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晨快步穿過花園,正準備離開江府,前往四陽派。
這半個月來,他苦心修煉刀法,現在一刀劈出,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有多厲害!
畢竟這半個月來,他白天簡單處理一下要事,就練習劈刀術。
府中都知道二公子最近癡迷武道,一般沒什麽大事,都不會來打擾他,畢竟上次有護衛拿一些簡單雞毛蒜皮的小事打擾江晨。
結果被江晨拉著對練了一下刀術。
聽說那位請了一個月的傷假。
江晨現在自信極了,他感覺自己在修煉刀法方面很有天賦。
而且,他現在覺得自己有必要學習一下其他刀術了!
畢竟,他現在一想到劈刀術,就有一種想吐的感覺。
一摸到刀,就想劈出去。
咦!
他耳朵微微一動。
轉過身子,眼睛看向花園某處,那裡草木茂密,仔細看去,發現一抹白色閃動。
微微靠近,他面露恍然之色,他面露古怪之色,繼而又成了黑青之色。
一陣風吹過,細微的聲音傳來。
“小許,你的皮膚怎麽這麽白,怎麽滋養的,公子我上次送你的胭脂用了嗎?”
“公,公子,我……”
“我什麽我,公子平日裡多關照你,難道你察覺不出來嗎?”
“我,啊!公子你……”
“小許,你的小手真的好軟……”
小許,記得是黃伯幾年前招的書童?
大哥居然還是死性不改!
咳咳!
江晨黑著臉,重重咳嗽了幾聲!
四周一陣安靜,江晨頓了頓,一臉無奈之色,快步離開。
江晨騎著馬,慢慢朝著城門口方向馳去。
有心之下,發現昔日繁華的四陽城似乎有些頹勢。
一些糧店裡,買糧的人倒是很多。
江晨心中無數思量。
嘶!
突然,馬兒前蹄高高揚起。
馬受驚了,江晨心中一沉,卻不驚慌,他目光如電,五指張開,朝著馬兒頭部抓去。
一個黝黑的人影,猛的撲向馬腿,試圖將馬腿抱住,卻不想這馬兒力量強大,肌肉壯碩,前蹄一揚就把他甩了出去。
前蹄高高揚起,隻待落下,便將他踩得骨骼破碎,劇痛而死。
那人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馬蹄,心中一陣絕望,索性閉上了眼睛。
想著這幾個月來的痛苦,絕望,無數記憶洶湧而來,妻子,父母,孩兒俱都離他而去,而今,他們終於要團聚了嗎?
他臉上慢慢變得釋然,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阿,活著,對他來說,太疲憊了……
忽然,耳邊傳來一聲輕喝,“畜生!”
江晨大手抓住馬頭,微微一拉一按,一股沛然大力油然而生,馬兒身子微微一頓,然後一偏,隨即猛穩穩站住。
跳了下去,江晨心中一陣惱怒,眼睛一看,一個全身髒臭的男人躺在街上,他微微一怔,走上前去,沒好氣道:“還躺著幹什麽?裝死嗎?”
劉阿偉睜開雙眼,金色的陽光燦爛,刺的他看不清眼前的男子的樣子,聽聲音似乎二十歲許。
此刻,求死的信念如潮水逝去。
他翻過身來。
砰砰砰!
磕了幾個頭,口中道:“求大爺賞口飯,讓我活命吧!”
此刻四周已經圍滿了人,指指點點,江晨眉頭皺了皺,說道:“你跟我來吧!”
隨即轉身走進了附近的一家客棧。
……
溫暖的錦被,乾淨的衣衫,望著這一切,隻覺得恍如隔世!
撲通!
他爬進浴桶,使勁揉搓身上的油泥。
一遍!
一遍!
又一遍!
直到把皮膚搓的通紅……
吱!
江晨抬頭,怔了一下。
今天,實在是,太多意外了。
一身乾淨的青衫,頭髮梳呢一絲不苟,面容方正,這是一個英俊的男子。
劉阿偉快步上前,又磕了個頭, “劉阿偉多謝恩公活命之恩!”
江晨擺擺手,道:“適逢其會罷了!”
他仔細看了劉阿偉一眼,道:“看閣下氣度,不該如此落魄,可是遭逢什麽難處了?”
這是,有客棧小二端上酒菜,劉阿偉喉結一陣聳動,江晨會意,先拿起筷子,夾了一絲青菜,對劉阿偉笑道:“咱們邊吃邊聊!”
深夜寒重。
吱的一聲,客棧的大門打開,江晨邁步而出。
劉阿偉也跟隨出來。
江晨朝他擺擺手,道:“劉先生不用送我,明日記得來江府尋黃伯,上報我的名字即可。”
說完,他接過店小二遞過來的韁繩,跨上駿馬。
劉阿偉滿臉感激,不知說些什麽,面色漲得通紅。
江晨已經許諾他,可以在江府做事,這是活命的恩情。
目送江晨騎著馬,一路小跑的大路盡頭,直到拐到另一條街道,消失不見,劉阿偉才轉身,回到客棧。
……
夜色漆黑,頭頂星空一輪圓月高懸,灑下點點光輝。
馬兒脖前的鈴鐺,隨著起伏,發出清脆的響聲。
江晨心裡想著和劉阿偉的話。
“我家本是山台鎮吏正,家中也算薄有資產,但近些年來,山台鎮糧食減產,日子卻也不太好過。”
“山台鎮附近的村莊更是難捱,今年澇災,糧食絕產,整個藍山城簡直烈火烹油,有刁民作亂,整個藍山城,也都亂了。”
余下的劉阿偉沒說,但亂世之下,全家只剩他一人獨活,也可知其中境遇。