿佛都安靜下來。
江晨後背一陣發麻,他一動不動,只是看著巨蛇橫在大道上,慢吞吞的朝著另一個方向爬去。
呼呼!
江晨緩緩的大口呼吸著,握刀的右手已經發白,豆大的汗滴滑落,流進眼裡,刺的眼睛生疼,但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巨蛇似乎沒有發現不遠處的一人一馬,緩緩爬如另外一側的密林中。
江晨心中微微一松。
忽然。
巨蛇琥珀般的殘暴眼睛掉頭,冰冷的朝他看來。
一股無形的恐怖氣息散發出來,讓人遍體生寒。
江晨嘴角咧了一下,露出一抹冷酷的笑。
刺!刺!
他緩緩拔出長刀,刀尖朝上,冷冷看著巨蛇。
嘶!
似乎周圍氣氛太壓抑了,江晨座下大馬輕輕叫了一聲,不安的晃動一下。
巨蛇碩大的腦袋高高盤起,下一刻,它張開大口,動作快若閃電,幾乎只能看到一道殘影。
江晨隻感到一股腥臭的惡風撲面而來,來不及多做反應,翻身下馬。
轟!
江晨左臂上肌肉暴起,閃電般朝著馬頭一拳轟出。
轟!!
沉悶巨響中,重達千斤的大馬在江晨狂暴、突兀的轟擊之下,馬身高高揚起,朝著巨蛇方向飛去。
與此同時,江晨左腳重重一踏,腳下塵土濺射,轟鳴中,他身子猛地側開,躲過一條黑影抽射,隨即一刀狠狠劈出。
塵土散開,江晨右手持刀,頭髮散開,右手虎口炸開。
滴答!
滴答!
鮮血落地,但他眼睛一眨不眨,依舊盯著不遠處的巨蛇。
巨蛇此時身子高高盤起,旁邊馬屍一片血肉模糊,江晨發現,巨蛇尾巴上有一道傷口。
“真是不可想象,這世上該有這種東西!”
江晨咧嘴笑了起來,甩甩刀身上粘稠的血。
“這次,饒你一命,下次,下次~~~”
他聲音低了起來。
江晨一步步後退,巨蛇冰冷殘暴的眼瞳盯著這個弱小的動物,並沒有撲上去,而是輕輕甩甩有些痛的尾巴,伏下身子,將馬屍層層包裹起來。
它能感覺到,這個小動物,並不好惹。
日漸晌午,
江晨站在一顆巨高無比的大樹上,遠遠眺望著不遠處的大道。 直到巨蛇一點點將馬兒吞下,慢吞吞的爬到密林,江晨才收回目光。
“這個,難道就是父親說的,我無法想象的東西嗎?還真是讓人意外……”
他的右手此時被一團布包裹著,顯然,他已經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勢。
又望了一眼剛剛那個方向,江晨神情凝重,縱身一躍,調到另一個枝乾上,二十幾個呼吸,已經穩穩落地。
感受身上各處出來的疼痛,他走到路邊,等了一會,便見一輛牛車從出現,江晨走上前去。
不一會,江晨騎上黃牛,朝著原路返回。
第二日,永樂園。
這是高朗所見,為了方便交友,宣揚才名所見。
江晨看來,其實就是這貨想找一些志同道合,臭味相投的公子哥罷了。
順便吸引一些涉世未深的大家閨秀。
“江兄,江兄?”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傳來,有些清脆悅耳。
他回過頭,只見秦依依和易水彤身穿青色長衣,長發用一抹黑色絲綢系著。
“抱歉,依依,有些走神。”
此刻,他們正在著類似曲水流觴的遊戲。
周圍觥籌交觸,鶯歌燕舞,書生暢談,女子淺笑,其樂融融。
他舉起酒杯,朝著不遠處眾人舉了一下,一飲而盡。
周圍一片喝彩。
看著周圍一陣祥和,若不是全身筋骨劇痛,右手虎口傳來陣陣酥麻。
他還以為,昨日會是一場夢。
“哈哈,江兄,總是飲酒可是逃不過的。”
“沒有賦詩,可是要被提問的。”
眾人起哄道。
江晨並不回話,只是微微笑著。
高朗站起身來,大聲道:“江兄今日頻頻走神,可為窈窕淑女?”
眾人哄然大笑起來。
“高兄,這算這次被‘懲罰’的問題嗎?”
“自然算!”
江晨余光看了秦依依身邊的易水彤,只見這女子此刻也看向他。
兩人目光一錯。
舉起酒杯,又飲一杯,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日暮西垂,眾人三三兩兩散去。
黃昏時分,夕陽晚照,花香四溢。
漫山遍野的野花被晚霞映出一片豔紅,天上的雲也是瑰麗無比。
江晨和秦依依、易水彤三人慢慢在附近的草地上散著步。
“江大哥,今日你也隨著大家胡鬧。”
易水彤臉色有些紅,不知是被晚霞映的,還是酒氣侵染。
可以看出這個女子家教很好,江晨在酒會上胡言亂語,她並沒有生氣。
三人漫步在青青綠綠的草地上,直到一個小土丘上,一些明羅花樹佇立著,風一吹,片片花瓣散開。
四陽城風氣開放,三人也不拘束,席地而坐。
“他們並無他意,只是玩笑罷了。”
江晨笑了笑,他不是什麽偽君子,確實稍微對這個女子有意,但也知道這個女子委婉說著‘胡鬧’的意思。
若是以前,他自然可以膨脹一把,秀一下自己,大膽一些,熱烈一些,但現在,面對周圍的變化,他心中總有一種緊迫感,心思也就淡了下來。
一切順其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